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必备良器搓衣板。
他被那股大力向后拉去,一瞬间只觉得眼前景物忽然扭曲模糊起来,打眼望去像是凭空钻进了万花筒,眼前景色变得光怪陆离,唯一清晰的只剩下耳边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娇笑声。
别笑了,盛钊悲痛欲绝地想,大家既然关系这么好了,不如替我哭一哭,好让我路上走得不寂寞一点。
他心里又悲愤又打怵,脑子里恍惚间只一个愣神,眼前那种万花筒一样的斑驳景色就忽而消失了。
紧接着,一滴冰凉的雨落在他脸上,凉得他一个激灵。
盛钊如大梦初醒,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才发现之前那小楼正安安静静地立在他十步远之外,门缝重新关严了,正门上横着一道微妙的灼烧痕迹……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劈了一样。
张简和胡欢站在一起,个顶个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张简大约是自责于把他一个人扔下,脸上还显而易见地带着些自责。
盛钊被对方那种“我真是对不起你”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正想干笑两声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就觉得又一滴雨砸在了他脑门上,顺着他脸颊滑落下来,滴到了他手上。
不对啊,盛钊后知后觉地想,怎么突然就下雨,明明之前他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天气预报也没有多云预警啊。
——不过几乎在下一瞬间,盛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腰上缠着的东西紧了紧,盛钊被勒得有些气闷,下意识低头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结果眼神刚往下一瞥,他就顿住了。
那沾着水珠的黑色鳞片流光溢彩,不是刑老板的尾巴又是什么。
盛钊:“……”
“小钊哥……”胡欢气息微弱地提醒他:“……你自己不知道,闹出了好大动静,大佬好着急的。”
然而此时此刻,盛钊已经听不见胡欢在说什么了。
他缓慢而迟疑地回过头,还不等彻底转过身,就觉得面前铺天盖地地压下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刑应烛的原身很大,非常大,这件事盛钊从一开始就知道。然而离着大半个湖进行远距离围观和亲密接触的视觉冲击当然不可同日而语,盛钊倒抽一口凉气,心登时就砰砰跳了起来。
大蛇整个上半身直立起来,只有脑袋微微压低,带着十足的侵略感缓慢地凑近了盛钊。
“我我我你听我解释——”盛钊苦着脸说:“这是个意外,你听我解释。”
按照刑老板一贯的反应来说,盛钊闯了这么大的祸,他少说要撂着脸子嘲讽几句。甚至于,盛钊方才都做好了被他当众骂一顿的准备,可谁知刑老板这次像是真被他气着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盛钊离他如此之近,恍惚间甚至觉得好像看到了他起伏不定的胸口。
……真气着了?盛钊心虚地想,还是我的错觉。
爬行动物的眸子狭长而冰冷,盛钊被他盯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心虚。
“你,你好歹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盛钊底气不足地跟他打商量,小声说道:“总不能让这个小家庭刚组建就要破碎吧?”
盛钊不解释还好,一开口刑应烛就怒从心头起,气得肝火上升,眼前一阵一阵发昏。
这是重点吗!他都要气疯了,盛钊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家庭别破碎。
刑老板气得要死,心说你再气我一会儿,你男朋友就先破碎了。
盛钊也不知道哪句话惹了他不高兴,只觉得刑应烛眸子里的红色颜色愈深,尾巴也在他身上越缠越紧。
——完了,盛钊想,我要是当场被他勒吐了,那还能哄好他吗。
然而他心里吐槽个没完,嘴上却不敢惹盛怒的大妖怪,只能连忙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我坦白!”盛钊说:“我发誓我在里面除了摸了一只兔子和被一位狐狸姐姐摸过手之外再没有——”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大蛇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磨了磨牙,瞬间俯冲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冲他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盛钊:“……”
——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盛钊被迎面而来的冰冷气息吓得动也不敢动,只眨眼一瞬间,刑应烛已经垂下头来“叼”住了他的左边肩膀,锋利的獠牙从前后两面轻轻顶着盛钊的肩骨,要碰不碰地悬在那里。
深入骨髓般的冷气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盛钊的骨血之中,好像只要刑应烛的念头略动一动,那獠牙就能钉进他的骨头里一样。
盛钊打了个哆嗦,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是盛钊还没从脑子里扒拉出“恐惧”这个情绪来面对此情此景,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怒斥。
“刑应烛——”
是张简的声音。
“——不得伤人!”
下一秒,盛钊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金属碰撞一般,清脆而短促。
卧槽!盛钊震惊地想,这别是拔剑了吧!
他被刑应烛叼着肩膀缠着腰,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在刑老板的掌控之中,连回头看看情况这种小动作都做不到,情急之下只能骤然上前一步,抬手搂住了大蛇的脖子。
“没没没——!”盛钊连忙喊道:“他没咬疼我,闹着玩儿呢!”
刑应烛:“……”
刑老板也没想到这傻小子敢这么傻不愣登地往前冲,压根没顾得上自己的处境,要不是他刚才收牙收得快,他肩膀都要被咬个对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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