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纸条收到书房,简单洗漱一番换好家居服之后走进赵束的客卧。
沈敬年直接坐到床边,把手伸进被窝在赵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调侃道:“又装睡,你那眼皮子都要起飞了!”
赵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往沈敬年身后看,沈敬年又拍了一巴掌,“想看元宝你倒是白天给我打个电话啊,写纸上我又不知道”。
赵束挥手把沈敬年的手爪子扔出被窝,又重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瞪眼斥道:“少tm碰我!”
沈敬年自己都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赵束完全失明的时候,他一步都不敢越雷池,连赵束的房间都很少进,进之前也一定敲门。
现在赵束能看个大概了,他反倒胆子大了不少,那些含着春意的花花肠子一股一股往外冒,恨不得就地搬到这屋住下。
“碰一下怎么了?也不少块肉”,沈敬年胡搅蛮缠给自己找台阶,看赵束要抬腿才赶紧转移话题,“等周末吧,周末我把元宝接过来,你俩单独在家我不放心”。
沈敬年的担心有理有据,沈元宝小时候其实就是放在这间房子里养的,但是在沈敬年一次次在回家开门的一瞬间感受到血压飙升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把沈元宝送到了父母家。
怎么说呢,忠孝两全。
“行,你把它带过来,我陪他玩球”,赵束半坐起身,大方同意。
沈敬年这间房子里的卧室全部采用暖光,此时赵束在乳黄色的灯光下,眉眼弯弯回想沈元宝叼球时的动作,浅色的双唇因为微笑而泛出淡红,看得沈敬年喉头发干,他鬼使神差问出口:“麦麦,其实你不喜欢‘赵束’这个名字吧?”
赵束肉眼可见的怔愣,霎时诧异转头直盯沈敬年,复又钻回被窝,刻意到有些可笑地说:“一个代号而已。”
赵束的这个反应让沈敬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和衣躺在赵束身边,缓缓道:“没关系,以后你就是我的麦麦。”
大儿子叫“启”,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启,饱含对未来的期盼;小儿子叫“束”,意味着美满生活的结束,裹挟对命运的绝望。
两个只相差五岁的孩子,却成为家族中截然不同的象征,无论此间到底有何苦衷,当年刚刚降临人世的赵束都分外无辜。
沈敬年猜准了赵束的心思,但还有一件让他更为诧异的事他没有猜到:这是赵束29年人生中头一次被人看穿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个连赵启都不知道的秘密。
一个赵束埋在心底、绝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第二天沈敬年起了个大早,特意给赵束下了一碗长寿方便面。
赵束挑起一筷子感叹:“我这人生也太坎坷了........”,沈敬年讪讪低头,“别废话了,家里没有直面条,凑合吃吧。”
这天是周五,赵束不用上班,但是沈敬年用。沈敬年临出门前委婉表达了一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上班?”,被赵束一句“不去”噎出家门。
他坐在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策划晚上的生日宴,只有他和赵束两个人的生日宴。
这就是约会。——沈敬年
他琢磨着往年在曼德勒,一堆老爷们不可能弄什么酸溜溜的生日惊喜,但依赵启对弟弟那个宝贝劲儿,八成会给准备个蛋糕,然后几个人凑一块喝顿酒。
沈敬年在心里嘿嘿乐,但这不是回我的地盘了嘛,赵麦麦在你们眼里是弟弟,在我眼里可不是,我非要给办个大的!
他和助理兵分两路,一个去定蛋糕,另一个去买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装饰品。沈敬年的原话是:规格参照你们未来老板娘。
沈敬年定了一个六寸的小黄鸭翻糖蛋糕,不是他故意卖萌,主要是他觉得两个男人吃饭,中间摆一个12寸的奶油大蛋糕有点蠢。
助理更是牛叉,一听“未来老板娘”就打了鸡血,恨不得把整个气氛组都搬回来,凭借着一腔直男审美光气球就买了10多种,铺了沈敬年一沙发。
两人对着满屋子的气球、挂画、拉花、彩旗,两眼一抹黑,张文轩提议再找几位员工进来齐心协力,毕竟人多力量大。沈敬年斜着眼睛威胁:“你要是敢透露出去一个字,我下个月再休15天。”
张助理当即扯下一条胶带贴住自己的嘴。
两人把门反锁,研究了两个小时各种装饰品的用法,能打气的都打上气,能组装上的都组装上,力求让沈敬年回家就用。老板加助理连研究带行动,不到一个小时,光打气筒就干废仨。
甚至于为了保全沈敬年在全公司员工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苦逼小助理不得不一趟一趟用黑箱子把这堆“老板的少男心”搬进沈敬年的后备箱。
四点一刻,沈敬年在私人盥洗室把自己拾掇得光鲜亮丽后准时翘班。
他把车停进自家地库,但没马上下车,而是给赵束打电话,“麦麦,你先进卧室待一会儿,我让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
赵束以为沈敬年带朋友回来了,了然道:“好,你们走了我再出来。”
一听赵束想哪儿去了,沈敬年连忙解释,“你想什么呢?就我自己,我往家里搬点私密东西,我没收拾完之前你回避”。
“哦”
赵束不太关心沈敬年到底要搬什么,但是既然房东要求了,自己理应配合。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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