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记得告诉音响和照明老师,还有甜甜。”加京把蓝莓味的饮料挑走了,将粉红色的那瓶推到了他面前,“背景音乐要不要?”
“不用了,没几句话。”指了指门外,付晶用气声和口型传话:“小心被他听到。”
对方忍不住笑了,大大咧咧地往后一仰。他那双厚底的靴子如同坦克,架着两条长腿轰隆隆地行驶到了桌面上。
“我又不怕他。”
·
上台前,四个人照例聚在舞台侧边,将手掌叠在一起。
此时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幕布外传来的阵阵呼喊声,以及开场音乐的前奏。
对于付晶而言,这里更像是通往梦魇的临界点,是将所有想象照射进现实的显像仪。
无论他在现实生活中是谁,拥有怎样的过去,遭受过怎样的挫折,浸泡在怎样的痛苦里——只要走出这道门,他就是舞台上呼风唤雨的王者,是全世界的中心,是无所不能的J;他将把亲手塑造出来的梦境烙进每个人的眼球里,他要让所有人共同目睹,那片呈现在自己眼前独一无二的蜃景。
往常这种时刻,都是由付晶带头喊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但今天的他似乎有心事,沉着脸迟迟没有开口。
剩下的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是加京轻轻踢了他一脚,“你有没有看到门口放着的东西?”
闻声,当事人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头,“什么?”
加京用空着的那只手替他理了理脑袋上的羽毛,“散场以后记得去看看,我觉得你会高兴的。”
语毕他收敛表情,主动代替了主唱的角色,说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准备好了吗!”
大家纷纷应声,松松垮垮的手掌凑得更紧密了些。
他的视线一一掠过队友们,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宛如刀锋,“别给付晶丢脸。”
合在一处的手掌被注入了力量,落下、举起,再散开。
付晶感到背后被接连拍了三掌,身前依次走过了奥斯卡、Ten和加京,他们回过头看着自己,看着他暴露在灯光下的左脸,那颗闪耀不灭的红色星辰——就好像在说“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program:提前录制好的伴奏,包括和声以及一些无法在现场演奏的乐器或背景音。
第30章 第30章
因为是在松市的演出,这天的曲目表一律挑选了由付晶作曲的歌。
落地式话筒的顶部绑了一大束干燥处理过的黑色玫瑰,当他面向观众时,敞开的花蕊恰好盛放在喉咙前,就像自喉管处汲取血液后振翅飞离的蝴蝶。
付晶经常被人评价说,台上和台下判若两人。而每每登台,只要一走进那道属于他的光芒里,之后的记忆几乎全是一系列现实景象的断壁残垣。
还在Moonquake的时候,有次演出途中他的下巴不小心敲到了吉他手的琴头,直接磕破了皮。现场太吵,连下颌关节狠狠撞击的弹响都被吞吃入腹,一条血线从下巴尖儿勾勒到脖子,若不是观众们惊恐的表情,他自己根本就毫无知觉。
理智被反向关进了监牢,变成了助纣为虐的怪物。
时隔多年,跟着沙利叶的短期巡演再次回到松市,即使是站上泰坦女王的制高点,和身处其他livehouse时的心境似乎也并无差别。
他十四五岁时,只是站在黑暗的观众席间仰望过这个遥远的宇宙。舞台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整个世界,对于当时的付晶而言,无一不显得宏大而神秘,如同面对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庞然大物,你的无知和畏惧恰恰描绘出了它力量的形状。
那时的他不会知道,这里的演奏区域非常狭窄,窄到唱歌时背着身倒退两步,就能踢到鼓手的底鼓;房顶很矮,所以几乎用不到踏脚台,毕竟一踩上去脑袋就会顶到天花板;音响和照明设备比较陈旧,可以选择的种类又很少;地板踩上去会发出难听黯哑的嘶鸣声,为了掩饰这点,往往需要在调音时将低频减弱。
除非你有勇气挣脱掉引力的束缚,否则将永远被禁锢在地面,禁锢在砍掉翅膀的日常里,然后当有一天亲眼目睹了别人的强大时,望而却步。
live上唱了最近新写的抒情歌,曲名叫做「关于你的这个梦」,这次特别改编成了原声乐器(Acoustic)的版本,就是为了赋予松市一些与众不同。
演奏进行到这首歌曲时台上唯独剩下两人:付晶坐在高脚凳上弹木吉他,而加京则负责键盘以及和声。
若换作之前,他会很抵触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这种情感细腻的曲子——因为付晶讨厌示弱,并且更希望通过表演和世界观的呈现去征服观众。
然而现在的他反而不那么介意了,他唱他的,听众爱怎么解读是他们的事。
说白了,听歌的人,无非是在自我代入那些主观愿意看到的部分,每个人都沉睡在自己的巢穴里,他的呓语或歌唱,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缕风吟罢了。
经过狂风暴雨洗礼后的会场一反常态地安静,换和弦时付晶的手指厮磨过琴弦,发出了干燥的擦弦声。
半明半暗的灯光将他的歌声雕刻出轮廓,他能够清晰地辨别出嗓音接触到空气时凝结而成的质感。
披着最耀眼夺目的星光唱歌,却如同躲在过去的影子里梦呓。
·
付晶其实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或许是大脑认为那些记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于是自行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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