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宣？
    他为什么要提宣宣？
    这跟宣宣有什么关系？
    我愣愣地看着秦聿修，看着他那么沉重的表情，又想到他刚刚说的话。
    我不禁联想到宣宣刚出生时的样子，小小的、软软的，却瞪着小腿哭的响亮，一声接着一声。
    他害怕、他冷、他饿、他想要妈妈……
    我的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特别特别的可怕。
    我赶紧掐断了那个想法，可整个人却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的难受。
    我忽然觉得自己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我的后背一下子被冷汗浸透。
    我的双腿好像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秦聿修，你给我闭嘴！闭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突然间就无法控制自己了似的，歇斯底里。
    我从来都没有对谁这样过，在他面前更没有过。
    可是这一刻，我完全不能自已。
    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第六感有时候会准的可怕。
    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幕又一幕，像是一帧一帧的电影画面。
    从我和秦聿修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看我奇怪的眼神，以及对我莫名的敌意。
    从我和宣宣第一次在迪拜机场相遇开始，那些人甚至连我的证件都没有查，就相信了我们真的是母子关系。
    还有，宣宣跟我一样，也是过敏体质。
    而且他的口味也像极了我，他喜欢吃的东西，也恰好都是我喜欢的。
    我对他莫名的喜欢，对他总是各种心疼和放心不下。
    宣宣……他今年六岁了……
    他前几天告诉我，说他今年的生日还没到，是下下个月的10号。
    我连忙掏出手机，找到了万年历，下下个月的10号是阳历，而那一天对应的阴历是……五月二十八。
    六年前我生孩子的那一天，也是阴历五月二十八。
    当时孩子呱呱坠地后，护士说是个男孩，我还恍恍惚惚地想，在我们老家那边有一种说法，女孩子的生日占三六九的好，男孩子的生日占二五八的好，我想这个孩子将来肯定是很有福气的。
    可是宣宣，一个从小就没有妈妈的孩子，福气在哪里呢？
    我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默默地流着眼泪，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干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想跟宣宣道歉，可是他现在不在这里，所以我只能抓住秦聿修，拽住他的衣服，半跪下来。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代孕生完那个孩子后，我就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他会有另外一个遗传学上的亲妈去照顾他，养大他。
    可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早早地就去世了，扔下宣宣一个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对当年的那个雇主完全不了解，我只知道她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出手很大方，其他的都不清楚。
    “秦聿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早就知道宣宣……宣宣就是我当年代孕生下的那个孩子，我……我……”
    我说不下去了，我好茫然，我能怎么样呢？我能给他什么样的补偿吗？
    秦聿修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宁宁，你觉得如果宣宣只是你代孕生下的孩子，我会大老远地把你带到这里来吗？我直接告诉你，不就得了？”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