她谎话说多了,不仅世人信了,这位温郡王也信了?以为她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人,喜欢到不嫁人不生子,哪怕是孤独终老也甘之如饴。一旦她变了心,好比是对他的背叛,他不仅有权利兴师问罪,还有资格指责唾骂。
呵,这就是男人。
没想到哪怕尊贵孤冷如温御,也有这样的劣根性。
没有孩子,若真有,那也是郡王的。
温御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波澜,须臾的功夫似乎猜到事情的缘由。他周身的寒气散去,恢复成往日那种千年不化的淡漠。
原来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腰腹处,眼神如鹯狼视物。
叶娉汗毛倒竖,莫名生出一种将要被猛兽一口吞下的错觉。她斟酌一二,心知这个时候还是坦白从宽最为识时务。
因为上次的事,小女的丫头以为小女已经失身。刚巧小女身体有些不适,月事推迟了两日,她便以为小女是怀了孩子。
这个解释清楚又直接。
温御收回视线,与她对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连月事这般隐晦的事也能说出如此顺口,看来她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确实民风迥异。她不愿为妾,哪怕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世人笑她痴心妄想,却不知她痴心是假,妄想也是假。
若真有,你打算跑路?
怎么可能真有?
叶娉作害羞状低头,三喜没有常识,那是因为叶家人丁简单,既没有争宠的姨娘,也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龌龊事。所以三喜才会那么单纯,信了忠婶说的话。内宅丫头不知男女之事,难道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老男人也不知吗?
小女不想做妾。
真有了再说。
如果的事情没必要回答。
若真有,你当如何?
都说了没有,问这样的废话干什么!
若真有,小女也不做妾。
大手松开,她忽然得了自由。
她还有些不敢置信,温御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还以为这位温郡王仗着他们亲过嘴,已将她视为所有物。不管喜不喜欢,都会收入囊中。哪怕日后束之高阁,也要将她纳为妾室。
万没想到,他居然没有生气?
这条巷子虽然偏僻,却紧邻着永昌城最有名的医馆。然而这么久过去,竟是一个行人也没有经过。她猜许是温御做了什么,四下看去却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为了堵她,这位温郡王是不是有些大费周章?
如果说只是为了她这个人本身,她是不信的。并非她自贬,而是世道如此。如果说是为了别的,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既然看不透,索性不再猜测。一个活了两世的权贵,其手段和心计岂是她能够窥破的。
一块玉佩出现在眼前,她惊讶不已。
古大夫已不坐诊,你凭这个从医馆后面找她,她会见你。
叶娉接过玉佩,心中不无疑惑。
温御绝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事,先是误会她有孕而生气,眼下又赠她玉佩好行事,事出反常即为妖。
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女不能收。
拿着。
郡王,这不合适。
那你以为哪般才是合适?温御稍一用力,眼前的女子瞬时带入怀中。他睥视着,眸中暗潮汹涌。是抱着男子的大腿表明心迹合适,还是主动轻薄男子合适?
冷冽的气息,引得叶娉心肝发颤。
这是要算账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犯不着在这样占便宜的小事得罪人。
都不合适,小女以为郡王这玉佩最是合适。
甚好。
叶娉得了自由,赶紧接过玉佩道谢。早知这个温郡王要算账,她刚才就不应该推辞,真是吃力不讨好。
只是温御今天的行为,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等到对方离开后还有些回不过神,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
三喜扶着墙过来,实在是腿软的厉害。
方才她不敢靠近,只看到郡王爷先是拉住了自家姑娘,然后不知他们说了什么,郡王爷给了姑娘一个什么东西。
眼下她看到叶娉手上那块玉佩,惊喜不已。
大姑娘,这是不是郡王给你的定情信物?他他是不是要娶你?
娶?
怎么可能!
这样的春秋大梦她都敢做,想不到这丫头倒是敢想。
叶娉仔细收好玉佩,揶揄地看着扶着墙的胖丫头。可能是因为祖母回京,家里的伙食好了少少,这丫头似乎比前段时间又丰腴了许多。
三喜被自家姑娘看得莫名脸红,不自觉摸着自己的脸。大姑娘,奴婢的脸上是什么什么吗?你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我看三喜长得美。
大姑娘,你真会取笑奴婢,奴婢怎么可能长得美。三喜心里美滋滋的,自从用了姑娘做的面膏,她感觉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嫩了。
叶娉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手感极好。
长得美,所以才会想得美。我家三喜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怪不得这脑子里的想法也是一个比一个美。
三喜赧然,大姑娘,你取笑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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