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世,我已经彻底没了上战场厮杀的本事,我的身子越来越弱,但好在脑子是好的……
我在边关当起了军师,助将军屡建奇功。
但将军,却容不下我,他怕我本事太大,显得他那个三十岁大龄孤寡男没本事,于是就给我下了毒,命人将我扔到了一个偏远小山村,自生自灭。
后来,我就成了只能偷庙中贡品的一个小乞丐。
好巧不巧,当地蛇庙供奉的,便是蛇皇。
那年,倒春寒,我就因为偷了庙中几个包子果腹,被村民们活活打死在蛇庙门口……
第二十世,也便是我命中注定的有缘人该出现的那一世。
不晓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本该爱上安国摄政王的我,竟然对幼年时便有好感的大哥哥一点男女之情都没生出来……
自刎的那晚,我坠下花窗,一身红衣躺在皑皑白雪里……
无人敢替我敛骨,他们嫌我晦气。
只有一抹清风霁月的白色衣影,出现在我浑浊的视线里。
一柄烟雨青山油纸伞,替我挡住了冰冷的雪……
“自刎,性子如此刚烈。”
“陛下,是千蕊楼的花魁。”
“为何,觉得似曾相识。”
“满脸都是血,死的,着实凄惨。”
“苏钰,无人肯替她敛骨,你将她埋了吧。”
“啊,主上……”
“罢了,本座同你一起。”
“主上你今晚可真是奇怪,竟然想替一凡人敛骨。”
“本座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缕,很熟悉的气息。”
“主上你已经多少年没来凡间了,怎么可能与一凡间女子……还是花魁熟悉。”
他替我择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让苏钰挖了坑,将我放进去。
动手掩埋之前,他忽伸手,取下了我发间一枚不起眼的白玉杏花钗——
“这钗子上,为何会有本座的气息?”
“主上,禁地火湖的灵火突然熄灭了!”
他拿走白玉杏花钗,匆匆撑伞离开:“苏钰,将她掩埋好!”
“哦。”
许是因为前世埋骨之恩,所以七世之后,我们又在大兴朝重逢。
只不过,那时候,他也在转世受劫。
前面三十世的名字我都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唯有那一世……墨弦月,让我记忆犹新,此生都不能忘怀。
第三十二世……
我的魂,好像丢在了什么地方,连带着那一世的记忆也空白了。
第三十三世……
便是此生。
何其有幸,与他重逢,与他相恋。
第八道紫雷降落。
我听见玉筲激动道:“快了,还有一刻钟,我家娘娘就回来了!”
然而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一道强悍的神力破开——
紧接着就是凤川疾声喊道:“大护法!快保护帝尊,云开师姐疯了!”
“怪不得你们这么快就能闯入长生殿,原来是大护法出山了。”
“云开,事已至今,你还要执迷不悟自寻死路么?”
“呵,执迷不悟,自我选择如此做的时候,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云开,你师尊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她面前如此大言不惭,就不怕她寒心么?”
“回来?呵,我让她回不来!”
“地狱火……你去冥界偷了地狱火,你疯了!”
“只要能斩断她归来的路,我疯一回,又如何?”
“云开,别碰师尊——”
灵力掀起的飓风扑面袭来,震得浮在我周身的零碎星子晃荡摇曳……
他人交手互相攻击的声音在耳边聒噪不绝,很快,第九道紫雷便劈进了我的天灵盖……震得我神魂猛一颤。
“我和你们拼了——”
云开施法将地狱火放过来,护在我身前的玉筲见状化出玉笛,正要收了她的地狱火给她点颜色瞧瞧,却被缓缓睁开眼的我,散了身上神力先一步震灭了她放过来的灼灼火焰——
火烧长生殿确实可毁长生殿的根基,重伤我的神魂,严重者,会导致我归位失败,魂飞魄散。
但她终归还是低估了我的本事,她以为只有九道紫雷劈完我才能苏醒么,实则在第一道天雷落下时,我就已经元神苏醒,神识清明了——
拿地狱火来烧我,她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地狱火这玩意从前都是被我用来点炮仗的么?
身上的鎏金鸾凤紫色仙衣被星阵内的清风拂得衣袖翻飞,裙琚乱扬,鬓角的银色流苏凤凰钗也不消停地叮叮作响,清音悦耳……
脚下灵池莲花盏盏催放,诸天星辰自觉落在我衣袖边,我负手立在萤光如繁星坠落的虚空中,拧眉,冷静凝视着那名刚被我周身神力震飞出去,重伤虚弱伏在地上的白衣神女。
“灵帝陛下。”
“师尊!你终于醒过来了!”
玉筲与凤川脸上俱是欣喜神情,唯有玄霄,看着我的目光深情却迷茫,渴望中,却又隐隐携着几分失落……
半晌,玄霄才恭敬地扣袖向我行了个礼:“灵帝。”
身为蛇皇,他见我是该跪下叩拜,但身为玄帝……他只消弯个腰意思一下便可……
虽然总觉得我吃亏了,但、能受他弯腰一拜,吾心甚爽!
“师尊……”
云开那孽徒见了我,一时脸比涂了面粉还白,终究还是怕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对上我一个眼神后,就立马连滚带爬膝行过来给我磕头:
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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