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秦渡回到秦府后,却没有展现出一个继承人该有的风采,而是如同鼠目寸光之辈一般陷入了京城的奢靡之风中,与一众富家子弟为伍,耽于享乐,迷于笙歌。
只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却不知道,在大圻京城纸醉金迷的昏沉灯火中,人们以为的膏粱子弟秦渡,却悄然展开了自己的羽翼,将这座虚伪的繁荣之城笼在了一片阴翳之中。
秦渡此番,是为藏拙,为了更好的攻击大圻的薄弱之处,他表面上与贵族子弟为伍却不涉朝堂之事,在暗中笼络着自己的势力,同时挖掘着贵族间的秘辛,以及当年父王母妃死亡的真相,尝试将那个弑父杀兄的皇帝拉下皇位,碾为泥尘。
按照刘英维的说法,这场戏对于邢望来说算是简单的。
心机深沉却不显山露水的纨绔——这是邢望对这个阶段的秦渡的理解。
作为一个在富庶家庭里长大的公子哥,邢望从小到大却没有结识过什么实际意义上的纨绔,至于他是否知晓如何演好一个纨绔,这对于一个正在努力琢磨演技的天赋型演员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而昨天晚上,邢望之所以会去询问俞冀安知不知道纨绔是什么样的,也纯粹是他鬼使神差下做出的行为。
不过能得到俞冀安那般认真又温柔的回应和解释,邢望忽然感觉,有些时候,他的领悟能力其实可以再差一点。
话是这样说,但现在,邢望还是得发挥自己的天赋和能力,并且尽全力投入进诠释“秦渡”这个角色的工作之中。
大圻京城,八街九陌,熙熙攘攘。
茶楼酒肆间,人间烟火四溢。
在大圻京城最大的酒楼里,有贵客包下了酒楼中最贵的雅间连菡轩,上菜的小二们弯腰躬身不敢停驻太久,雅间大门一关,精致门扉里的人声便只得隐约传出。
“高楼连绮岫,菡萏消清愁。”
锦衣华服的青年似是酒意微醺,他悠悠哉念出了两句诗,转而又面对着坐在他身侧的白袍少年感慨道:“要我说,子舟这诗才倒是与魏二不分伯仲,怎的到了他人口中就变成一无是处了?”
而那白袍少年只是稍稍整顿了下袍袖,然后露出肆意洒脱的笑容回道:“拙作而已,厉兄就不要拿在下开玩笑了。”
青年闻言爽朗大笑:“子舟你又在自谦!”
原本还在饮酒作乐的众人听到青年这话也不由起哄插嘴了。
“子舟这才情不去会会魏二可惜了!”
“是啊,想当初,这连菡轩的名字不就是从子舟兄的诗作里取的吗?”
白袍少年听到众人鼓吹自己也不由哑然,原本拿着的折扇的手也有些无处安放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窘迫。
众人见此更是会意一笑。
子舟,也就是秦渡,归京许久,已经及冠,他早已与在场的公子哥们打成一片了,不过在这些公子哥们看来,这白袍少年年纪比他们小,还总像是当初归京时没有褪去青涩的模样,又因家世不错,长得好,写得了一手好诗,故而在这一群人中颇受人关照。
尽管这群公子哥们喜欢寻欢作乐,也常被家人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注视,但他们毕竟是有头有脸的贵族,故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大败民声的事情,反倒因为大多数人志趣高雅,而在文学艺术领域小有所成。
但是纨绔毕竟是纨绔,这“乐”嘛终归还是要寻的,所以众人不过嬉闹了片刻,便有人提出了建议——
“我听说秋吟楼最近又有了些新花样,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和李某一道去看看啊?”
“卡!”
随着镜头外刘英维声音的响起,邢望及时出戏,当他看到刘英维并无异样的神情时,他便明白,这一段戏算是顺利通过了。
“这都第几次一条过了?”
“长得好又上镜也就算了,这天赋也太好了吧。”
“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虽然剧组众人早已知晓了邢望拍戏时的效率有多高,但每当他们看到这少年流畅的表演时,他们也还是会忍不住惊叹。
而邢望本人的神情却是比较寻常,这人现在不仅入戏速度快了,连出戏也快了,于是每当邢望出戏时,剧组众人就会忍不住怀疑,他们的男主演是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拍戏机器?
戏里戏外真的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不过他们也凑不了多久热闹,毕竟《城春》剧组的演员们演技是真的强,许多情节很轻松就过了,这使得剧组的拍摄进程推快了许多,拍摄任务也安排得紧凑了些。
这场戏一过,剧组又得换场地,并且,下一场戏还是男女主相遇的重头戏。
演员们极佳的演技很好地鼓舞了剧组的士气,故而整个剧组都开始在愉悦又紧张的氛围中忙碌了起来。
至于主演们则是如同往常一样,被刘英维叫到了一旁讲戏。
“你是京城纨绔秦渡,你还是拥有着深沉过往的先帝嫡长孙袁旭安。”
刘英维严肃地对邢望说完后,便转而用着相同的语气,对柯茗雅说:“而你,既是秋吟楼的烟花女子浮烟,也是曾经的礼部尚书独孙女慕识莲。”
刘英维难得如此严肃,这令邢望和柯茗雅不禁更加认真起来,于是二人便听到刘英维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是故友,也是彼此幼时的订婚对象;但同时,在这个桥段里,你们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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