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逐的舍身相救下曲长靖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他们吃喝一回就在客栈住下。
    他已经把最开始的话套出来了，接下来他再做就不合适了，剩下的统统交给陶逐他们，他只需要等消息就好。
    北疆的确天黑的很早，曲长靖还不觉得饿呢天色就晚了。
    经过陶逐等人一下午对蓉姐的纠缠调笑外加银两礼物的轰击，他们的进展还不错。
    然而他们进来跟曲长靖汇报情况的第一句话就是:蓉姐一般不陪客，当然有例外。
    曲长靖差点把杯子砸到他们身上，道:“一下午了就打听来这些？你们脑子里……”
    他们连忙伸手阻止曲长靖继续说下去，并表明蓉姐杜老板的嘴很严，轻易问不出来什么。
    “他们对我们脸生，怎么肯随便告诉我们什么。”董未解释。
    曲长靖理解，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不过杜老板看我们出手阔绰加上你之前已经透露出些底子来，他们现在已经在巴结我们了，想来晚上再和他们聊聊，大概就摸出来了。”陶逐道。
    曲长靖看他们一眼，丢给他们一个朴素些的荷包，里面装着碎银子和碎金子还有铜钱。
    “你们自己分一分，别给我乱来。”曲长靖提醒他们。
    这儿毕竟不是军营，曲长靖答应过他们军营之外只有他们不伤风败俗违法乱纪就不会去太管他们。
    “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你还怕什么。”陶逐道。
    曲长靖自然还是放心这几个跟随他多年的兄弟的，只是他现在有些惊弓之鸟了，心想药王的药物应该没有传到北疆吧。
    入夜了，曲长靖一个人睡着，陶逐他们还没回来，他竟然有些放心不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这是孟鸢清给他的，里面装着些药丸以备万一。
    不过他想北疆应该用不到这些。
    按日子来算凝泽他们应该快回宫了，毕竟猎场离京城还是远的，凝泽也不能打猎打上一两个月的。
    北疆境外的景色也很好，天上的繁星闪烁，跟燕猛的星星相比又有所不同。
    燕猛的星星好像更加密集，更加明亮。可是虽然亮，却透着一种冷清。
    这儿的星星离得比较远，看得不够真切，可是在远方微微透明的带着殊色的天际映衬下更加如梦似幻起来。
    楼下和附近传来男女的欢笑声，曲长靖一时之间分不清那些笑声是谁发出来的。
    最先悄悄来见曲长靖的是孙正，他过来告诉曲长靖说发现附近多了几个生人，看着像北疆人。
    他们之前已经悄悄把客栈的几个人都摸清了，也知道这儿的一些著名北疆商人。
    做生意的话肯定不会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做，这么黑连货物是什么都看不清。
    除非那些商人来这儿是干别的的。
    他获取的消息不多，那些北疆人只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了，也没住进这儿来。
    “要不要我去追踪一下。”孙正问。
    曲长靖摇头，他们第一次来这儿，万事小心。
    后来陆续有人过来跟他汇报情况，但是只是边角碎料，大概是陶逐他们已经蓉姐和杜老板勾搭上了，聊得如火如荼。
    “陶逐说他们几个是头一回跟大哥你出来做生意的，但是又不想这样，嫌赚得太慢。”
    陶逐财大气粗果然吸引了蓉姐，他们已经就做生意展开了热烈讨论。
    曲长靖实在睡不着了，眼睁睁地等到天亮了，说话声早就停歇了，可是陶逐还没过来回话。
    倒是何不平几个本来睡下了，又起来去干什么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陶逐才带人过来悄悄地找曲长靖，还不忘留人放风。
    经过一晚上的调查，他们真的发现了问题。
    这儿的大燕商贩和北疆人的确会做贸易，大多是茶叶丝绸瓷器这些北疆需要的东西。可是北疆地方太大，光卖这些只怕真的除了路费剩不了什么。
    这儿还有一些东西，比面上的茶叶更加值钱，至于具体是什么蓉姐却不知道了。
    “他们怕惹上事，不做这些，只是看得多了猜到了什么。手上的人脉多，又会做人，倒是能做个交易的地点。”
    蓉姐这是实话，他们知道商贩在搞鬼，可是具体搞什么鬼她真的不清楚了，只是通过商贩之间异常的神色猜测到交易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还猜这些商贩会不会买人卖人的？这些生意她倒可以做做，可是商贩的货物里哪里有人了？
    曲长靖已经大概猜到他们在卖什么了。
    “蓉姐还说，她听那些客人吹牛，做这种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董未忍不住顿了一下，“收买守城门的士兵。”
    果然如此。
    曲长靖心下一窒，他之前就看到那些城门士兵不对劲，那种目光显然是心虚了。
    恐怕他们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有呢。”曲长靖问。
    蓉姐倒是认识几个北疆商人，可以帮帮他们试试。可是昨晚何不平就去别的客栈略微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件事没有门路。
    “她是怎么说出来城门士兵的事的？”
    陶逐又道:“我是骗蓉姐说我们几个头回跟大哥做生意的，大哥最近生意不好做，可是又不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兄弟几个气不过，手头上又艰难。她才把这个窍门告诉了我。”
    既然需要守城门的士兵帮忙，那就不仅仅是曲长靖想的那么简单了。
    曲长靖一开始想的是会有商贩借着买卖货物的名义传递消息。
    可以是宫中秘辛，也可以是军营军要，也可以是些更加隐秘的消息。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燕猛靠这个谋生的人也很多，只不过守城门士兵显然不在这一环节内。
    如果需要有人帮忙的话，那他们的货物必然不是几句话的东西，还会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现在就有这样一批北疆商人在，我们要不要试探一番。”董未问道。
    只是要是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
    “你们把银子准备好，还有把这把刀带上，注意不要太过明显，要不知不觉地让他们看到。”曲长靖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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