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转头看了一眼,只当又是一个铜板,“我不要,你这摆明了就是欺负我是老实人。”
舸笛:“…………真不要?”
姜逸北:“给个理由。”
舸笛:“……你人好?”
姜逸北:“我不好,换一个理由。”
舸笛:“那成,我不给了。”
舸笛正准备收手,姜逸北却瞬间出手将那枚甲片拿了过来,两人手指接触,一暖一凉。
姜逸北摸到手里,才发现不是铜板,然后瞬间坐了起来,“什么东西?”
舸笛喝着酒,“不值钱的玩意儿,送你了。免得你觉得吃了饭我和你就没了瓜葛。”
借着遥遥的灯火,勉强能认出这是他上次从机巧匣里拿出来的那块甲片,本来还给舸笛了,没想到现在又被这瞎子给送了回来。
姜逸北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嘴边漾开了一个笑,“这东西给我,可小心我拿来垫桌脚。”
瞎子点头,“垫吧,给你了。”
姜逸北的拇指感受着甲片上的暗纹,想的却是回头钻个眼儿,找根绳子穿起来免得弄丢了。
舸笛大概是喝酒喝的有点多,突然又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舸笛啊?”
他总觉得这人对自己好,多半还是因为“舸笛”这个白月光,并不是因为他自己。
姜逸北随口接道,“因为他……嗯,好看。”
舸笛:…………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舸笛:“那你为什么做杀手,不染城禁杀手,你也不像缺钱。”
这次姜逸北顿了顿,“你想听实话?”
舸笛:“嗯,应该是。”
姜逸北:“……因为杀人很快乐,你想象不到的快乐。”
第26章 塞进去关起来
姜逸北话里话外都是调笑。舸笛觉得自己为什么要一本正经等答案?他这还不如不回答自己呢,骗老实人都不带这么骗的。
然后舸笛喝了口酒,不搭理人了。
虽说这一坛子酒都是姜逸北买的,但是基本都进了舸笛的肚子里了,而且喝完跟没事儿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再来个十坛八坛都不是问题。
姜逸北好生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人不可貌相。小白兔看来也是酒量不错的。
酒喝完,两个人就从屋顶上下来了。舸笛喝酒喝的半点睡意没有,一合计就打算去给姜逸北做夜宵。姜逸北心说好好一顿饭,你居然准备深更半夜的一碗夜宵就把我给打发了,果断的不能忍。然后就把舸笛强行拽回房间,塞进去关起来了。
这时已经是深夜,外面的热闹都已经散了不少。甲子客栈内也是一片静悄悄的,大抵是都睡下了。他能在门外听到门内的舸笛笑,姜逸北一时也没忍住笑起来,然后两人互道过晚安,舸笛便去睡下了。
姜逸北也没什么睡意,突然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姓姚的,心头突然有了几分好奇。他这人一向说风就是雨,这时想起来了便直接去了三叔歇息的房间,想去问一问有没有审出什么来。结果去敲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想来这个时间点,三叔这个老人家早就睡下了。姜逸北在得罪三叔和跑一趟地牢之间衡量了一下,然后果断选择了后者。准备去地牢自己问问那个姓姚的。
说是地牢,其实也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暗室,是出自沈右的手笔。地牢就在甲子客栈的地下,在大厅的柜台后有个机关,同时需要钥匙和机巧运转才能打开,钥匙有五把,四护卫加上三叔各一把。打开就能露出楼梯下的暗道。于是原本上二楼的楼梯,也变成了可以入地下的楼梯。
姜逸北下去的时候带了一盏油灯。这地牢里不会常备灯火,因为这里面一般不关人,不染城犯事儿的,大多都直接杀了了事。关进去的大多是因为需要审问,审问完一般还是会杀了了事的。
想来现在下面关着的,大概就是那个少女邵一师,和那个不知道身份底细的姚杰。
一豆昏黄随着姜逸北下楼的动作而一颤一颤的,中途姜逸北又停下来开了两道保险机关,才顺利到达地牢。
这下面的空气透着一股浑浊腐烂的味道,潮湿,凝滞,腥臭,想必是上次展安审人之后没打扫干净。奶猫一样大的老鼠从姜逸北脚下窜过去,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估计是尸体养大的老鼠胆儿都比较肥,一点也不怕人。
姜逸北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臭水沟似的。他待腻了。所以此时进来心情也不会太好,连带着脚步也就快了许多。只想早点出去。
走了没多远,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动静,一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问,“哎呀,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那声音带着少女的稚气,含着一点点娇嗔埋怨。可不就是那天摆了姜逸北两道的少女邵一师。
姜逸北脚步放慢,脸上的不耐也都收了起来,挂上笑脸道,“我怎么不知道小妹妹一直在想我?”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那少女诧异地道,“是你?”
姜逸北一怔。
心道什么叫做“是你?”,她原本以为来的是谁?
来审问过她的展安,来巡视过的三叔,还是……其他人?
姜逸北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脚步没停。这时已经到了邵一师的牢房门口,姜逸北顺手帮忙把插在她牢房门口的火把点燃,瞬间地牢就亮堂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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