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云倒是表面温和,就是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大润发杀了10年的鱼一样冷酷:“那就更严重了,我去找小葵过来给你看看脑子。”
霍无忧:“……”
“走了。”
霍无忧赶忙“尔康手”阻拦她,“诶诶诶,你别走,我错了,我不瞎说了!”
这样一个动作,那断裂剥落的指甲就暴露在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只是这样一个细节,就能看到当初这人在病痛中的痛苦挣扎。
阮晓云本是要走的,一看到这个,顿时表情有些复杂。
大约是从小就听了不少“男人的苦痛不能轻易示人”之类的毒鸡汤,霍无忧原本是藏得好好的,结果一时大意暴露出来,顿时有些羞窘,讪讪地把手重新藏进袖子里面,哀哀怨怨道:“我……我真的不胡说了,你……别走。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那模样看起来特别像是委屈巴巴的大狗狗。
一只爪子受了伤的大狗狗。
还是一只会把受伤的爪子藏起来的大狗狗。
哎……阮晓云在心里叹了一声,终于重新坐下来,心说看在病人的面子上,就不和他计较了,只要他接下来不要再乱说话了……
“首先,我要跟你道歉。”霍无忧看着她,很郑重地说。
阮晓云以为他在意的还是自己中毒的事情,便说:“我到底也算丹凤岛人,治病救人就应该的……”
霍无忧却打断她:“我说的不是这条蛇的事情。”
“?”这次轮到阮晓云困惑了。
“我道歉,是为了‘我喜欢你’这件事情。”
阮晓云怀疑的看着他,说好了不提这个的呢,怎么又绕回来了?
“其实说真的,最开始说喜欢你,我是一时冲动。
我爹当时给我安排了不少相亲,就是那种各大宗门的天之娇女,我觉得很烦,正好剑出了些问题需要洛宗主维修,就从宗门跑出来了,正好遇到了你。
你……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阮晓云:“……”
那确实不一样,别人家世背景实力啥啥都有,自己什么都没有。这柔弱不能自理的设定真是全修真界独一份了。
霍无忧有点小心,又有些窘迫地看她一眼:“你……你生气了吗?”很显然,这种坦白局他也不是很熟悉。
“没有。”阮晓云平静摇头。
老实说,她料到了。毕竟,区区一个她,有什么值得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方。
不过话说,这种“富二代为了气死爹妈故意找个啥也不是的灰姑娘”的梗真的好老哦……
不过有这样一个亲爹,想要气死他,也很合理。
她甚至非常很有创意地想:要是霍无忧真的想气死他爹,不如假装找个男的,可能效果更加炸裂……比方说那个小师弟看起来就和他很有cp感……
只说了两个字,阮晓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思维还在天马行空,霍无忧却看着她,有些认真地说:“但是越到后来,我就越觉得,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
这一发直球真诚又直接,把阮晓云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打散了。
她双手安静端庄地放在腿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唇。
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但是老实说,这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高标准的夸奖了。
就是有些过高了,高得就好像是在说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一样。
而自己只是无意中路过围观的无名路人。
就像自己这么多年曾经扮演的角色一样。
不过比起阮晓云一时间的不知所措,在场反应激烈的却另有其人。
那就是刑白涟。
和其他几只并不愿意过多参与人类情情爱爱(又或者是没有听懂)的灵兽不同,原本蹲坐在阮晓云脚边的黑白团子瞬间就被这个直球激活了骨子里面的爆裂基因。
——竖子尔敢!区区一个金丹期,就胆敢趁着我哥不在如此造次!简直就是找死!!!
当即便竖起两只爪子,就准备一个弹跳扑上去把这小子的脸抓得他亲爹都不认识!
结果,就听到霍无忧的下一句——
“特别是魔尊,他就很喜欢你。他是个好人。”
阮晓云:“……”
虽然这次上下文联系紧密了,但是这个话,从这个人口里面说出来是不是太奇怪了?
阮晓云脑袋上缓缓浮出一个问号,声调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你……你听谁乱说的?”难道是碧落城吗?上次好像是听说这种不实的风流八卦在坊间传的挺凶。
刑白涟:“……”
小涟弟弟这边倒是没有浮出来问号,但是多少还有些纠结。毛茸茸的包子脸皱成一团,虽然还是有些想要抓花这人的脸,但是这人刚刚夸奖我哥哥诶……
有一说一,夸他哥哥文韬武略、修为盖世、姿容倾城、帅裂苍穹的数不胜数,但是夸奖他是个好人的还是比较少见。
不确定,再看看。
霍无忧听着她忽然间提高的音调,视线落在她脖颈间那黑色的颈圈,风轻云淡地说:“我有自己的判断,他喜欢你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阮晓云叹出一口热气,就像要压抑自己的无奈,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你刚刚,是不是,答应过,不再胡说了?”
“没有胡说。
我听说了,也看到了,他为你做的那些那些事情。
在碧落城,在丹凤岛,在巨熊宗。”
虽然只是简单地提到了地理位置,但是那些事情都好像历历在目一样。
让他时时刻刻忍不住想,惹不住去比较,有哪些是自己可以做到的,有哪些是自己做不到的。
越想就越能知晓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特别是经历了这次的生死一线之后。
其实他的那位小师弟真的多虑了,很多情况,自己远比其他人更加明白。
有的人生而潇洒,而有的人生而无奈。
自己根本就当不了什么大英雄,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更何谈他人。
“老实说,我很羡慕魔尊。
有魄力,有实力,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把周围所有的人,都衬托的像是废物一样。”
这世界上有的人就可以活得肆意飞扬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看法和想法,但是有的人却不行。
刑白涟顿时有些惊叹,要是修仙们都能这么识时务,哪里还有什么暗流汹涌纷争矛盾,早就天下天平了!
真是看不出来这小子虽然立场不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光和胸怀都如此得好,主要是非常知进退!
实力什么的,虽然不能和自家哥哥比,但是二十多岁的金丹期依然是万中无一了!
对了,他还十分爱护自己的师弟,是一个好哥哥!
至少自家哥哥二十多岁的时候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霍无忧这样面面俱到的!
瞬间,霍无忧在刑白涟心目中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爬!
阮晓云叹出一口气,灼热的气息在冬日的冷空气里面凝结成了雾气。
其实,她有些明白霍无忧今天忽然说出这番话的心理活动。
一个表面上受到所有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实际上背后一片狼藉。
都说三十而立,29岁放在现代社会已然是成熟的年纪,但是放在这个动辄几百岁的修真界,他还很年轻很年轻。
年轻到只能困于世俗和血缘,根本无力挣脱。
她忽然在脑中出现了一个很微妙的想法:霍无忧这样的人,就算哪天遇到了和她一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像她一样,会独自在无人的角落,悄悄学习食物相克和致死量吧?
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或者说,这世上,大约只有她是这样的人。
她莫名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刑白澈的画像的时候。
那张脸。
那双五星好评到逆天的腿。
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就已经囊括了这世间所有的优越。一出场的设定就是世界之巅。
自己是这样的自己,而他是那样的他。
她好像有点忘记刚刚他们讨论的是个什么话题了,就像是走神一样,幽幽地来了一句:“是啊,谁能不羡慕他呢。”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发生那个人喜欢自己这种荒谬的事情呢?
说着,她又呼出一口气,这次的雾气越发明显了。属于那种要是戴了副眼镜就能当场整个糊住的程度。
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发烫。
有不可抑制的温度,顺着心脏的位置顺着背脊往上攀升。
霍无忧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紧张道:“你……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毒发作了?”
阮晓云左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脖子,估摸着这起码有40多度。
这温度放在现代已经被人抓去隔离了。
她避开他的眼睛,右手摆了摆,就往门口走:“你好好待着吧,我回去了。”
再说几句话,自己就不仅仅是毒发,而是毒发身亡了。
霍无忧忧心忡忡,当即掀开了薄被就跳下床,这毒发作的情况他最是了解,他实在不放心,想要跟去看看。
阮晓云猛然停下,转头道:“停,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回去洗澡的。”
霍无忧:“……”
这种“我去吃饭”“我去洗澡”之类的推托之词放在现代已经没有人相信了,但是放在古代还是很有作用的,霍无忧瞬间就僵住了,站在床边,一时间好像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非常尴尬的说:“那……那那你去吧……”
阮晓云跑了。
修真界第一兽医 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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