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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

    我傻了一会儿,没想到他却说了这个。他抬起头来,眉眼间颇有些温qíng,缓缓道:还有什么想要与我说,一道说了吧。
    我的确有话要同他说:手麻了,可以换个姿势不?
    他怔了一怔,忽然笑了一声,又画了几笔,才道:随你。
    我最终在竹榻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擦黑。身上盖了件漆黑的外袍,像是夜华的,他人却不晓得去了哪里。
    第八章阿离生辰
    第二日大早,我从chuáng上爬起来将自己简单洗漱了,捧了半杯浓茶,边喝边艰难向dòng门口挪,等夜华来拖我陪他去林子里散步。也不知他这是个什么癖习,每日清晨定要去狐狸dòng周边走上一遭,还死活拉上我,叫我十分受罪。
    狐狸dòng四围其实没什么好景致,不过几片竹林几汪清泉,走个一两回尚可,多几趟未免乏味。可这么十天半月走下来,他却仍能乐此不疲、兴致勃勃,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
    踱到dòng门口,听外面淅淅沥沥的,方知今日落雨。我qiáng忍住心花不怒放出来,将茶杯往dòng口旁的桌案上一搁,乐颠乐颠地打道回厢房睡回笼觉。也不过刚刚有些睡意,便察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我睁开眼望着立在chuáng前的夜华,沉痛道:今日不知哪方水君布雨,出门恐淋坏了夜华君,暂且在dòng里好生待一日吧。
    夜华唇边噙了丝笑,没接话。
    此时本该熟睡在chuáng的小糯米团子却呼地从夜华身后冒出来,猛扑到我chuáng榻上。今日他着了件霞光腾腾的云锦衫子,衬得一副白嫩嫩的小手小脸益发莹润。
    我被这花里胡哨的颜色晃得眼睛晕了一晕,他已搂了我的脖子,软着嗓子撒娇:父君说今日带我们去凡界玩,娘亲怎的还赖在chuáng上不起来。
    我愣了一愣。
    夜华顺手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袍递给我,道:所幸今日凡界倒没有下雨。我不知夜华他在想什么。
    若说凡界他不熟,须得人领,那拘个土地带路便是。虽说我在昆仑虚学艺时隔三岔五便要下一趟凡,却从不记路,愣要我一同去,委实没那个必要。然小糯米团子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水盈盈将我望着,我也不好意思再寻什么托词。
    腾下云头,我摇身一变,化作个公子哥儿,嘱咐小糯米团子道:这几日你便唤你父君阿爹,唤我作,呃,gān爹吧。
    小糯米团子不明所以,然他素来听我的话,眨了眨眼睛,乖乖应了。
    夜华还是那副模样,只将外袍变作了如今凡界的样式,看着我轻笑一声:你这样,倒是很潇洒。终归有两万年本上神都活得似个男子,如今扮起男子来自然水到渠成。
    我拱起双手与他还个礼,笑道:客气客气。
    此番我们三个老神仙、青年神仙、小娃娃神仙落的是个颇繁华的市镇。糯米团子一路上大呼小叫,瞧着什么都新奇,天族体面dàng然无存。夜华倒不多拘束,只同我在后面慢慢跟着,任他撒欢儿跑。凡界的市集着实比青丘热闹。
    我信手摇扇子,突然想起来问夜华:怎的今日有兴致到凡界来,我记得昨儿打早伽昀小仙官就抱来一大摞公文,瞧他神色,也不像什么闲文书。
    他斜斜地瞟我一眼:今日是阿离生辰。我升调啊了一声,啪地合上扇子,俨然道:你也忒不够意思,这般大事qíng,也不早几日与我说。现今手边没带什么好东西,团子叫我一声娘亲,他过生辰我却不备份大礼,也忒叫人心凉。
    他漫不经心:你要送他什么大礼,夜明珠?
    我纳罕:你怎知道?
    他挑眉一笑:天宫里几个老神仙酒宴上多喝了两杯闲聊,说起你送礼的癖好。据说你这许多年积习不改,送礼从来只送夜明珠,小仙就送小珠,老仙就送大珠,倒也公平。但我以为纵然那夜明珠十分名贵,阿离却人小不识货,你送他也是白费,不如今天好好陪他一日,哄他开心。
    我摸了摸鼻子,呵呵gān笑:我有颗半人高的,远远看去似个小月亮,运到团子的庆云殿放着,保管比卯日星君的府邸还要来得明亮。那可是四海八荒独一
    我正说得高兴,不意被猛地一拉,跌进夜华怀里。身旁一趟马车疾驰而过。
    夜华眉头微微一皱,那跑在车前的两匹马顿然停住,扬起前蹄一阵嘶鸣,滑得飞快的木轮车原地打了个转儿。车夫从驾座上滚下来,擦了把汗道:老天保佑,这两匹疯马,可停下来了。
    方才一直跑在前头的糯米团子一点一点从马肚子底下挪出来,怀中抱着个吓哭了的小女娃。那女娃娃因比团子还要高上一截,看上去倒像是被他搂了腰拖着走。
    人群里突然冲出个年轻女人,从团子手里夺过女娃大哭道:吓死娘了,吓死娘了。
    此qíng此景无端令人眼熟,脑子里突然闪过阿娘的脸,哭得不成样子,抱着我道:这两百多年你倒是去了哪里,怎的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我甩了甩头,大约魔障了。即便当年我在炎华dòng中差点同墨渊魂归离恨天,阿娘也不曾那般失态,况且我也从未擅自离开青丘两百多年。唔,倒是五百多年前擎苍破出东皇钟,同他一场恶战后,我睡了整两百一十二年。
    糯米团子噌噌噌跑到我们跟前,天真无邪地问:阿爹,你怎的一直抱着gān爹?
    因才出了场惊吓,原本热闹的街市此时清净得很,衬得团子的童声格外清越。
    街两旁正自唏嘘方才那场惊马事件的摊贩行人,立刻扫过来一堆雪亮雪亮的目光,我gān笑了一声,从夜华怀中挣出来理了理衣袖,道:方才跌了,呵呵,跌了。
    糯米团子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跌在了阿爹怀里,否则gān爹这样美貌,跌在地上磕伤脸,阿爹可要心疼死了,阿离也要心疼死了。他想一想,又仰脸问夜华道:阿爹,你说是不是?
    先前那一堆雪亮雪亮的目光瞬时全盯住夜华,他不以为意,微颔首道:是。旁边一位卖汤饼的姑娘神思恍惚道:活这么大,可叫我见着一对活的断袖了。我啪一声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匆匆钻进人群。小糯米团子在后头大声喊gān爹gān爹,夜华闷笑道:别管她,她是在害羞。害羞害羞,害你妹羞啊害羞。
    近午,选在长街尽头一座靠湖的酒楼用饭。
    夜华挑拣了楼上一张挨窗的桌子,点了壶酒并几个凡界寻常菜蔬。阿弥陀佛,幸好没鱼。
    湖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等菜的间隙,糯米团子将方才买来的大堆玩意儿一一摆在桌上查看。其中有两个面人,捏得很有趣。
    菜没上来,酒楼的伙计却又领了两个人上来同我们拼桌。走在前头的是位身姿窈窕的年轻道姑,身后那低眉顺眼的仆从瞧着有些眼熟。我略一回想,似乎是方才街市上驾马的马夫。小伙计打千作揖地赔不是。
    我以为不过一顿饭罢了,况且楼上楼下委实已满客,便将糯米团子抱到身旁同坐,让了他们两个位子。
    那道姑坐下自倒了茶水,饮了两口才看向夜华,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倒怪不得她,此时夜华又是个冷漠神君的形容,全不复他抄了铲子在灶台前炒菜的亲切和顺。
    我帮糯米团子将桌上的玩意儿一件一件兜起来。
    那道姑又饮了一口茶,想是十分紧张,良久,总算将话完整地抖了出来。她道:方才集市上,多亏仙君相救,才叫妙云逃过一场灾劫。我讶然看向她,连夜华也转过脸来。
    妙云道姑立刻低下头去,脸一路红到耳根子。
    这道姑不是个一般的道姑,竟能一眼看破夜华的仙身,且还晓得方才是夜华使了个术法救了他们。想是不过十数年,便也能白日飞升,天庭相见了。
    夜华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顺手罢了,姑娘无须客气。
    妙云道姑耳根子都要滴出血来,咬唇轻声道:仙君的举手之劳,于妙云却是大恩。却不知却不知仙君能否告知妙云仙君的仙号,他日妙云飞升后,还要到仙君府上重重报答这救命之恩。
    呃,这道姑,这道姑,她莫不是思chūn了吧?
    此番,我突然想起昆仑虚收徒的规矩,不拘年龄不拘出身,只不要女仙。
    想是墨渊早年也颇吃了些苦头,后来方悟出这么个道理。
    他生的那张脸,委实招桃花得很。
    夜华喝了口茶,仍淡淡地:有因才有果,姑娘今日得了这好的果报,必是先前种了善因,与本君却没什么gān系。姑娘不必挂在心里。这番道理讲得不错,妙云道姑咬了半日唇,终是没再说出什么。
    方巧,我正同糯米团子将一gān占桌面的玩意儿收拾gān净,抬头对她笑了笑,她亦一笑回礼,见一旁的团子眼巴巴等着上菜,轻言细语夸赞:这位小仙童长得真是十分灵秀动人。
    我谦虚道:小时候长得虽可爱,长大了却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形容。我家乡有位小仙小时候长得真是形容不上来的乖巧,过个三千年,稍稍有了些少年的模样,姿色却极普通了。
    小糯米团子拉拉我的衣袖,十分委屈地将我望着。
    呃,一时不察,谦虚得狠了。
    夜华端起杯子与我似笑非笑道:男孩子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譬如打架时,一张好看的脸就不及一双漂亮的拳头有用。饮一口茶,又续道,何况都说女肖父儿肖母,依我看,阿离即便长大了,模样也该是不差的。
    糯米团子眼看着要哭的一张脸立刻jīng神焕发,望着夜华满是亲近之意,还微不可察地朝他挪了挪。
    我咳了一声做怜爱状道:不管团子长大后成了个什么样子,总是我心头上一块ròu,我总是最维护他。
    小糯米团子又立刻转过头热泪盈眶地望着我,微不可察地朝我挪了挪。
    夜华低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先上的酒,不多时菜亦上齐。小伙计善解人意,一壶桂花酿烫得正是时候。卯日星君当值当得好,日光厚而不烈,天空中还胡乱点缀了几朵祥云,与地上成荫的绿树相映成趣,极是登对。
    这番天作的qíng境,饮几杯酒作几首诗正是相宜,奈何妙云道姑与她那马夫都不喝酒,夜华与我饮了两三杯,也不再饮了,还让伙计将我跟前的杯盏也收了,令人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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