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能用另一样东西来换。”那女人话锋一转,说道:“只要能出的起价格,想要什么都可以。”
盛钊微微一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但他总觉得,对方像是在提点他什么一样。
“当然,应烛这脾气也确实该改改了。”那女人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要是换了我年轻的时候,今天——”
女人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后半句不中听的话咽了回去。
她伸手按亮了电梯,盛钊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好脾气让他放松了一点,他心里那些隐藏的八卦欲又开始隐隐冒头。
“所以……应烛说你是他的老仇人。”盛钊小声说:“应龙和烛龙,请问您是……跟哪一族有仇?”
女人抬脚迈入电梯,闻言回过头来,非常谦逊地冲他笑了笑。
“区区不才,都有仇。”
第78章 “在龙虎山,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好家伙,盛钊木着脸想,我就不该问,
自从找到这个工作,半年多以来,盛钊学到的唯一一个真理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盛钊目送着电梯门关上,转身回了房间。
刑应烛已经从愣神的状态里恢复了正常,他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人已经泡进了池子里,正背对着他靠在池壁上。
自从知道他原身是蛇后,盛钊对他时不时就要泡凉水的行为习惯了很多,见怪不怪地弯下腰捡起他的衣服,贤惠得像是个田螺姑娘。
盛钊将刑应烛的外套叠成一叠放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紧走了几步,推开了窗。
刑应烛客厅的这扇窗正对着楼外的方向,他住的高,看得也远,能一直顺着门口那条出小区的路看到尽头。
盛钊趴在窗户边上看了五分多钟,可还是没有看到那女人的身影。
他回头又冲向门边,却见走廊里电梯指示板上的数字依旧停留在七楼没有动过。
就像……那女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看什么?”刑应烛忽然开口问。
“我看看她走没走。”盛钊说。
盛钊只是随口一答,刑应烛也没再说什么,好像也只是随便一问似的。
盛钊也没在意,他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十分想去按下电梯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但是这种作死行为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否决了——开玩笑,不看还能自欺欺人,万一看了,他怎么自我说服。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盛钊还以为刑应烛是泡完了要出来,正想回头问问他要不要睡袍,可人还没转过去,就觉得腰间一紧,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
盛钊被整个向前拽去,跌跌撞撞地退后了几步,嘴里“哎哟”了几声,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刑应烛整个拽进了池子。
刑老板一眼不合就扯人的这件事盛钊已经快习惯了,他手忙脚乱地从池子里扑腾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控诉道:“干嘛呢这是,撒娇呢?”
盛钊说着向后捋了一把头发,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概念不说,还极其心大地随口问了一句:“嗯?你这池子怎么换温水了?”
刑应烛收回缠在盛钊腰上的乌金链子,慢条斯理地将其绕回腕子上,眼神有些发暗。
“她好看么?”刑应烛凉丝丝地问。
“谁……”盛钊下意识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什么醋都吃?我哪敢多看她,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把我眼珠子挖了呢。”
“我没吃醋。”刑应烛说。
盛钊心说我信你个鬼,你没吃醋现在这是干啥呢,我衣服都被你扑湿了。
“但是我不喜欢你看她。”刑应烛理直气壮地说:“所以我要惩罚你。”
“什——”
盛钊满头问号,一句“什么”还没问出来,整个人就被刑应烛翻过来,按在了池子边上。
紧接着,刑老板亲昵地从背后贴过来,握着盛钊的手腕把他按在池子沿上,轻轻舔了一口他的耳垂。
盛钊心头一凌,只觉得有什么冰凉的、坚硬的东西在水下缠住了他的右脚脚踝。
“在龙虎山,你答应我什么来着?”刑应烛语气轻柔地问。
盛钊:“……”
靠!
他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他早知道刑老板也会跟着一起复苏,他死都不会多看七殿下那一眼!
“惊蛰有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刑应烛含着笑意说:“知道《月令》是怎么写惊蛰的么?”
“不……”盛钊磕磕巴巴地说:“不知道。”
“惊雷动土,百虫出走。”刑应烛说:“是为惊蛰。”
“可这还没打雷呢!”盛钊试图做一点最后的挣扎:“这不能算——”
“快了。”刑应烛伸手过来抬起他的下巴,凑过去轻轻咬了一下盛钊的侧颈,含糊不清地说:“马上就下雨了。”
随着刑应烛话音刚落,窗外忽然应景地闪过一阵明光,盛钊下意识转头向窗外看去,却猛然听得一声惊雷落,初春的第一滴雨砸在了刑应烛的窗户上。
下雨了。
“刑……刑应烛。”
“嘘——”
刑应烛指尖动了动,从门口的玄关柜上扯过了一条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短围巾,将其蒙在了盛钊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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