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谁都没有睡好。
    程晋拉着莫少航去喝酒，顺便开导他，而程雪柔则收到了她哥的指令去套乔子悦的话。
    程雪柔被她哥从床上挖起来说了一堆好话，才让她答应过去莫少航的别墅里看看，顺便探探乔子悦的虚实。
    而等程雪柔把人拉到客厅，看着她脖子上的那圈刺眼的伤痕，就是日常迷妹如她，心里也忍不住骂了莫少航一句禽兽。
    “你的伤……还好吧。”之前两个人见面时程雪柔对她的态度不怎么好，所以现在她对乔子悦的关心也没有什么立场，两个人的气氛很是尴尬。
    乔子悦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其实还好，也就是一些指痕吓人了一点，其实她的身上还有更多的吻痕，只不过被衣服遮住了看不见罢了。
    “我有上过药了。”乔子悦说完又沉默了下来。
    程雪柔在心里臭骂她哥，哪怕是他自己来也比她来的效果要好啊，她跟乔子悦是前情敌的关系，后来她因为不知道情况还错骂过乔子悦，两个人一坐下根本就没有话说。
    “那就好。”程雪柔在旁边搓手掌，在想自己该从哪里开口切入话题。
    倒是乔子悦看她那个样子，忍不住好心地主动接过了话题：“是莫少航让你来的吗？”
    他那个傻逼现在才不敢来呢。程雪柔在心里道。
    “啊，对……少航哥，他后来又有些后悔……所以叫我来……”
    在乔子悦的直视下，程雪柔都没有勇气说谎了，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不是少航哥让我来的，是我哥让我来的。”
    程雪柔的哥哥就是程晋了，说起来之前程晋也一直帮过她很多忙。乔子悦点了点头：“你哥哥是个好人，替我谢谢他。”
    程雪柔：……
    哥你什么都没做就又免费得了一张好人卡，真的是够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少航为什么这么生气？”乔子悦看向程雪柔，她觉得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程雪柔都没有觉得很生气，见面都没有冷嘲热讽，还关心她的伤……
    “我……他没说，但是我知道了。”程雪柔将她男朋友的身份背景稍微解释了一下，道：“少航哥的很多消息来源都是通过我们的，所以有时候我们得到的消息比他更快。”
    “那你……”乔子悦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怎么觉得程雪柔说的这些话不单纯。
    “其实你是在骗少航哥的吧？”程雪柔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和乔子悦坐下来好好说话。
    “你说什么？”
    乔子悦的眼皮一跳，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快要瞒不住了，可是李朗当初分明答应她，所有的一切都做的很干净，不会叫人查出来的啊。
    程雪柔一直盯着乔子悦的脸，所以她轻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程雪柔的眼睛。
    “那个孩子……是你跟少航哥的吧？”程雪柔继续打直球。
    “怎么可能！”乔子悦一下子站起来，她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整个人都在抖，“那是……那是我跟我现在的爱人生的。”
    乔子悦试图辩解，她的防线并不是很牢固，那是因为她知道莫少航这个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是吗？可是根据我男朋友查到的资料显示，你的儿子，三个月多前才过的周岁生日。我们都知道，怀孕需要四十周，也就是将近十个月，而你和你现在的先生是在你怀孕后的第二个月里才遇见的，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呢？”
    “我……远远是早产儿。”乔子悦磕磕巴巴地解释：“他没有足月就生下来了，所以身子一直不太好。”
    “那为什么你的儿子，没有跟你的先生姓，叫李怀远，反而是跟着你姓，叫乔怀远呢？”
    面对着程雪柔一步一步地逼问，乔子悦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的手心全是汗，悄悄地在身后蹭着衣服。
    “我……”
    “其实很好猜吧，你不用那么惊讶，我们已经知道你现在的先生就是我们马上就要合作的李朗了。而在你失踪之后，你的现任先生也主动联系了我哥，说要详谈这件事，地点就约在同城，时间定在两日之后。”
    程雪柔干脆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乔子悦，她心里之前对乔子悦还是有些责怪的，因为她不懂当初乔子悦离开的原因，可是经过时间的流逝，程雪柔也成长了不少，她能看出乔子悦背后是有隐情的。
    而等程晋跟她一解释，又将当年的事情稍微串联了一下，程雪柔对乔子悦的芥蒂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答应程晋过来跟乔子悦谈话的原因。
    乔子悦的嘴巴抽动了两下，程雪柔看的出来她还是很紧张，却主动安抚道：“其实这没有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实话呢？少航哥也不会怪你，你们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啊。”
    “怎么可能一样？”乔子悦低下头去，“且不说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再说我们分开这两年，很多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去当年的模样了。”
    程雪柔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脾气很直接，最恨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的了。“可是孩子是我少航哥的啊！难道说你跟李朗已经睡过了？”
    程雪柔的话真的很直接，而且看过来的眼神也很犀利，乔子悦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却是没有否认。
    程雪柔沉默了，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
    孩子是莫少航的，但是乔子悦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而且还是公证过的合法夫妻。
    这是要她少航哥强逼人家拆散的节奏啊，而且莫少航绝对不会容许他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面的。
    这里面的曲曲折折，就是程雪柔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在那个雨夜，她因为解决了长期以来压在身上的重担，乔怀远的病情也得到了压制，所以才得意忘形地多喝了几杯酒。
    酒醒之后她就躺在了李朗的身边，两人都全身赤、裸，而且带了满身的痕迹，房间里一地都是狼藉。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尽管后来李朗跟她道歉，为了让她高兴还主动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意外，如果她不开心的话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做渣男也没有关系。
    可是她怎么可能当没有发生过，李朗给她提供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安全场所，护着她不被人找麻烦，还主动帮怀远出治疗费，尽管她之前救过李朗，他该还的也还清了。
    乔子悦为人从来都是那样，再加上她看到了那么多莫少航跟于晓璐的花边新闻，自然也明白如果不是莫少航的默许，谁都不能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她就答应了李朗的追求，尽管她并不爱李朗，可是李朗能给她一个家，一个她长久以来一直奢望却从来没有真正成立过的家。
    看见乔子悦的眼泪不住的流下来，程雪柔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转念一想，莫少航在认识程雪柔之前也有过女人啊，所以哪怕乔子悦已经跟别人睡过了，也没有关系吧？
    这就要看莫少航的胸怀了，看他是能忍受这份屈辱抱得美人儿子归呢，还是忍不下去彻底毁了三个人的幸福？
    乔子悦听见程雪柔的分析，凄惨一笑：“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永远不见他的打算，可是谁知道偏偏那么巧，我一回同城就撞见了他。”
    “你觉得避而不见是解决办法吗？”程雪柔不同意，“对了，我刚刚忘记问你，你跟李朗一共睡过几次？除了之前醉酒的那次。”
    程雪柔一向大咧咧惯了，所以并不觉得羞耻，可是乔子悦的脸却红了，她有一种很难堪的感觉，片刻后还是开口道：“除了醉酒那次……就再也没有过了。”
    程雪柔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嘛。
    “不，你不懂。”乔子悦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对很多女人来说可能并不值得一提，可是对乔子悦来说，她却不得不在意。
    她在还爱着莫少航的时候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那就意味着背叛，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醉酒后的不小心，那也不是能被原谅的理由。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乔子悦心中明明还有莫少航，却始终不肯回来的原因，也是明明莫少航就在身边她还是不敢回到他身边的原因。
    而且她都已经答应过李朗了，要和他试试看，尽管现在她还没有心动过，可是许下的约定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作废呢。
    程雪柔这下彻底看出来了，这乔子悦就是个一根筋，她认死理，认定的事情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改变。而莫少航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只要他想，就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
    两个人都这么有性格，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最后的结局不是一方妥协就是两败俱伤，程雪柔只觉得心里有点累。
    还好她跟徐若溪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纠结恩怨。
    程雪柔已经套出来乔子悦这么多话，而且看她那个表情也知道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程雪柔难得贴心一回，看着她道：“现在很晚了，要不要先去睡一觉再说，少航哥今晚估计不会回来。”
    乔子悦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却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也睡不着。你的手机能借我用用吗？我想问问我儿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