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身边不缺猜忌算计,对于这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只要没有舞到眼前边榆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想要走到他心里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段饭吃得不亏,苏芮安是摸着肚子出去的,来时坐着苏珉沅的车,走得时候另外有一辆车等下门口,苏芮安一句话没说上了车。
苏珉沅没有喝酒,自己开着车子往回走,一路上车辆不少,速度开不快,到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洗漱出来,隔壁的院子静悄悄,边榆最近都没有回来。
苏珉沅曾去隆裕佳苑找过,没有人,谢之临也不在,这段时间谢之临去外地打比赛,门锁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房子已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边榆存心躲着苏珉沅,每次苏珉沅找到边榆踪迹过去时,边榆都会先一步离开,倒是碰到过段东恒几次,两人互相没有好脸色。
苏珉沅坑过段东恒,段东恒本就不喜欢苏珉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看见苏珉沅后扭头就走,只有顾蒙还算客气地跟苏珉沅打了声招呼。
顾蒙说:“边榆冒了一头就走了,好像有急事要忙,小苏总有事找他不如先打个电话?”
要是打个电话就能找到边榆,苏珉沅也不至于这么费劲了。
苏珉沅礼貌地点点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在确认边榆确实不在后,转身走了。
边榆这段时间确实很忙,桦旌的事情他撂挑子,但是集团里的人不想让他消停,时不时给边榆发个消息来个电话,想让边榆回去主持大局。
说是主持大局,其实就是让他当活靶子,桦旌需要人挨骂,边榆正合适。
边榆没有回去,他去了法国,唐元驹给他打了个电话边榆就走了,走得悄无声息谁都没告诉。
枯叶铺满了草坪,唐元驹坐在疗养院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太阳,边榆走过去坐在旁边。
前方许多护理推着轮椅带着在这里疗养的人晒太阳,还有小孩儿在草坪里嬉闹,分不清是在这里住着的还是来探亲的。
在一众欧洲人的面孔里,只有稍许亚洲模样,边榆看着一两个人出神。
风带着叶片卷过两个人的裤脚,唐元驹说:“当年我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来救治你母亲,但是每一个人无一不是跟我说着无能为力,我才知道我的女儿回不来了。”
唐元驹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落寞,是老年丧女的悲凉,单看这个模样很难不被带动情绪,难免生出同情。
可惜边榆天生就好像缺了同情这根弦,连眼神都没有半分变化,对此无动于衷。
唐元驹没有看边榆,估计看了难免控制不住给这个外孙一巴掌,听见自己亲妈的事情能这么冷漠,挨揍都是轻的。
但话说回来,唐元驹本来也不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他只是善于伪装。
唐元驹说:“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怎么会不心疼她,但是我下面还有一个集团的人要养,我不等停下脚步,也没办法将一切都放出去,你从小没怎么跟唐家人接触,可能不清楚我那些兄弟和他的孩子们不过是尸位素餐的窝囊废,若是这么大个摊子交给他们,能坚持两年都算好的,那么多人需要公司养,我也得为大局考虑。”
所谓的为大局考虑就是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对于这件事边榆不太想做评价,毕竟他也是被唐林抛弃的一个,一脉相承谁也说不了谁,他不想为唐林讨些什么。
这方面上边榆不想多说,他一开口直奔重点:“苏家虽然看起来动荡,但是根基没问题,只要唐家抓牢手里的项目,以此业绩来当做跳板回到国内市场不是不可能,边博义没能给的机会,苏珉沅现在给了,好不容易有一条路我想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
唐元驹看向边榆,眼神变了又变:“其实当年你被边博义强制送走,最初定的并不是法国,他打算将你送到东欧那边,边家有点项目,借着那个由头将你看管主,是你妈动了些手腕将你接到了法国。”
边榆神色稍动,这事儿他第一次听说。
唐元驹叹了口气:“她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能是你外婆过世早,我也没有另娶,所以她并不知道一个母亲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只觉得你能长大就行。”
疗养院禁烟,边榆手痒很想抽一根但还是忍住了。
唐元驹看出边榆有些不耐烦,也不再打感情牌:“她也是爱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此话一处,边榆瞬间笑出声。
什么样的母爱能掐着时间故意摔死在亲儿子面前?别说爱了,就算是仇恨也得是血海深仇才能干出这种事。
边榆说:“人死都死了,是不是真的有爱我也没办法将她挖出来问问,如今约在这里您不会就是为了唤起所谓的亲情吧。”
话说远了,唐元驹知道再说下去无用,便不打算在这上面多费口舌,遂了边榆的愿,直奔主题道:“桦旌现在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点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桦旌内部高层不可能不懂,就算你算计着等待时机接手也未必能那么顺利,这上面我可以帮你。”
这场景多么熟悉,多少年前,边博义或许面对的就是同样的选择,也为了让这层关系更牢靠,他娶了唐林。
不同的是,当年边博义是主动出击,今时今日换成了唐元驹来联系边榆。
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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