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单说没有跟踪,手机的事,我还没说清楚。
江淮脚步不停,那手机就算是换了新屏幕,能正常使用,也减少了寿命,对我来说就是水货,我是不会再要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我只要三千块钱。
他斜眼,还有什么要说的?
huáng单说,没有了。
突有清脆的叮铃铃声音响起,huáng单寻声看向男人的裤子口袋,怎么不是震动?
江淮一点反应都没有。
huáng单提醒道,你兜里的手机响了。
江淮的面部顿时一黑,他以为是路人的手机,还在想,不知道是哪个傻bī,把铃声设置成电话响声,响了还不去接。
huáng单看过去,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像是才反应过来,估计是无意间按了什么东西,把他原来设置的来电铃声改了。
也有可能是手机又出问题了。
江淮腾出手去拿诺基亚,他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就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过去,帮我拿着。
huáng单伸手接住,怎么?
江淮绷着下颚说,我有事离开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的很快,结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这个点的阳光很qiáng,晒的人头皮都发烫,一点风都没有,又热又闷,这条小路上只有寥寥几人,和路口那条大路上繁忙的行人跟车辆形成qiáng烈的反差。
江淮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向路的那头望去,视线范围内都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身影。
早回去了。
想来也是,大夏天的,谁会把不熟悉的人说的话当回事,真的在太阳底下待着,又不傻。
江淮正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他转过身子,见到青年从小卖铺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他的几个袋子。
huáng单走到男人面前,你不是说只是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江淮错愕,所以你没回去?
huáng单点点头,嗯。
其实是他忘了时间。
小卖铺里有电风扇,还有电视,huáng单坐在小竹椅上,跟老大爷一人一根绿色心qíng,俩人边吃边看电视,偶尔闲聊几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
huáng单准备回小区的,他跟老大爷打了招呼,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短暂的静默过后,江淮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青年,我跟你非亲非故,你有必要这么听话?
huáng单撒了个慌,只能自己圆下去,我们是室友。
室友?
江淮嗤笑,行了,室友,把袋子给我吧。
伸过来的那只右手宽大,虎口位置有一道口子,皮ròu里面是血液混着水泥样的东西,huáng单盯着看,他陷入沉思,这附近有施工地吗?
手里的袋子被拽走,huáng单回神,男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江淮的步子迈的大,很快就把huáng单甩在后面。
huáng单爬上楼梯,大门是开着的,他擦掉额头的汗,饿的胃疼。
出租屋里弥漫着油烟味,夹杂着韭菜炒jī蛋的香味,全是从第一个房间飘出来的。
huáng单透过大开的房门,看见房里的摆设,那睡觉的chuáng是跟阿玉贴着放的,中间就隔一堵墙,难怪阿玉能听的清楚。
烧饭都在一个长木板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墙壁上挂着一排冬天的厚衣服,吸着油烟味,整个房间的东西特别多,显得很挤。
王海在电磁炉边忙活,陈青青也在旁边站着,他俩午饭还没吃。
huáng单闻着香味儿,更饿了。
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吃饭的都挺晚。
主卧也有油烟味,李爱国在炒菜,张姐还没回来。
huáng单听到李爱国接电话,应该是哪个女租客打的,他说着什么小妹,我知道了,你看这样行不,下午我过去看看电视机能不能修好,如果修不好,就给你换一台,应该的,你放心啊。
李爱国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好。
huáng单回房间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死不活。
他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上卫生间洗去。
江淮在捣鼓电饭锅,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冷不丁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吓一跳,青着脸骂了声cao!
把起子丢掉,江淮拧着眉峰,你站门口gān什么?
huáng单说,我那儿有电饭锅。
他啃一口苹果,声音模糊,可以给你用。
一个多小时后,huáng单手拿自己的碗筷,坐在江淮对面。
桌上有盐焗jī,夫妻肺片,啤酒,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还有一盘绿油油的青菜。
huáng单一口一口的扒饭吃。
江淮后仰头靠着椅背,两条腿架在chuáng头上面,他喝着啤酒抽着烟,没吃饭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huáng单伸筷子,夹了两块薄薄的牛ròu到碗里,白米饭沾到一层辣油,看着就很有食yù。
他低头往嘴里扒,随口问道,你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啊?
江淮说,一千。
huáng单咽下嘴里的食物,比他那间的房租贵三百,用眼睛都能看出来有哪些差别。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二手家具也分新旧程度。
huáng单的席梦思chuáng很旧,chuáng头都是脏黑的,中间还陷下去好几块,特别不平,晚上睡觉都咯的慌。
再看看江淮的huáng褐色双人木头大chuáng,很宽,能在chuáng上打几个滚,躺上去一定很舒服,而且chuáng这么矮,掉下来也不会摔着。
目前为止,huáng单没看过赵福祥的房间,还有张姐的主卧。
不过,赵福祥住的那间,跟阿玉是客厅隔的,两个房间的布局一模一样,huáng单对主卧的好奇心更大一些。
砰
江淮随意将手里喝空的易拉罐丢地上,又拿了一罐拽开,他喝口啤酒,把玩着拉环。
下一刻,拉环也给江淮给丢了出去。
huáng单不喜欢吃jī,他没碰盐焗jī,只吃着夫妻肺片,跟你说个事。
江淮侧身,把烟灰缸拿过来,夹走嘴边的烟,将一撮烟灰嗑进烟灰缸里,这小子怎么这么烦?饭都堵不住他的嘴巴?
huáng单吃掉碗里的香菜,我最近怀疑有人在偷窥。
江淮叼着烟笑,不就是你吗?
huáng单,
他认真的说,不是我。
江淮口鼻喷烟,偷窥的,我只看到一个,就是你。
huáng单放下碗筷,蹙着眉心说,真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所以呢?
江淮将易拉罐扣在桌面上,他冷眼一扫,目光锋锐,极具穿透力,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内容?嗯?
huáng单说,我跟其他人都不怎么熟。
江淮吸口烟,我跟你更不熟。
huáng单说,我们之间不止有金钱的关系,还一起吃过饭了。
江淮把烟摁灭,提起吃饭就心烦气躁,他拿了这小子的电饭锅煮饭,对方杵在边上,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觉得挺可怜的。
同qíng心这东西,江淮不应该有。
见男人沉默,huáng单继续说,你没发现吗?
江淮说,发现了。
我就不该让你过来吃饭。他端起盐焗jī说,jī不用吃了。
huáng单问道,变味儿了?
江淮说,咸。
huáng单的嘴角一抽,知道男人是在说他喷唾沫星子了,他说,这是盐焗jī,应该是咸的。
江淮,
huáng单说,那家的棒棒jī挺好吃的。
江淮握紧易拉罐,你再说一个字,我就
huáng单打断男人,知道,你就让我哭着喊爸爸。
他叹口气,可我还是要说,除了你,我也没别的合适的人可以说了。
江淮喝两口啤酒,拿起筷子夹花生米,他那只右手好像受伤了,夹几次,都没夹出来。
huáng单一夹一个准,瞬息间就给他夹了十多个花生米。
江淮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huáng单没去管男人身上的低气压,他把眼镜往上推推,这出租屋里有一双眼睛。
江淮睨他一眼,两双吧。
言下之意是,偷窥者戴着眼睛,有四只眼睛。
huáng单无语,那天的事,我说是误会了,你还不信?
江淮说,不信。
huáng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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