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现在无论如何,请先将这些工人们的工资给结了?”王一凡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一旁的王勇冷冷说道。
王勇的脸上显得有些为难:“王主任,不是我们不想结算工人的工资,可是公司现在的账面上,实在周转不过來啊……”
王一凡的眉头一皱,自从宏图发展和诺兰集团合并以后,企业的总资产早就已经突破了十亿。
虽然今天來这里讨薪的农民工也有数百人之多,但即便是以一个人两万元计算,也不过是千万元的小数目。
现在的图兰集团,难道就连这点小钱都付不了了么?
见他一脸的不相信,王勇低头说道:“王主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一凡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办公楼三楼上的项目组办公室里,王勇转身关上门,掏出根中华烟递了过去。
“最近公司的确出了一些状况,但请王主任相信,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款项,让这些工人们拿到钱回家过年……”
“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王一凡接过了烟,低声问道。
王勇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秦总英明一世,居然也在上市这个问題上栽了个大跟头……”
“哦?你们现在真的已经上市了?”王一凡抽了口烟问。
之前早在图兰集团合并成立之时,他就曾听秦澜说起过上市这个话題,想不到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居然说干就干,真的给她办成了。
“别提了,以前不上市还好,现在上了市,居然是掉进个无底洞了……”一提到到这个上市,王勇就是一肚子牢sāo:“内地a股市场的ipo早就暂停了,我们后來选择在香港的联交所借壳上市,沒想到,这就是一系列麻烦的开始……”
“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王一凡轻轻回了句,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王勇愣了一下,前回王一凡逃婚之后,起初他也是抱着极力试图劝服秦澜,想让他们重归于好的想法。
但王一凡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杳无音信,秦澜心中的恨意也与ri俱增,终于让她查到之前王一凡从宏图发展挪走的八千万资金。
于是她直接找到了王勇,干脆利落的让他表明立场。
交出借条,就让他继续在集团留任,或者是他不交借条,就会被集团不文一名的扫地出门。
两条路,必须任选其一。
那时的图兰集团ipo在即,作为集团第一轮股权激励的最大受益者,王勇知道只要自己能继续坚持留任到公司上市之ri,等那笔价值一百万的原始股正式上市流通,瞬间就能让他的身家猛增百倍。
另外在企业经营上,也只有秦澜能够掌控着图兰集团并继续发展壮大。
可以这么说,王勇未來的前途和财富,都全部掌握在她的手上。
王勇并不是一个不讲感情的人,但为了这个事业,他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
长年累月抛妻弃子在外面拼搏,不正是为了一招上市锣响后的皆大欢喜么?
所以,他选择了出卖。虽然最终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股权和事业,但这种出卖兄弟的叛徒感觉,却始终盘踞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之前他听说王一凡重伤归來,本想亲自前去探望,但又害怕不被他和众人所谅解,只得咬着牙一错再错了。
可现在的王一凡反倒光明磊落的想要伸出援手,以德报怨,这难道是真的么?
王一凡看他不相信的样子,就继续说道:“饮水思源,我王一凡能从一个江东市郊一个开小酒店的小人物,做到现在这么风光无限,你和秦澜对我的帮助着实不少,尤其是小澜……”
他忽然叹了口气,猛地想起之前那些幸福难忘的美好时光,无限惆怅的说:“就算是我欠她的。我王一凡是个讲感情的人,现在既然你们出了这样的困难,我就必须得帮你们一把……”
王勇愣住了不说话,布满皱纹的眼角滑下两行泪。
最近这一段时间,图兰集团已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不光是秦澜在到处奔走,就连他自己,都如同个救火队长般的四处补救。
本來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现在就已经半头华发、眼眶深陷,远看上去竟像个五十來岁的小老头一样颓唐萎靡。
“一凡,我还能这么叫你么?”王勇上前抓住了王一凡的胳膊,身体不住颤抖着问。
王一凡深深地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來:“王哥,过去的事情,现在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应当齐心合力起來,解决掉当下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題才对。”
王勇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始向王一凡介绍起图兰集团最近窘状的來龙去脉。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來自于那个看起來无限美好的上市之路。
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上市是一件光荣且前途无量的金光大道,但在国内上市和境外上市,却完全是结果相反的两码事。
国内的a股市场,一直处于半封闭的不开放状态中,上市名额非常稀缺,投资者盲目乐观,所以对于上市公司的估值很高。
往往只有一块钱价值的原始股,上了市以后股价往往会成百倍的上涨,最不济的也是几十倍市盈率的估值,巨大的差价下,大小原始股东赚得盆满不满,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国内的公司只要有了a股上市的名额,就好比抓到了打开聚宝盆的金钥匙。
但境外上市就完全不一样了,海外的证券市场相对比较规范,投资者也多为专业的投资机构或大财团,对于股票的估值总体上相对偏低。
再加上之前的美债和欧债危机,国际市场的华夏概念股多有遭到私募或游资偷袭做空的,甚至有几家公司更被攻击至摘牌退市的窘迫境地。
原本秦澜是规划了三至五年后再上市,但自从婚礼上被慕容婉儿夺走至爱之后,她就xing情大变,将事业摆到了人生的第一目标上,沒ri沒夜地拼命工作,连累得身边的手下也都苦不堪言的忙碌着。。
而就在图兰集团内地ipo受阻后,秦澜病急乱投医,居然找到了在国际上名声很不好的投行黑cháo集团,试图在境外完成上市。
她打算借着海外资本市场的大量融资,将图兰集团快速壮大。
这黑cháo集团倒也有些手腕,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设计出一个在香港借壳上市的方案。
他们建议秦澜先悄悄掌控一家濒临倒闭的上市公司,等完全控股后申请停牌,再将图兰集团的优质资产完全注入到该上市公司,从而完成曲线上市的终极目标。
要实现这个计划,就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
但秦澜自忖已经接下了艾塞克江东工厂的一、二期大额基建合同,就连江东市的地铁一号线的项目建设也即收入囊中。
之前的小野秀夫更亲口承诺,未來的瓦店村稀土工业园区的基建项目,也会交由图兰集团來完成。
种种现象给秦澜制造出了企业高速发展的美好错觉,一旦几大工程开工之后,前期的资金投入必将是个天文数字。如果不上市,这几块大蛋糕势必就会落到别人的口中。
但假如砸下巨资豪赌上市,等成功之后还能借助境外股市这个大平台,重新融资以解决几大项目的建设资金。
种种压力之下,以往行事还颇为小心的秦澜,终于忍不住放手一搏了。
收购壳公司的过程进行得很顺利,只用了不到三个亿的资金就成功实现控股,只要过了相关的审核步骤,借壳上市就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可是变故骤生,当秦澜通过代理人接手这家壳公司进行财务审计时,才发现这家壳公司竟然有一笔故意隐藏下來的巨额负债。
按照香港市场的规定,借壳上市的壳公司必须是干干净净的,不能有一丝坏账和包袱,否则就会背上商业欺诈的罪名。不但将面临着巨额的罚金,还有可能因此而身陷囹圄。
这个壳公司,就如同个鸡肋般落在了秦澜的手里,进退两难。
放弃壳公司和上市计划,那么之前投入的三亿资金和心血就全白费了,而继续投入资金强行上市,蕴含的风险将是空前巨大的。
进退两难的秦澜,还是选择了强行上市之路。
不但将图兰集团之前积累下的雄厚资金全数砸了进去,还从承销上市的投行黑cháo集团处,以股权和资产抵押借贷了五个亿。
千辛万苦之下,她终于让图兰集团成功登陆到了香港联交所的主板上。
但这却是新的噩梦的开始。上市后不久,两大利空消息就骤然传來。
先是艾塞克的总裁小野秀夫被老鲁一刀斩首,使得艾塞克江东项目和瓦店稀土工业园的项目夏然而止。
紧接着就是华夏铁道部的高官集体落马,使得之前一直热火朝天的地铁一号线项目,被人为得放缓。
两大利空消息,瞬间将图兰集团的股价从上市时的十二块钱,打到了一块钱之下。
一错再错的秦澜又出昏招,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投入公司的最后一点资金进入股票市场护盘,但前來做空图兰集团的资金却异常强大,在反复做空中又不时曝出图兰集团财务堪舆和消息面上的多重利空。
秦澜紧急抽调出來的资金终于也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公司的股价,向着危险的深渊不断滑落。
之前借助上市融资的全盘计划彻底落空,就连上市时持有图兰公司股票的原始股东,也都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大量抛售手中的原始股,企图落袋为安。
甚至包括一开始拿了原始股和激励股的集团元老们,也都不惜以辞职为代价全力抛售股票。
墙倒众人推,在多重打击之下,图兰集团现在已是元气大伤。
之后虽然还勉强是接下了地铁一号线和华夏矿业的稀土工业园项目,但在启动资金上,却已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
听完王勇这一番话,王一凡想了一下后问:“你们现在的资金缺口是多少?我指的是,将你们目前的项目维持进行下去,所需要的资金……”
“我估计大概是七个亿。现在维持其他项目上的正常运转花费不高,最重要的还是支付黑cháo集团的贷款利息和维护上市公司交易地位的各项费用……”
这个数字一说出來,王一凡就立刻沉默不语了。
七个亿,对于任何人來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想想瓦店村的电影基地,才只不过投资了十个亿,现在电影公司虽然已经上了轨道,但要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笔钱,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到王一凡一脸为难的样子,王勇也不免有些黯然,他猛地拍了下大腿,愤愤道:“早知道上市是这种结果,当初还不如不搞上市了……”
“王哥,这个事情我帮了,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王一凡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这笔钱你绝对不能和秦澜说是我给的,她的xing格我了解,如果知道是我的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我会安排一家公司将钱借给你们,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想不到王一凡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大感意外的王勇感激的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拉i。
从他的眼神中,王勇似乎看到了对秦澜那份割舍不去的爱意。
路遥知马力、ri久见人心。
这个王一凡虽然之前背弃了秦澜的婚约,却在关键时刻又返身帮助了她。一时之间,王勇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件事情我会马上安排人办的,不过王哥,我觉得这个黑cháo集团很有问題。就从你刚才说的话里,我感觉到整件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会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如果这是它早就设好的陷阱,我会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王一凡冷冷一笑,打开门走出办公室,向着楼下的农民工兄弟们宣布,拖欠的工资明天早上一次xing结清。
已经在寒风中冻了半天的农民工们顿时欢呼雀跃起來,脸上的喜悦之情就好像过年一样,一旁惴惴不安的彭远志也松了口气,上前安排起众人有秩序地撤离现场。
王一凡坐进了路虎车,对着李孝一喊道:“走,去楚耀蓝那里,我们又有事情做了……”
……
第二十二章 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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