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也知道。”
明知这么说狡辩意味浓厚,但也只能这么说。
“只是啊,没有人能保证好人就不会遭人怨恨啊。”
三云家算是白跑一趟,笘篠与莲田开车前往福利保健事务所。莲田的侧脸仍旧阴沉。
问他怎么了,莲田尴尬地笑了笑。
“对不起。这次的案子在各方面状况都不太一样……虽然东云管理官的指示在理,但我总觉得好像每项都会落空。”
笘篠立刻便想象得到莲田要说什么。
“清查没有铜臭味的死者有多少资产。清查一个被所有人奉为好人的老实公务员是否与人结怨。既然无关金钱仇怨,就只能是突发的犯罪,但犯案现场和杀害手法又是预谋的……你是想这么说吧?”
“是啊。绝大多数的命案动机都集中在这三类,死者也都能归于这三类的其中一类。然而三云忠胜的情况却无法归于任何一类。”
莲田边说边懊恼地摇头。
“从死者的为人和收入来过滤动机和嫌犯,然后一一破解不在场证明,找出是否有杀害的动机。办案的流程是这样没错吧。可是,这次从一开始就方
向不明。我们到底该往哪个方向查,根本没有头绪。”
笘篠既无言补充也无言反驳,只是沉默。莲田的困惑,也是东云管理官手下项目小组所有成员的困惑,笘篠也包括其中。
犯罪必然存在欲望,无一例外。金钱欲、独占欲、性欲、破坏欲。到头来,动机和犯罪样貌,都是衍生自这些欲望。因而,无论什么样的犯罪,只要能够推理出根源的欲望为何,便能看出全貌。
基于这个观点,三云忠胜的命案是前所未有的。明知东云的指示没错,却仍感到往黑暗中投球般的不安——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将作用于何处,又如何发挥作用。地缘关系,人际关系,连这些一般办案不可或缺的程序能有多少用处都不知道。
遇害的是一个平凡的好人。但笘篠觉得这背后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
再访福利保健事务所,这次仍是圆山接待他们。只不过,听了笘篠的问题,圆山略微偏着头。
“出入的从业人员吗?”
圆山复述了一遍,然后盯着笘篠直看。
“您问的是,出入的从业人员中有没有人曾与三云课长发生争执,是吗?”
“无论再小再细微的事都可以说。”
“没有所谓小不小,因为根本没有这样的事。”
圆山的回答非常干脆。不,隐约可以看出他对笘篠他们的反感。
“首先,出入这里的从业人员相当有限。复合式事务机的维修、电脑系统工
程师、养乐多阿姨、保洁人员、定期检查电梯和手扶梯的检验员、快递员和邮递员,就这些了。公家机关有安检的问题,没有预约的从业人员是进不来的。我想这在民间企业也一样,但我们的业务要处理很多个人资料。因此,标准作业流程上也注明要将与外部的接触减到最少,而且规定有外部从业人员在场时,要关上电脑。当然,也不希望我们与从业人员单独谈话,如果不是在办公室内,而在公共场合的话,就连聊天都不行。像三云课长这样身为必须负责的主管就更不用说了,我从来没看过三云课长和出入我们这里的从业人员说过很久的话。”
“聊天也是吗?”
“对。我想一定是课长严以律己的关系。因为他是个自律的人。”
又来了——笘篠在内心暗自咋舌。没有人比三云忠胜离犯罪更远。他清廉高洁,从未遭人怨恨——这种话不知已经听了多少次。追念故人之德不是坏事,但听在一个办案的人耳里,宛如在数落自己办事不力似的,令人烦躁。
“可是,为了保密义务和个人资料连话都不肯说,会不会反而让从业者心生恨怨呢?”
“这就是三云课长令人敬佩的地方啊。即使话不多,也绝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来他有这种本事?”
“纯粹是人品啊。”
圆山叹着气回答。
“只要有他在场,气氛就会很融洽。就是
有这种人。”
“你说过,三云先生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是的。”
“可是,这也是程度的问题,不是吗?三云先生所负责的保护第一课是受理生活保护申请的部门吧。其中难道没有让负责人叫苦的案子吗?叫你们不要为难,不就等于要你们通过所有个案吗?既然社会保障的预算有限,要无限受理申请只怕很困难。”
“这个……我想大部分要看负责窗口的裁量。”
这一次,圆山的语调听起来低了许多。
“窗口的工作是斟酌个案是否妥当,再将文件送交给课长。九成以上的申请案件都是窗口可以判断的。课长不让我们为难的,是针对剩下的那一成。”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所以,不让你们为难,是指那一成课长会帮忙判断?”
“是的。有九成的案件凭表格就大致能判断会不会核准了。”
“有判断生活保护能否核准的表格?”
“没有那么复杂。嗯,能不能稍等一下?”
圆山离座走出了会客室,不一会儿拿着几张纸回来。
“我想你们看了应该就会明白了。”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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