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熟悉的轻唤时,段之臣一僵,眼泪瞬间将自己给淹没,扑在他的身上;“你醒了,终于醒了,我好怕你不要我了,好怕你会就这样长睡不醒,好怕以后只剩我一个人。呜呜呜…还好,你没丢下我,我爱你,爱你……”
她的一字一句,像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他的心尖上,很疼,却又觉得被幸福占得满满的。
流无情黑眸微微转动,熟悉的气息就停留在鼻尖,她的哭声,她的颤抖,她的害怕,他清楚的能感觉得到。
他唇角弯起,垂着手缓缓移动,抬起将她抱住,眼角一滴幸福的眼泪溢出眼眶。
他没死!还活着。
他以为中了那么多箭后,掉下山崖,必死无疑,可念着她,放不下她,舍不得她,更是不甘。
他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一死,和她注定将无法厮守,他很遗憾,很懊悔。
可,他再次睁开眼时,竟然还能看见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抱着她。
“臣儿,我也爱你。”他紧紧的扣紧她的身子,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骨子里。
段之臣缓缓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他俊美风姿的脸,喜极而泣,“我没做梦,你真的是在对我说话,刚刚我趴在你胸前,我强烈的感觉到你的心跳在跳,你真的活过来了。”话刚说完,她倾身向前,主动吻上那冰凉的薄唇,轻轻地,小心翼翼。
流无情身子一震,没有拒绝,没有回应,仍由着她在自己的唇上亲吻。
周围的人,面色各不同,离得最近的是东方邪一,他此时绝美的脸上荡漾着一抹欣喜若狂的笑容,妖魅的瞳眸闪耀一丝光芒。
黑蛙看到赶紧捂着自己的滚圆的眼睛,转过身,“真羞羞……”
黑影的眼睛毁了一只,另一只也在看到段之臣俯身吻流无情时,疲惫的缓缓闭上,说不出是喜是悲。
站在洞口将一切没收眼底的卫子扬,面色淡然,像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他早就错过了,早就物是人非,早就只能以一个守护的姿态站在远处,观望她的幸福!而他此时也做到了,该是满足的,可为何心里却空落落的,酸涩空荡。
宫旭看着这一幕,他擦了擦眼角那眼泪,想起了那张娇媚绝美的脸,她那时是那么单纯,美丽,有着和流无情长的极其相似的眉眼,曾几何时,他也有那么一个为他不要命的女子,为他生下孩子,还没一丝埋怨,那个被火焚烧得魂飞魄散的女子,还如此爱他。
此时此刻,他才觉得心一阵一阵抽痛,痛蔓延他周身,包裹着他的呼吸,几乎窒息。
得到了天下又如何?毁灭了海岛又怎样?回头一望,那个深爱他的女子已经死了,尸骨无存,连墓碑也没有?自以为自己疼爱爱护的儿子,竟然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而自己处心积虑想谋害的人,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老天在和他开了一个极讽刺的玩笑,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亲手毁掉了自己深爱的女人……
其实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他。
宫旭怎么擦,那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好想走过去,抱抱他和怜儿的儿子,好想问问他,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恨他?
寒冰床上,段之臣后知后觉的抿紧唇,从他唇上抽身而起,脸红了。
她都忘记了,这身后还有很多人呢?她刚才竟然这么就亲上去了,真是………
流无情望着她娇羞的模样,抬起手,纤细瘦弱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憔悴的脸上,眸色心疼,声音透着一丝温润宠溺;“臣儿,你眼泪鼻涕弄我一嘴都是……”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爆笑出声。
“哈哈哈……”
是黑蛙,它本来就是一一只庞大的青蛙,一笑就直接滚在地上了。
其余的人,则是一脸囧色!想笑不是,想哭不是…
有这么夸张么?
流无情闻声张望,竟然看到了一洞的人,还有一只大青蛙躺着地上打滚大笑,瞬间,脸色一沉,楞住了,茫然的掠过所有人,腾的翻身而起,“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都在?”
看到东方邪一和宫旭时,他俊脸暗沉一片,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他们一直都在。”段之臣见他反应有些强烈,主动开口解释;“从你受伤后,就是他们一直守着龙舌果成熟,唤醒龙舌之剑护你的魂魄,你才没死。”
流无情面色淡然,望着他们;“他们救我?怎么可能?他们费费尽心思想我死?怎么会这么好心………”
他话还没说完,宫旭出声打断他?
“对不起。”沉重而晦涩的话从他口中重重吐出。
流无情闻言一震,凤眸闪耀,似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他冷笑;“西凉陛下你傻了?给本主说对不起?”
“无情,你别这样,他是你………”
“是什么!”流无情望着段之臣,讥讽道;“他一心想我死?难道不是么!他和东方邪一合谋把我骗到龙崖之巅,用你威胁我,用箭射我,逼我摔下崖…难道这些不是他们做的么?”
“无情……”段之臣楞楞的望着他。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他知道宫旭才是他亲生父亲,他该如何接受的得了。
“是,这些都是我和东方无上合谋的,可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我亲生儿子……如果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宫旭朝前迈了几步,面色悲切。
亲生儿子?
流无情就听清楚了他话里的四个字,目光锐利惊恐的瞪着那慢慢向自己走过来的人。
“你刚说什么?什么亲生儿子?你再说一次。”
怎么可能?
他是寒南国的太子,皇上,又怎么会是他的儿子呢?
宫旭已经走到床前,沧桑的眸子望着流无情的质疑愕然的脸,一滴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出眼眶,哽咽出声;“我也是刚刚知道,你才是我和怜儿的儿子,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愚不可及,本主凭什么相信你?”流无情面色冷漠,显然是不信宫旭的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花樱死前告诉我的,大家都可以作证。”宫旭一脸痛苦,将花樱临终前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给流无情听。
他以为,流无情听后,会很高兴,会叫他一声父皇。
可都没有,流无情一张脸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子像失去光彩似的,动也不动。
把坐在旁边的段之臣吓了一跳,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担心的问他;“无情,你怎么了?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事,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流无情缓缓的转动眸子,望着她,祈求的眼神,语气透着一丝无力;“我不想见到他们,我不想他们说话,全都是骗子,全是谎言。臣儿,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去找母妃,她不会骗我的。”
他此时慌乱得像个无助得的孩子,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身体不由的像她靠近几分。
“好,我带你离开,我们去找母妃。”段之臣心一疼,扶他从床上起来,因为一直没吃东西,身体还很虚弱,而她的身体也是达到了极限。
流了那么多的血,扶他的时侯,身子一软,差点摔倒。还好东方邪一手快,将她抱住。
流无情茫然无措,眼神垂下,才看到段之臣手腕出鲜血淋漓,不由一楞。
伸手抓起她的手腕,东方邪一此时也把段之臣抱躺在床上,退到一边,一个眼神投给卫子扬,示意他过来给她包扎伤口。
“别担心,我歇会儿就带你离开。”段之臣躺下后,缩了缩手,可怎么也无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流无情握着她的手,缓缓解开她白色染满血迹的长袖,白皙的手腕出露出一条条不深不浅的刀口,血肉模糊,眸底潮湿,心里一痛,抬眸望着她,眼泪流下,“又用你的血救我?所以这些伤口都是为我划的?”
段之臣唇角微扬;“一点点血而已,只要能救你,用我的命换,我都心甘情愿。”
“傻瓜。”流无情嗔骂一声,转过头望着已经走到身后的卫子扬,“帮她止血,不要让她疼。”说完,起身让开,给卫子扬空出位置,自己却站在一旁,视线扫过宫旭,却很快移开,像看个陌生人一样,毫无一丝感情。
宫旭眸色暗沉,抿紧唇,不语。
位置让开后,卫子扬给她包扎伤口,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他面色肃然,认真的处理。
等伤口,处理好后,黑蛙跳到台阶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流无情,“龙主,既然你复活,属下的使命也完成了,可否请求你解除我和黑影的封印,让我们转化成人性,跟着你。”
流无情愕然惊恐,抬眸不解望着黑蛙;“要怎么做?才能解除你们的封印?”
黑蛙蛙手指着床上的两把神剑,肃然道;“你和龙母只要同时握着神剑,两剑合二为一,对着我们念咒语就能解除。”
两剑合二为一。
流无情抿紧沉,眸子墨黑深邃,看着床上的两把沉睡,紧紧依靠的神剑,在他接近死亡昏迷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切都变了?
他看着东方邪一时,没看到他眼里的杀意,而是亲和的暖意?
他错过了什么吗?
“恩,等臣儿身体恢复,我留立刻解除你们的封印,然后你们想跟着我和臣儿,还是离开,我们都不会阻拦。”
黑蛙一听,眼睛一亮;“主子是说,许我们自由?”
流无情淡然一笑,看着和一只青蛙,对话感觉好好笑。
“是。”
“不,我在这里等你们都等了百多年了,我不想什么自由,只想跟着主子,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样可以不?”看着俊美的主子,黑蛙感觉满眼的桃花。
“黑蛙,你可不可以别那么花痴了。”突然,黑影冷漠的声音从暗处的角落里传出。
黑蛙面色一囧。
“你是一只母青蛙?”段之臣目光定在黑蛙的脸上,傻傻的问了句。
黑蛙面色更囧;“主子,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段之臣抿唇一笑;“还真没看出来,呵呵呵。”
“哎……我长的貌美如花,你们也太没眼光了。”
黑蛙话没说完,众人狂晕,
时间过得很快,洞里,除了宫旭,几人都能说上几句话,黑蛙还特意的找了很多营养虫子,把众人惊吓得狂吐一阵,最后它一个人慢慢享用。
宫旭带来的侍卫找来的食物,除了东方邪一和他吃,其余的人都没吃。
气氛甚是尴尬,宫旭也不生气,很有耐心。
接近下午的时侯,段之臣身体没再那么虚弱,可以下床了,并和流无情协商一起解除黑影和黑蛙的封印,让他们都恢复法力。
流无情和段之臣并肩站在一起,他握着龙舌之剑,她握着魔琊神剑,两人对视默契的拿起,将剑合并在一起。
黑影和黑蛙站在他们的面前,静等体内封印解除。(未完待续)
第277章;恢复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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