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样子,是裴沉疏……刚刚被他的亲生父亲下毒后、抢救过来的那个时间段。
裴沉疏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说:“哥哥,你刚才说错了。我不会危险的。”
他人小小的,乖巧地拢着被子,但此刻被子里却动弹了一下,一只白色老虎的头冒了出来,“——它会帮我的。”
徽乐愣了一下。
这是个很奇妙的场景,白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半绕在孩童身侧。它现在看着才是个少年虎,刚刚够驮住八岁的小孩子。它的毛发如同冰雪一根根铸就,清澈的绿眸恍如初生,和裴沉疏一同静静地看着徽乐。
一般来说,帝国居民要到青春期才会具现化出精神体,在此之前,它们只会待在主人的精神域里。徽乐想到了什么,缓缓问:“它是‘这次’之后才出现的,对吗?”
“嗯。”裴沉疏似在回忆,“我第一次看到它……是在昏迷的时候。那时候我以为只是梦,但等我醒来的时候,它也在我旁边。我看过书,这种,是叫‘精神体’吧?”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精神体的提前出现:当一个人遭受巨大的精神伤害,有几率大幅度透支精神力出来保护自己。
裴沉疏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没有死于虫毒,多半也是因为精神体白虎。
徽乐一时不知道是该说因祸得福还是什么,甚至犹豫要不要开口问——你知道你是因为虫毒才昏迷的吗?知道,是你的生父给你下得毒吗?
“这是我的秘密,我的妈妈也不知道。第二次见到哥哥你,我就告诉你了,不准告诉别人哦。”他摸摸白虎的毛。
怪不得上次被太子掐着脖子丢进水池里,裴沉疏没有反抗,原来是因为不想暴露。
徽乐心情有点复杂:“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裴沉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哥哥你很可信呢。”
这是梦境带来的潜意识。梦境之外的裴沉疏,现在对徽乐就是有这么信任。
裴沉疏抬头,好像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徽乐一惊,帮忙轻拍后背,“你怎么了?”
小孩子身形单薄,尤其刚刚大病一场,简直轻得像纸。他坐在床上,咳嗽声撕心裂肺,等终于咳完时,唇边和捂嘴的手上全是黑红色的血迹。
“……呼。没什么,是这次生病还没好罢了。”裴沉疏喘过气来,看了眼那黑血,轻声说。
徽乐帮他擦掉血渍,欲言又止,还是没有指出真相。
然而裴沉疏抬眸时的眼神却让他脊背一凉,这是个不像小孩子该有的、阴郁戾气的眼神。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快得像个错觉,裴沉疏就又恢复了那种含笑的表情,说:“刚刚我是想出去玩玩,被关着太无聊了。哥哥,你陪我去吗?”
他对向徽乐撒娇可以说无师自通,扯着徽乐的宽袖摆晃了晃,“好不好嘛?哥哥,我想去游乐园。父亲前些天带兄长去了,我也想去。”
徽乐对着眼下还没成年的某只猫科几乎毫无抵抗力,才顽强抵抗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答应了。可这时——
“弟弟,听说你终于醒了?”
和上次一样讨人厌的金发绿眼兄长带着好几个仆人站在门外,面带反感,仿佛很控制才能露出微笑,“……母皇让我来给你道歉,顺便送个礼物。”
他甚至不愿意亲手把盒子递给裴沉疏,让仆人放到了床头,生硬道,“我父亲做错了,我代他赔礼。弟弟,你能不能让母皇把他放出来?”
看来真实的记忆里,裴沉疏也没有独自跑出去,待在房间里遇到了后续发展。
徽乐从太子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信息点——新月二世因为君后的行为处罚了他,现在那个便宜爹正被关禁闭,还让大哥给小弟道歉,说明这场下毒的源头很可能和两兄弟有关。
他皱了皱眉,心里很反感。太子这口气,简直那个爹光是他的、不是裴沉疏的一样。
裴沉疏从兄长进来后就卸了撒娇的表情,恢复成了微笑:“兄长,父亲被关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太子一怒,裴沉疏双眼无辜,很关切地说:“妈妈什么时候原谅他,是妈妈的事。兄长,听说你刚刚检测完精神体?好像结果不太好的样子啊,空闲的话,多去锻炼一下吧,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不去游乐园玩了呢。”
太子:“……”
徽乐:“……”
小时候的裴沉疏气人方式和长大完全不同,走的是白莲花路线。
他瞅着太子脸上的虫雾,提剑跳下床,心说不好意思,我又要砍你一次了。太子看不见他,气得胸口起伏,对着裴沉疏口不择言,“我、我的精神体还会再长的!总比你中了虫毒以后精神体都受污染好——”
他话语未落,忽地被一道微愠的女声打断了:“太子,你在说什么?”
“……母皇!”
“妈妈!”
太子和裴沉疏的称呼方式完全不一样,他立刻转身僵立了,而裴沉疏则是坐在床上,笑意变得更轻快了点。
这是徽乐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新月二世。
她个子很高,银发绿眼,在这段记忆里年轻而锐利,显然裴沉疏的五官有七八分都是遗传自她。
新月二世的气质和裴沉疏截然不同,她仿佛连头发丝都是冷的,整个人沉肃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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