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发出了“嘟”的一声，剩下几个人都心有灵犀地闭嘴说话。
    曲长靖“呦”了一声，笑着看向老板娘:“看来我们的小手段都被蓉姐知道了。”
    沈轻风为了他们行事方便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曲长靖，比如这家客栈的老板姓杜，老板娘叫蓉姐。
    蓉姐闻言哈哈一笑，颇有些妩媚的姿态，她把手轻轻搭在曲长靖肩膀上然后顺势往他的肩胛骨滑了两下。
    她在外谋生活久了，深知这些在外头跑商的孤独久了的男人最爱和她这样有点姿色的女人嘴上调戏两句，手上占占便宜。
    “我们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来，来来往往的人见多了，眼睛也放光了，嘴巴也说破了，都不知道上头镶了几个马蹄铁了。”
    蓉姐这话是暗示曲长靖他们，她知道有什么赚钱的办法，但是他们的嘴巴是严实的，是镶了马蹄铁的，不会说出去。
    毕竟会出现在这儿的都是辛苦讨生活的。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他们可不会和谁结仇结怨，各自赚各自的银子，乐得其所。
    曲长靖伸手覆盖在蓉姐的手背上，轻轻摸了一下，笑道:“蓉姐真是个贴心人。”
    陶逐董未几个人差点就笑出声了，幸好曲长靖和蓉姐的表现暧昧，他们也可以顺势诶嘿的坏笑两句，趁机把那种对曲长靖的打趣的笑化在里面。
    其实刚刚蓉姐摸曲长靖的时候，陶逐就忍不住想笑了。
    陶逐心想曲长靖此刻易了容，要是蓉姐知道曲长靖的真实样貌的话会不会后悔没能多摸上两把。
    不过最让他们几个佩服的还是那位杜老板，自己的女人就在旁边跟男人调情呢，他跟没事人似的在旁边招呼别的客人使唤小二热酒又在算账。
    神色自若，不知道是真的没看见还是怎么着。
    曲长靖等人在这儿住下了，他们要把茶叶卖出去，还得买东西，最重要的是调查他们要知道的一些事。
    这时候曲长靖就苦恼起沈轻风家里一脉传承的那种不管世俗两袖清风的家风。因为这种家风，沈轻风虽然了解北疆这一带的风土人情，一些重要人脉，可是却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所以沈轻风在北疆多年，把军营管理得是很好的，但是对于其他的事不怎么管。相比之下，孟清野对于燕猛关一带的掌控则比较全面。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孟清野好权，只是燕猛关形势复杂，那儿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管理，是西戎放肆掠夺的地方，还有不少西戎人在那儿生活。
    之前孟鸢清和曲长靖偶然一次夜间闲聊，孟鸢清分析燕猛关和北疆的情况，突然伸手来摸他的脸，一边摸一边道:“其实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西戎血统。”
    曲长靖听到这话当时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立马道:“这不可能，我爹娘都是汉人。”
    “说不定祖上有呢。”
    “祖上也不可能。”曲长靖道，虽然他没见过自己的祖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你的长相有些像西戎人。”孟鸢清道。
    “哪儿像了。”
    “骨头。”孟鸢清摸着他的鼻梁和眉骨道，“你看你的鼻子眼睛这儿，骨头都很突出，很立体，有一些像西戎人那样的。而且西戎人力气都很大，你力气就特别大。”
    曲长靖撇撇嘴，然后强调:“我肯定是汉人，我西戎语还是你教的。”
    孟鸢清嘿嘿一笑，然后亲了他一口，两个人的夜话就此打住了。
    回忆结束，曲长靖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曲长靖在回味刚才和蓉姐的亲密接触呢。
    陶逐看着曲长靖的笑容，心想就冲曲长靖刚才现在的这番表现，不讹他两坛子酒都不好意思了。
    曲长靖又喝了一杯茶，心想北疆边境的秘密只怕是在这儿生活了很多年的沈轻风都不知道。
    然而可怕的是这种暗藏玄机的交易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了。
    就连城门的士兵搞不好都参与其中了。
    杜老板的两只眼睛在曲长靖身上盯了两下，他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来的人兜里有几个油水心里有什么弯弯绕绕他都能够一眼看出来。
    不过曲长靖成功地让他看多了几眼。
    杜老板又看了看曲长靖的靴子还有身上的皮毛，以及他的头发还有身上的佩刀——这儿的商人大多身上带刀。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觉得曲长靖身上的皮子挺好的。
    旁边人已经注意到杜老板的目光了——他看得有点多了。
    陶逐机灵地换了个座位，到曲长靖耳边道:“常大哥，快掏银子给我们买酒——不然我就把你刚才的事告诉大嫂。”说着手指还点了曲长靖几下。
    曲长靖看着陶逐嘿了一声，仿佛在说:你小子竟然威胁我。
    可是他还是掏了铜钱和银子来示意老板娘上好酒好菜来。
    杜老板的眼睛在曲长靖的荷包上钉了一下，别看曲长靖拿出来的钱不多，可是这荷包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
    我滴乖乖，这绸缎成色竟然好得他说不出话来，看着像蜀锦又像云锦。
    北疆人也爱绸缎，所以他对这个也了解一些。
    曲长靖注意到老板的目光，不由莞尔。
    这个荷包是孟鸢清的杰作，府里每次做衣服都会剩下不少绸缎，孟鸢清出于节俭就把那些绸缎收起来做成荷包或者小香囊之类的。
    有时候她还把云锦蜀锦给东拼西凑起来，美其名曰:独特。
    蓉姐立刻送上两坛好酒过来给他们斟上，又主动给曲长靖布菜对他们嘘寒问暖的。
    根据曲长靖的经验，一个女人对你这么热情的时候，接下来八成就要……
    果然，蓉姐巴着曲长靖笑道:“北疆夜长又冷，几位客官可要人陪着说说话。”
    陶逐心想幸好自己没喝酒，不然这回肯定给笑吐了。
    曲长靖难得地向陶逐投去求助的目光，陶逐大义凛然站了出来主动跟蓉姐搭讪。他把蓉姐搭在曲长靖的手轻轻牵开放到自己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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