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候天楼刺客。”
到了最后,他也只剩下死鸭子嘴硬这条路可走了。
火十九钳着他脖颈的手忽而青筋暴涨,一把将他按入水中。玉乙未只觉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他咳呛着挣扎,却被更深地摁在河水里。肺好似炸裂似的发疼,鼻腔里满是微腥的水,意识渐如水泡般升腾破裂,飘忽在痛苦与昏厥的边缘。
他快要死了。
玉乙未的手脚愈发乏力,他挣动了几下,渐渐失却了气力。临死前他想起了递给他串着红线的铜钱的玉执徐,在被候天楼血洗的夜里孤伶伶地倒在地上,用悲戚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玉执徐,他死时也是这般难受么?还有笑靥如花的玉丙子,他还没来得及待她好,要她别那么难过,便要赴往黄泉。
可就在即将昏死过去的一刹间,玉乙未两耳里忽而钻入了一丝模糊的声响。
那是如裂帛般刺破血肉的声音,一柄剑从那漆木衣箱里忽地探出,剑锋凌厉,瞬时贯穿了火十九的头颅。
火十九两目圆睁,仿佛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于瞬时毙命,轰然倒地,连一声呻吟也无。玉乙未干咳着把口中、肚里的河水呕出,吐了个天昏地暗,这才惊魂甫定地抬头望向那衣箱。
只听得一声裂响,广锁连同箱盖一齐迸飞开来!有个人一脚踢飞了箱盖,拄着剑缓缓站起。玉乙未认出他手里的那柄剑竟是自己先前系于腰间的佩剑,不知何时竟被顺在了那人手里。可如今最令人惊惧的事儿倒不是这一件,玉乙未是曾见过被刺客们塞进衣箱里的那人的,苍白羸弱,看着只存一息,可现在却似是全然不同。
金乌从衣箱里站起,残阳余晖衬得碧眼愈发幽邃,隐隐透着凶戾之气。他踩到河滩的沙地上,垂头淡然地望着火十九的尸首。杀人本就是他做得最顺手的一件事儿,如今相隔两年,他总算重拾起剑,再度取人性命。
“六百一十五。”金乌收剑入鞘,闭上了两眼,叹息似的道,“…又杀一人。”
这章太赶惹,过后修
第202章 (四十九)世无一处乡
两个刺客蹲在木桥边百无聊赖地守着,手里拿着长管,脑袋碰在一块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烟。前些日子候天楼劫了批自吕宋来的淡巴菰,用火点着时散着股清香,是世家高第才抽得起的好玩意儿。
一个刺客从鼻孔里吐着白烟,兴味索然地望着凋败的桥廊。这里以前曾是个热闹的来处,廊上搭起一间间卖糯米凉糕的铺子,也有卖马尾假髻、豹覆额、玉手镯儿的行贩高声吆喝,把琳琅光亮的货件挂满木架子,熙熙攘攘,满耳喧嚣。如今却荒凉凋敝,野草蔓生得有阑干高,丛丛簇簇地将膝头盖过,一眼望去枯瘠苍凉。
刺客的唇间逸出白烟,悠悠地叹道:“…这段时日过得太苦了。”
“从来没安定过,有甚么苦不苦的?”另一人无精打采地挨着阑干,时而往河滩处无力地瞟去一眼。
火十九与火十七把盛着金五的衣箱扛了过去,兴许还要将那半死不活的病痨鬼折磨欺侮一番,他俩没那个兴致,便在此处等着。
另一位刺客道,“不过这段日子是难捱了些,上回在木塔楼里被折腾了个够呛。水部、火部都折了些人,如今十人的活儿都摊到六人头上啦!”
“土部是叛变了么?”
“听说叛了一些,要是全叛完了,那便没人替咱们擦剑养鞘,修同乐寺的梁木了。要说真的,水九接了少楼主的位子后,哪部的月钱都紧了许多,就他们水部能混个盆满钵满。”刺客低着头把弄剑柄,自嘲似的笑道。
另一个刺客笑道:“那原来那位少楼主,比之如何?”
他二人方想再叙几句,其中一人却忽地抬首,两眼骤然紧缩,另一人刚想笑他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却也倏地把声息咽入喉里。
风里幽幽地传来个沙哑粗砺的嗓音:“…兴许还会比水九更刻薄些。”
“你俩…绝不会想让他回到候天楼。”
衰草斜阳,林木萧萧,廊桥的一头忽地现出个身影。那人皂衫散发,提着错银柄长剑,苍白的脸上碧眼灼灼,闪着凶戾精光。
没有戴着鬼面,那人却着实宛如幽鬼。
刺客们一见那人立时翻身跃起!说这迟那时快,两人疾速拔剑出鞘,从袖里滑出枚瓷哨递到嘴边,拼尽气力吹响。
尖利哨声划破长空,哨声一响,那人已闪身跃入桥廊之中。廊外碧树成阴,青翠柳丝在晚风里弱袅拂动,犹如万重帘帐。柳叶随剑风飘飞,更似繁纷细雨。
刺客脖颈上青筋绽起,对那人低声喝道:“罗刹…金五!”
“他娘的!火十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病秧子都杀不得!”另一人骂道,却丝毫不敢懈怠地将铜鞘中的剑刃拔出。
可如今他们已怨不得火十九了。因为这刺客方才被此人以剑刺透头颅,横尸于河滩边。
金乌点头道:“是我。”
纷扬柳叶间,廊桥荒凉肃杀,夕晖铺天盖地漫洒,每一支桥柱上都似落了暗沉的血。桥的一头是两只杀人恶鬼,另一端则是黑衣罗刹。
两名刺客左右扑来,金乌看着立定不动,腕节却瞬时向内一收,剑光与潋滟水光一齐闪动,上下翻转。他牢牢把住剑,犹如长蛇吐信般在二人间划动。剑式精巧却冽厉,霎时卷起疾风,狠撞在两人腰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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