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乐微微怔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表,而是因为,她身上完全没有虫雾的影子,宛如一捧新雪劈开了无处不在的晦暗。这说明,裴沉疏对她完全没有心理阴影。
接下来的五分钟,徽乐见识了女皇的威严。大儿子被她严惩,滚出去前徽乐眼疾手快把人砍了,黑雾消散。
而裴沉疏却轻轻拉住母亲的手,笑道:“妈妈,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新月二世的神情稍稍柔和,裴沉疏继续说,“对了,妈妈,我新交了朋友!”
徽乐轻轻摇头,说:“她看不到我。”
裴沉疏微怔,他低眸想了一会儿,好像意识到这只是记忆了。
女王并不善言辞,只是和裴沉疏聊了几句便冷场了,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离开了房间。
但裴沉疏还是道了个别:“妈妈,我和我的朋友要去玩了。”
“这里,是哪里?”裴沉疏已经发现了这不是现实空间,好奇问,“可以通向游乐园吗?哥哥。”
只是这样一个小愿望,徽乐心软了。他说:“我试试,或许可以。”
白虎背着两个小朋友,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徽乐在高空俯瞰这座宫殿的位置,发现就在他在现实里住的皇帝配偶寝殿区域——但,这栋过分华丽的小殿应该是被拆了的,现在这儿只有花园和水池。
宫殿上笼盖着黑色,底下的女佣男佣没有一个人发现了高空上出逃的小殿下和他的朋友。
漫天也尽是黑雾,徽乐双手合十,法诀念出,眼里流金闪现。白虎脚下凝聚出一条金光大道,所到之处,黑雾尽数破碎。
他伸手将那把小剑轻轻往下一压,整座宫殿的黑色也都轰然倒塌。
梦境是有边缘的,所以徽乐一边清除虫雾,一边就直接利用现有的地方改造了。他复制了之前去过的大学城游乐场,各种设备从废墟上拔地而起,把冰冷无趣的皇宫涂抹成颜色鲜丽的童话乐园。
裴沉疏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精神力运用场景,目不转睛,小声说:“哥哥果然是仙女。”
徽乐一个踉跄:“……”
不,这真的不必。
虫雾都散尽了,白虎踏进乐园,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新奇。一只蝴蝶停在它鼻子上,它打了个喷嚏,粉蝶就又飘走了。
裴沉疏要比自己的精神体克制点,仰头,仿佛对那些极限项目很意动。
“不可以。”徽乐冷酷地牵住他,走到旋转木马边,“你只能玩这个。”
裴沉疏:“……”
他选了匹小黑马坐上去。徽乐是不可能坐这种东西的,他刚刚复制的时候顺便研究了一下这些“炼器产物”的各个功能,站在裴沉疏那个黑马的台子上,熟练地把开关给小朋友开了。
旋转木马悠悠地转起来,裴沉疏侧坐着,托腮。
他应该觉得无聊的,可不知为何,心脏处却像塞了团暖暖的棉花。
“哥哥。”
裴沉疏低眸看着徽乐,“我感觉,好像快结束了。下次我还会见到你吗?”
梦境快结束了吗?
确实,梦境主人是会有感觉的。徽乐肯定地说:“我们还会再见到的。”
裴沉疏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展颜一笑:“我再告诉哥哥一个秘密吧。我的父亲,他其实很怕我。”
徽乐没料到裴沉疏会说这样一句话,而裴沉疏也与他对视,表情笑微微的。
一下子,徽乐就理解为什么那个他还没见过的科瑞斯亲王会害怕他自己的这个小孩了。
——裴沉疏实在太早熟,也太聪明。他天性就有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就像一只狼混在羊群里。恐怖电影里经常用微笑的小孩子也是这个道理,他这样看着人的时候,几乎会让成年人有悚然之感。
但徽乐并不会怕。他见过后来的裴沉疏,现在也见过了面对新月二世时的裴沉疏。
“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母亲也以为我被瞒得很好。但我清楚,我是被父亲下毒了。是虫毒。”
裴沉疏陈述,言语很有条理,这也很不像同龄的小孩子,“兄长是人造仓生出来的,被父亲亲自带大,我是母亲自己生下来的,从小不在父亲身边。我从小体弱,母亲把兄长定为继承人,却偏爱我。”
“兄长嫉妒我,父亲怕我这个不亲近他的孩子抢走兄长的位置。上个月,妈妈夸我很有天赋,那时候兄长也在场。”裴沉疏的声音轻了下来,“……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我没想到,父亲会真的希望我去死。”
“我可能不会像妈妈希望的那样去做艺术家了。因为我不想如兄长和父亲的愿。哥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他托腮看着徽乐,浅笑平静的眼底闪动着隐约的疯狂。
徽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觉得你做错了。”
小裴沉疏笑起来,晃着腿,很开怀的样子:“哥哥,我好喜欢你!”
他背后的梦境开始褪色、淡去。
这一次徽乐是正常进入梦境的,因此他不必被强制弹出去。周遭场景逐渐透明,变回了黑暗无垠的精神域。
中央的精神丝已然再次合拢,放开了徽乐的精神体。他从海百合触手般的中心域下坠,回到了现实——
那张稚嫩的脸已经变成了现在年轻俊美的青年,裴沉疏睁开眼,把小白虎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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