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说得对,人只有真正想明白一些事,才能走出魔障。我认识你以后,想明白的第一件事是:陪伴有意义。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那让我感觉,我不是世界上唯一的怪胎。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有不可替代的价值,而你又是世间唯一,我不想失去你。”
郁臻:所以呢?
杜彧:“所以你跟我一起活下去,我们可以拥有很多的故事。”
郁臻想了想,告诉存在于自己脑内的那个人:你的告白好烂啊。
杜彧:“将来一定改。”
郁臻:……我没那么脆弱好不好。
杜彧:“嗯,我知道。”
郁臻在水底泡了足足三分钟,总算等到司弈下水。
他的身体承受着极端的痛苦,意志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这不是他的结局。
杜彧:“他来了。”
郁臻宛如尸体般在水中漂浮了三分钟之久,司弈接近他时虽有戒心,但并未想过这是陷阱。司弈拖住他的手臂,打算将他翻过来——
郁臻随对方的动作上浮,他反手擒住那条手臂,司弈一惊,见他从水中抬头,漆黑的眼眸里有火在燃烧。
面部接触到空气,郁臻重获新生,他使出有始以来最大的力气,俯身向前一把掐住对面的脖子,将人死死摁进水里!
那一刻他的耳旁仍在嗡鸣,听不见任何声响。
前臂和手背的经脉血管突出,紧扼对手的生命。
人在水下遭遇袭击的应变能力不可与岸上同语,意外落水必然呛水缺氧,而被扼住喉咙则会导致本能地张口呼吸,再呛入更多的水,反抗的力量直接减半。
察觉到司弈的手脚有脱力的迹象,郁臻改为压住对方的后颈,不让人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动手淹死一个人,最忌讳的是心软,你要眼看着他激烈挣扎,看他变得虚弱,最后是不再动弹。
郁臻疑心重,他把人按在水里溺了25分钟才收手。
其实司弈从第五分钟起,就不会动了。
郁臻翻过尸体,检查脉搏、心跳、眼球,确定人死的不能再死,便拽断对方脖子上的项链,项链吊坠是只小钥匙。
杜彧:这不是挺简单的吗?
郁臻:“简单你来试试啊!”
杜彧:我来不了。
郁臻潜到水底解开脚铐,拨开那群不咬人的蛇,游上了岸。
他想解救被悬吊起的人,可一息尚存的人们皆处于昏迷状态,他既没梯子更没刀具,怎么放下他们是个问题。
杜彧:“先别管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郁臻:我是想管无能为力。
他下水去拖了司弈的尸体上岸,坐下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忍着饥饿,他三两下扒光了尸体的衣服。
事实上,司弈这具身体发育得完整康健,没有多出器官或缺少零件,平时锻炼得不错,肩宽腿长,肌肉线条流畅,瘦而结实。
郁臻:他这么完美的身材,到底有什么可换的?司雅说的先天性残疾不会是心理残缺和人格障碍吧。
杜彧:“什么叫「这么完美的身材」?”
郁臻:哎呀,那还是你最完美,他哪儿能跟你比,身高就输了。
郁臻对人类的审美是偏中性化的,他厌恶突出的性别特征;尤其是肌肉膨大夸张的男性,他们一脱衣服总让他联想到被扒了皮的牛蛙,马上就要下锅了,而他作为一个什么都吃的人,唯独吃到蛙类会反胃呕吐。
综上所述,选男人的话,杜彧的确最符合他的口味,高挑、修长、精瘦,该有的都有,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得要命,所以他不介意在外貌上多多吹捧对方。
司弈是不错,可是比杜彧就差远啦。
——天啊,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对一具尸体评头论足,还选美。
郁臻深深地唾弃自己。
杜彧:“我欣赏你的诚实。”
郁臻饿得发昏,居然没注意到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过来。
待他抬起眼皮,先前的男孩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边是一只红色空桶;桶的鲜红与男孩深蓝色的卫衣对比鲜明。
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他,男孩说话了,还未变声的稚嫩童音。
“我是司雅的弟弟……你要走了吗?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我知道一条安全的路。”
郁臻很难去拒绝一个小孩子,因为在大人面前,孩子永远是弱者。他并未放松警惕,而是问:“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他们在乡下,司弈说他们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只带了我来。”男孩嘟哝道,“我不是故意咬伤那个姐姐的……是司弈逼我。”
这小孩就是躲在墙后咬伤小楠的人。
郁臻:“那这里的工作人员,比如Npc之类的,都是什么人呢?”
男孩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都称呼我哥哥为父亲。”
父亲?养父子关系?
郁臻杀死的大个子魔术师是个中年人,面部畸形;他打晕的青蛙头枪手,那面具下的脸也比司弈老相。
从时间上看,这群人只可能是蛇面还是医生时收养的残疾孤儿们;他们是如何被司弈找到的?为什么成年后还愿意对杀人魔养父唯命是从?
看来这个恶魔操纵人心的手段的确不一般。
郁臻:“这样啊,你是司雅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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