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蹙着眉往掌心摸去,却猝不及防地被握住了。
唐蒲离在黑暗中睁开眼,对上司南慌张乱窜的视线,无奈地笑了。
“小孩儿,大半夜不睡觉,你玩火呢?”
被清瘦的手指缠绕着,一点一点指节抚摸过去,微凉又燥热,他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也要被摸出想法来了。
“我……”司南义正言辞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我是想看看你手上怎么会有茧的。”
“怎么,腿瘸了就不能锻炼身体了?”唐蒲离握着他的手凑近了些,“小孩儿,你可别这么摸别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光明磊落的。”
司南被他的热气吹得脖子发痒,清幽又宁和的香气骤然在鼻尖放大,他不习惯地往旁边挪了挪,却又被按住了。
“别躲啊,我也很不容易的好吗?”耳边传来一声放大的叹息。
唐蒲离将眼睛拉开一条缝,悄悄打量他,见他止住了,在被窝里偷偷弯起了唇角。
“我这条腿也不愿意耽误别的姑娘,一个人呆到了二十八,”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半睡不醒的鼻音,“朝堂上的人又烦又乱,还得对那些人堆笑脸,府里又冷清,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司南又想起来那个跟他订下约定又被遗忘的人,心底有点泛酸。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但就今晚吧。”
“我只是不太喜欢你对每个人都那么笑,太假了,”司南摸了摸鼻子,转过身看着他被月光描绘得挺俊的鼻梁,“现在这样的话,我没有不喜欢。”
唐蒲离看着他漂亮而认真的眼睛,几乎感觉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那仿佛是一件稀世珍宝,他想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
本来只是想逗逗他,结果把自己都快逗进去了。
“好了,快睡吧小孩儿。”唐蒲离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过的温柔。
司南被他看得脸热,撇开视线不自在地嘀咕道,“我二十二了。”
“我知道,”唐蒲离轻声道,“当年十六岁的状元郎可是名动京城。”
“你们怎么都知道。”司南有些纳闷,公主记得唐蒲离也记得,他怎么不记得自己那时候这么出名?
唐蒲离看着他叹了口气,当事人是真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耀眼。练武之人多形容粗犷,宽肩厚背,何曾出过如此样貌的武状元?清瘦却不羸弱的身姿在武场翻腾如轻燕,招招干脆利落,直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他到如今为止还记得武试的最后一场,他收剑入鞘,清风撩起他鬓边稍散下的长发,朝阳跌落在年轻人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澄澈如明镜。
唐蒲离自诩是一个极度功利的人,他向来厌恶做无用功,但在司南身上,他想不出自己帮他的理由。也许是被那份难得一见的干净所打动,又或许是不忍见着明珠蒙尘,他就是如此做了。
司南见他垂眸不语许久,刚伸出手要碰碰他,却猛地听见身后一道破风声。
“有人——”
后脑勺被猛地按住了,独属于唐蒲离的清淡香气将他彻底包裹。司南听到了衣料摩挲的声音,随后前额贴上了温暖的胸膛。
“嘘,别动,”醇厚的嗓音带着他的体温响在耳边,可疑的柔软触感擦过耳廓,“是太子的人。”
司南怔了怔。
寂静的夜总会放大平日里注意不到的微小声音,比如窗外很轻的脚步声,比如相互交缠的呼吸声,比如抱着他的人的心跳声。
柔软的床榻,清雅的香气,温暖的怀抱,这些都是战场和军营无法肖想的……司南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软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侵袭他的领地,逼得他缴械投降。
唐蒲离半阖着眼听着窗外的动静,等到确定那人离开了才松下一口气——这人是今晚他嘱咐小四故意放进来的,太子俨然已将司南视为必除之人,当下能阻止他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明摆着告诉太子这个人是自己的,他动不得。
用那种恶毒的方法,太子,真是越来越像他那不能成事的母亲。
唐蒲离敛起面上的冷意,想告诉司南他可以回去睡了,低下头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纤长交错的睫毛随着呼吸声微微抖动着,扫过胸前的皮肤,激起一串瘙痒的涟漪。
这也太快了……该说不愧是年轻人吗?不过,既然如此,那可不能平白辜负了好意。
唐蒲离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小孩儿柔软的发顶,慢慢合起了眼。怀中的温热让他莫名安心下来,往日里纷乱的思绪都褪去,难得的一夜好眠。
司南在军中呆得久了,作息规矩得很,第二天就天刚亮就醒了,迷迷瞪瞪地就被迫接受了自己昨天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睡着的事实。
之前在军营的时候都是睡大通铺,醒来的时候还不是自己身上搁着别人的腿,自己的胳膊又搭在别人的肚皮上。司南便如是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轻轻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可手指一碰到他手的时候就被握住了。
“还早……今日不上朝……”唐蒲离开口道,因为没睡醒,声音还带着黏黏糊糊的鼻音。
“可是该起了,不是要查案吗?”司南为难地说。
“天都没亮,人都没上工。”
“没上工?谁没上工?”司南愣了片刻,凑上前摇了摇他的肩膀,见他不睁眼,干脆直接掀了被窝坐起来,“唐大人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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