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听说霍湘在看摘星计划的时候他冒了一身冷汗,生怕霍湘听出模仿痕迹,焦虑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所以在霍湘答应给三弛录歌的时候,他想着趁机坦白。
幸好,霍湘听到他用模仿唱腔的反应不像是嘲笑,更像是一种鼓励。
霍湘:“陶主唱先休息一下,我扒个谱你再试试。”
陶权彻底松了一口气,走出录音房,拿起那杯勒令店员当场制作的冰滴咖啡抿了几口,偷偷盯着霍湘。
霍湘正聚精会神地操作电脑,敲键盘的声音很轻,陶权的心跳声却很大。
一旁的王三驰投来干巴巴的眼神,问那盒鸡翅什么时候能吃。
陶权毫不留情地把三驰不安分的手给拧开。
没有人可以动这盒鸡翅。
一小时后,霍湘让他重新进去唱一遍。
神就是万能的,短短一小时就把伴奏分解并用其他乐器重组,陶权开始后悔给这首歌编了个低俗的备注。
这一次他唱得比之前更为嚣张,现编了几句歌词顶替哒哒哒,一口气唱完了整首。
耳机里传来一声啧。
陶权恐慌抬起头,寻找那双深灰眼睛,希望里面不要有嫌恶自己的眼神。
“这歌真的很适合你啊!”霍湘却感慨道,“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们就让你唱两句呢……”
霍湘的眼神里没有嫌恶,只有惋惜。
至少陶权是这么解读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拿不到分词有一半是自己的原因。
“咋说呢,我资源不怎么好。”他不能让霍湘知道这个原因。
霍湘笑着摘下耳机,“那他们损失了一个大主唱,”随后起身到沙发那边找鸡翅吃,“出来吧陶主唱,一会儿小霍吃完了。”
回去的车上陶权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着王三驰一块块把霍湘的鸡翅拿走吃掉,他没有说话。
王三驰跟猪约等于一回事,吃饭时又干了两碗米饭,滔滔不绝和霍湘讨论新专辑,他没有说话。
晚上是个平凡的雨夜,却来了相当多的客人,霍湘一直在做酒,他没能跟霍湘说上一句话。
“账做完了吗?”营业结束后霍湘在吧台里问陶权。
陶权把账本转过去给霍湘看,虽然字丑,但账做得很细,今天一共卖了多少杯,具体是什么酒,刨开成本有多少利润,客单量多少,应有尽有。
“我总感觉上次账没搞清楚是个灵异事件。”霍湘笑着把账本合上。
陶权想起霍湘胆子不大,没接这番话,“霍老师吃宵夜吗?”
霍湘掀开吧台挡板,边走边把新买的围裙脱下来:“不吃了,下午酸菜鱼吃撑了。”
陶权始终盯着霍湘的手,半天没和霍湘说话,心里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乱叫,希望霍湘能把别的衣服也脱掉。
等霍湘换好衣服后,陶权走进更衣室。
一如既往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一如既往只闻到了衣柜的金属锈味。
“你饿啦?我看你鸡翅都没吃。”锁门时霍湘问他。
陶权:“回宿舍吃点苹果吧,……噢对了霍老师,我明天要回公司一趟,晚上看情况过来。”
“没事你去吧。”霍湘于寂静的胡同点了一根烟,红色的火星很刺眼。
梧桐树的雨珠滴滴坠落,霍湘走在前面。
当自己不主动说话时,霍湘也不太开口,所以陶权一天当中有多半的时间在想怎么跟霍湘对话。
他仍清楚记得霍湘把他送的花篮无情地丢在垃圾场,每天都在担心自己说错什么会变得和花篮一个下场。没关系。
他已经如愿以偿地跟霍湘走在了梧桐树下。
并且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们会每天走在梧桐树下。
自从搬进宿舍,只要和霍湘睡在一个屋子里,陶权夜晚都会梦见霍湘,有时是复刻当日的情景,有时是预言未来的事,有冰冷,也有潮热,夜夜上演。
今晚的梦与惩罚有关。
霍湘好像看到了他那些铺天盖地的通稿,跟黑粉一样称呼他为“盗版霍湘”,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他妄图辩解,开口却被涌出的鲜血淹没。
陶权习惯了这种蛮荒诡梦,醒来时连冷汗都没有,透过灰蒙蒙的光找到熟睡的霍湘。
霍湘的双睫随呼吸起伏着,睡容静谧。
陶权伸手想碰,下一秒又克制着收回来。
中午十点,陶权抵达白象大楼。
跟平时一样,电梯里的人当他不存在,没有招呼,没有眼神交流。
安静持续到四楼,陶权来到走廊,听见会议室传来震天狮吼,晴姐又在发火。
门是掩着的,一推就开。
陶权的出现打断了ppt前的晴姐,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他打了个哈欠,找到角落的空椅子坐下。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晴姐一脚把门踹上,远远扔了个笔帽过来。
陶权歪头躲过,笔帽触墙弹射,砸到一个无辜的工作人员。
陶权看着发飙的经纪人:“不是要开会吗?”一旁有人挪着椅子朝他靠来,是他在公司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队友,叫焦烁。
焦烁戳了戳陶权的腰,意思是让他别跟晴姐吵。
但吵不吵不是他说了算的,晴姐正在气头上,指着他们这个角落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前段时间死哪儿去了?!”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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