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又西也不能打扰文澜，干脆跑去跟两个警卫员玩儿游戏去了。
    等饭菜全部做好，炊事员招呼着大家过去吃饭。
    文澜落座后朝文又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自己身边：“过来坐啊。”
    她清楚自己的性格，也一直都知道文又西跟他们不太亲近；小的时候还好一些，大概是长大了，成熟了，自然就跟他们这些大人有了些距离感。
    “嗯嗯，好。”文又西走过去，拉开了椅子，“舅妈，坐这儿~”
    “好好好，我们家西西真是懂事，你也快坐吧，孩子们都过来坐下吃饭吧。”谷华坐在了文澜的身边，赶紧拉着另外两个警卫团的孩子把她身边的位置给占了，用眼神示意文又西去文澜身边坐。
    文又西一挑眉，挂着一脸的笑容坐到文澜身边。
    他们家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其实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以往外公和舅舅不在家也是常事，家里也只有文又西和谷华，以及外公留在家里的几个警卫员，今年多了文澜。
    孩子们比较多的家庭其实会更热闹，尤其是家里全都是些皮猴子，又因为他们首长不在，这会儿也能放得开来闹。
    大院儿里孩子多，吃完年夜饭就挨家窜，都是谁家热闹往谁家凑。
    转一圈回来，红包都能收一大把。
    但是孩子们跟那群年轻的时候比自己、结了婚比老婆、生了孩子比孩子、孩子结婚了比孙子的一群幼稚老顽童聊不到一起去，拜了年就一起在院子里放小烟花，玩炮仗，险些给外面的灯都炸坏了。
    谷华就一直坐在窗边，看他们在外面玩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他们在外面玩儿够了，两个哥哥还得回去站岗，其他的兄弟们也都各自出去玩儿了，文又西也想去，但他今天出不了门，就回到屋里瘫在沙发上看晚会。
    谷华怕他饿着，给他准备了许多小零食和饮料：“也就是你舅舅不在，由得你这么躺着。”
    “舅舅要是在的话，我肯定坐得笔直的~”文又西坐起来，让了个位置给谷华，“舅妈过来一起看吧，这个蛋糕好好吃，不是很甜，特别软糯，这块给舅妈。”
    “你妈妈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应酬不断，我看她饭都没吃多少，待会儿她讲完了电话，你让她再吃点蛋糕吧。”
    “我知道啦，这都给她留着呢。舅妈刚刚吃的也不多，这块蛋糕舅妈先吃吧。”
    文澜刚调回d市任职，本来就很忙碌，吃个饭的功夫，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一直都应酬不断，饭吃完了，就得一个个打回去。
    应酬的时候，眼角余光偶然看到正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模样，一点也不见外。
    文澜心里泛起一股苦涩，不过文又西本来从小就在谷华身边长大，两个人亲密些也是正常的。
    她如今回来了，也正好想跟儿子多亲近些。
    文又西刚拉着谷华坐下，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拍了拍手指粘上的蛋糕碎屑，掏出手机一看，是路驰发来的消息，问他是不是方便接视频电话。
    文又西擦了擦嘴，拨通了路驰的电话。
    接通了视频，路驰那头一片漆黑，风声呼呼作响，好像不在家里。
    “哥，你在哪儿呢？”文又西瞪大了眼睛，也没能从手机屏幕里看到路驰，刚准备再问一句，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出现了路驰有些通红的脸颊，吓了他一跳！
    谷华也探过头来看：“小路这是在哪儿呢？”
    “华姐，过年好啊。”
    “小路过年好。”
    “又西啊~”正在一片无人海滩的路驰看着手机里的人，把手电筒射到脸上，咧嘴笑着说，“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看什么啊？”
    “你马上就知道啦！”
    文又西还不知道路驰在做什么，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烟花在手机屏幕上绽放开来，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手机里的爆炸声足足响了二十几分钟，一直到安静下来，文又西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电话那边变得亮了起来，路驰把视频转过来问他：“又西，好看吗？”
    “哥，你在哪儿？”
    “你不是说想看烟花吗，但是市里不让放烟花，我就借了苏青的车，来开发区这边的沙滩，放烟花给你看。”
    “...你，大晚上的...一个人骑车那么远，就是为了放个烟花给我看吗？”
    “只不过是放个烟花而已，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一定会竭尽全力。”
    “啊啊——这话可不是舅妈不花钱就能听的！”文又西蹭一下站起来，捏着手机对谷华说道，“舅妈，我去打个电话啊，等下再来吃~”
    “好，去吧，我再去给你洗点水果。”
    谷华被这两个孩子之间的小情趣弄得心脏怦怦跳。
    她已经上了年纪，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恋爱是怎么谈的。即便是她年轻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可文渊那个人性格古板刚硬，根本来不了这些。
    不过她知道，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烟火，只要文又西开心就行。
    天底下的母亲，应该都是这样想的。
    文又西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唉声叹气：“我要是也能跟你一起放烟花就好了。”
    “以后，我们一定会有机会一起放烟花的。”站在漆黑的海边，听着海浪哗啦啦拍打在礁石上，路驰忽然想到了他们那次团建的事儿，“下回再来，可不能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