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这才答道:是否能诗善赋我却不知,不过七郎确为知之甚广。
由得柳茵如一番引导,十一娘斟词酌句将王七郎称赞一番,说了途中几件趣事,又在堂姐考较下,颇为显摆地诵了部分《子房诗集》,这让柳茵如越加满意强记才好,如此今日这番话才不会过耳即忘,将来长者问起,小丫头若能一字不漏复述,才更利于她一番四角俱全盘算。
姐妹说话还不到一刻,突然发觉小堂妹不见踪影的柳蓁却一路找了过来,当见与茵妹妹好端端在花荫下站着说话,她才吁了一口气,笑着上前:两位妹妹怎么躲开众人,这时节景致虽好,却难免蜂虫活跃,在花荫下站得久了,也得仔细被蛰。
十一娘自打进了柳家,还没多少与阿蓁亲近机会,盖因往常虽随萧氏晨昏定省,晚辈们拘于礼数,也不能在长辈跟前毫无忌惮交头接耳,又兼阿蓁年长,历来沉默,十一娘又与她隔着一层,不好特意亲近,好容易盼得今日阿蓁主动寻来,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上前就纠缠住,甜甜唤了一声四姐。
柳茵如一贯只在乔氏跟前讨好,与长房、三房姐妹素来保持距离,这时又故作心慌模样,干脆找了个借口走开,将十一娘丢给四娘照管。
十一娘看着柳茵如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下连声冷笑这番作态,显然别怀叵测,而非听令于乔氏了,想来也是,乔氏就算有些盘算,也不会糊涂到支使庶女出面,更别说乔氏那性情,虽对柳茵如表面抬举,实则仍怀戒心,再说乔氏就算要打探,无非是袁氏对阿蓁可有嫌恶,判断几分胜算,犯得着打听王七郎品性?难道乔氏会仅凭她这孩童口说七郎不足,就打消谋夺姻缘念头?可今日柳茵如关注唯一,只是王七郎如何而已。
柳茵如颇多心计,还是需要让阿蓁心头有所准备。
所以当柳蓁眼看柳茵如落荒而逃,因为心下狐疑询问十一娘时,十一娘便干脆将两人那番话道来,装作十分忧愁:不想两位从世母竟如此嫌恶我。
柳蓁听了这话,却也不作别想,她原是晓得族中几分龌龊,只不好与小堂妹细细解释,只宽慰道:不是仅对你,便是对我们,从世母也并非真心欢喜,茵妹妹说得不无道理,你心里知道,远着她们就是,免得口角。
十一娘见柳蓁不疑茵如,心下着急,干脆胡诌一句:茵姐姐还说,六姐与八姐私下议论我是庶出,庆幸生母病故,才有这运数得母亲怜惜,倘若我生母在世,母亲势必会苛薄于我,我心里难过,因即便如此,也不希望生母早故。
柳蓁心中这才暗自嘀咕:茵妹妹也是,怎能将这些话说给十一妹听,倘若十一妹因此对婶母心怀忌防,岂非弄巧成拙?又转念一想,茵妹妹一贯谨小慎微,这回怎么如此口无遮拦,莫非是有心?
十一娘瞧见柳蓁神色变换,这才略微放心,乔氏那番盘算光凭几个晚辈自然不能阻止,即使阿蓁防范在前也无济于事,总归这事,还得看韦太夫人如何,她身份局限,这时又无助力,使不出什么阴谋诡计,也只好用阳谋,只但愿韦太夫人即便不是真心疼爱阿蓁,至少更加不愿让乔氏盘算得逞。
只这好不容易有试探小表妹的机会,十一娘当然不会放过,依然是郁郁模样:四姐,自从生母病逝,我时常想念,听说四姐阿娘也是病逝,我想四姐应该明白我心里伤恸。
柳蓁促不及防听到这话,眼圈也是一红,她本是出于萧氏之故才对这位小堂妹关切几分,这时见小丫头泫然欲泣模样,更生同病相怜,将人轻轻一搂:好妹妹,四姐当然明白那滋味,不过四姐更加明白,倘若姜姬泉下有知,也不愿见你难过伊伊,莫信那些闲言碎语,婶母待姜姬一贯亲厚,也是真心怜惜你,可不能为了旁人一二挑唆与婶母生隙。
阿蓁是的确与萧氏十分亲近。
十一娘心中微叹,重重点了点头,故作懵懂直问柳蓁:我生母是因为心疾,风寒后一直未好,渐至沉重,未知世母是否也是因为如此?
她见柳蓁一怔,神色间恍过一丝十分苦涩复杂,却敷衍般颔首,但终于不能吐出一字半句。
小表妹必知姑母急病背后隐情!
第37章 袁氏抓紧一线生机
萧氏生辰后第三日,是王氏女眷赴请柳家的日子。
眼下关于六礼之请期,固然是要卜得吉日,由男方托媒妁,携礼至女方,将择定佳期商请,是正式隆重的一道程序,然而据民俗惯例,在正式请期前,男方一般也会先卜得略有间隔至少三个吉日,先于女家,根据双方备仪情况,先行商量议定日期,随后再正式使媒屡行仪式,以免请期礼择定佳期不合女家心意,造成波折。
一般而言,正式请期前这道关键协商,该由男方主动递帖拜访,然而这回王柳联姻情况却有不同,只因过聘之后,四娘母裴氏病逝,四娘服丧,是以丧期后,萧氏才先往王府一趟,意会可备请期。
而袁氏固然知道王柳联姻势在必行,心意十分勉强,却不敢不遵翁姑之令、丈夫嘱告,虽说上回因为不满存心拖延,终究没有胆量说出悔婚之意,捏着鼻子答应了萧氏之请,又不得不卜吉择期,以备今日在长嫂陪同下,来柳家议定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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