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许利民惶恐了一阵。他不敢再出去,怕身体失去控制力,在屋里翻找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异状,只能担惊受怕地睡下。
要说睡也睡得挺好,但要命的就是太好了!
他早上一醒过来就站在厨房里了,手里拿着一块棕色的东西,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碗。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呆呆地看着他,手里拿的东西一样,面前是一堆碟子。许利民认出来,那是一个叫袁康的男青年,比他小几岁,三十出头,昨天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西院。
许利民拿手搓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有点滑腻,触感像肥皂,那他们要干什么,自然也不必想了。
都被带到这儿来了,还能怎么办呢?管家说他们都是范府的佣人,总不能是让他们进府来吃白饭的。
许利民抽空把厨房转了一圈,这个厨房里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奇特的是,并没有人做菜,灶也是空的。
整个厨房连颗火星子都没有,冷冰冰的,他们还要拿冷水洗碗!
许利民最开始洗的时候,只觉得那水里跟长了针似的,一伸进去,手刺骨地疼。袁康也是,都是新时代长大的人,从没吃过没有热水器的苦,两个人洗碗洗得吱哇乱叫。
等洗上半个小时,洗麻木了,手就没感觉了;洗到后面,两个人还能聊聊天。
虽然摊上了苦差事,但有难兄难弟在,心情都能放松一些。
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叫肖露的女人给他们送饭。
她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厨房里的瓜果,他们不敢妄动。闻着肉汤的香味儿,看着琳琅满目的蔬果,两个人面面相觑,只能苦笑。
他们当时做了个约定,如果过了今天还是没吃的,明天就一起把这些东西吃了——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话说了没多久,肖露就来了。
现在回想,肖露来给他们送饭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对劲。
两人问她,这饭既然不是厨房做出来的,那她是从哪儿来?
她语无伦次的,只说了罗山金石建议大家晚上到花园里集合,放下食物就匆匆忙忙走了。
厨房里的两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不过有饭吃了总比没有好,两人洗了手,兴冲冲地打开装菜的食盒,发现竟然成吃得不坏,有菜有肉!
就是……都是被人动过几筷子的,虽然远远不到食物残渣的程度,但也绝对不是一手饭菜。
两人面面相觑,没有第一时间下手。
许利民没有洁癖,而且饿得发慌。袁康心更大,道:“有人吃过说明没毒,而且这不也没动多少嘛!”
而且配的米饭和馒头看上去都是新鲜的,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两人便一顿风卷残云,全都吃了。
至于罗山和金石的建议,如果碗洗完了之后还有时间,他们也一致决定要去。
毕竟进了这个副本以后,什么都由不得他们,人也没见齐过。
人多力量大,副本再难,大家一起商量,总能有点头绪。
许利民和袁康当时都是这么想的,后来才发现,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当时碗洗完了,天还没全黑,两个人就一起去了花园。
罗山和金石是最后到的,但最可怕的是,等到了五个人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来了。
他们来西院的,本来也就只有七个人。
一天过去,竟然就少了两个!
碰头交换信息这种事,尤其是第一天的,越是经验丰富的人,越是不可能不来,因为第一天的时候能收集到的信息一定是有限的。
别说他们活到第四层的人,通常上了第三层,就不会见到第一天都不来交换信息的人。
几个人都觉得没来那两个人恐怕凶多吉少,眼看天色渐渐变暗,也不敢久等,便抓紧时间说了起来。
他们首先都说了自己的职责:罗山和金石是看大门的;许利民和袁康洗碗;肖露是负责给他们几个送饭的。
还有一个据说是倒垃圾的,竟然还是个女孩,叫李丹;消失的那一男一女就不知道了,据说根本没人见过他们。
职责说完了,那两个人依然没有出现。
罗山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缓缓下沉的斜阳,搓了把脸,慢吞吞地说:“我看没来的也未必是死了,说不定是看不上我们两弟兄。”
他说话的嗓音又沙哑,像是抽了很多年烟的老烟鬼。说这话时,瘦得可怕的一张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他唱了黑脸,金石自然要打个圆场。
那张满是横肉的胖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称得上和善的微笑,他看向不远处的女人,道:“我看,还是肖露先说吧,今天只有她能自由活动。”
众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肖露身上。
肖露脸色苍白,她的状态显然有些异常,眼球中满是血丝,看人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的,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
可是许利民明明记得她昨天还很正常,有说有笑的。
她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听到罗山点她的名,肖露愣了一下,好一会才缓过神,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内院是进不去的,盒饭——盒饭是我在内院门口拿的。”
说到这里,她又神经质地哆嗦了一下。
许利民总觉得她今天看上去精神不太稳定,见她环顾左右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能感觉到吧?就是那种什么时候应该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的感觉?”
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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