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蜘蛛偶尔投掷向莎尔祭司的毒液和蜘蛛丝却也毫无用处，基本都偏移了。
    虽然蜘蛛和面具女之间的战斗很枯燥，看起来像是你一爪我一刀，希尔却看得聚精会神……他绝对不会参与那两姐妹之间的争执，也绝对不会去劝架……这种事ao都做不到！他还是个孩子，没必要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接收到外孙轻不可见的暗示，法兰有点后悔自己没及早回房间去，只能学着希尔看巨幕上的战斗。
    “所以阴影界被麦斯克开了多少洞？”塞伦涅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莎尔的愤怒，只是又回到了一抹月光的状态。
    看来她愤怒的只是因为一夜千瓣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收回阴影界……希尔看了眼那黑色的千瓣莲……锋利的花瓣所经之处都化为了狂乱的阴影。
    如果所有的花瓣一起炸开，想必那处地下空间就会直接变成阴影界的一部分……怪不得没人看到过这个神器的用法，大概所有见过的人，即使没有被神器杀死，也落入了阴影界了吧？
    希尔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夜千瓣在被莎尔的高阶祭司拿到之前，可没有这么强大，否则的话，即使有个拖后腿的银月神殿，其他神殿也不会让她那么轻松的离开：桑比亚国都里的所有生命，大概都被莎尔的祭司献祭了，才会将这个神器变成如今的模样。
    希尔转头看了眼法兰：“外祖父，两位女神可能要沟通一下，我陪着就好，您就先回去吧！”
    这段时间，塞伦涅表现得太好了……甚至让希尔想起了特拉希尔的那位银月女神。
    但她们完全不一样。
    塞伦涅不可能不知道一夜千瓣变成现在这样需要献祭多少生命……同样的事情，特拉希尔的银月女神绝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死。
    法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行了个法师礼，郑重地和两位强大的女神道了别。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明白，希尔突然开口必然是觉得有些事最好他不要参与。
    法兰其实也有点不适应，他看到的资料都信誓旦旦地说塞伦涅和莎尔势不两立……写这些资料的人，要是看到今天的场景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发疯？
    莎尔和塞伦涅完全不在意法兰的离去……她俩都是不太喜欢法师的类型。
    但作为原初之女，不喜欢试图掌控原初之力的法师倒也挺正常。
    对于这两位其实都很任性的女神来说，只要希尔还在旁边，她们完全不会觉得有人离开是不是对她们的不礼貌……她们高傲的眼睛里其实根本看不到不认同的人的存在。
    莎尔沉默了一段时间，竟然回答了：“这次回归的原初黑暗弥补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七个漏洞了，但我已经补上了三个。”
    “剩下四个都太大了？”塞伦涅很了解莎尔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只能等着一夜千瓣的回归？罗丝打阴影界的主意，你也想献祭她那些卓尔的命？
    我不觉得一位公正与公平之神会帮你做这种事……那位应该和提尔是差不多的人，对吧？希尔。”
    希尔冷静地点点头。
    第八百八十九章 莎尔真正的目标
    莎尔冷笑了起来：“呵呵，我可不像你，不管不顾就出手，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他只要让自己的不死族铲除邪恶就够了，有不邪恶的罗丝信徒吗？”
    塞伦涅回了她一个‘呵呵’：“我可真不习惯你这么通情达理啊！莎尔，我现在对这位威廉是真的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到底哪里好，竟然让你变成一个温柔的可人儿了？”
    莎尔冷漠地回答：“大概是能听懂我说的话，不过我估计你不会了解。”
    希尔沉默地看了一眼那道月光……所以塞伦涅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后果的，但在莎尔和无数条人命之间，她选了帮助莎尔。
    就像此刻的莎尔，她当然知道在自己的这次谋划中唯一一个得到了好处的就是塞伦涅，让她从苏伦重新变成了眼前这个强大的月神，但她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愤怒……她最恨的是失去阴影魔网，而不是顺手帮了一直被她称为永世之敌的塞伦涅。
    她们之间也许还会争斗下去……但那争斗只是她们俩之间的事，要是谁蠢到试图在里面搅和，估计只会被这对双生子一起拍死。
    莎尔突然幽幽地开口：“阿曼纳塔想复活了。”
    “那是密斯特拉的事。”塞伦涅回答的很干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帮忙？”莎尔冷哼了一声，“那不是你最心爱的太阳吗？”
    “太阳什么时候消失过？”塞伦涅干脆地回答，“他代表不了太阳……而且即使这个太阳被你摧毁了，我也有办法在找来一个。”
    莎尔愤怒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们的世界变得如此混乱？像过去一样不好吗？”
    “我不明白，当初的托瑞尔也有原初者存在啊，你为什么要因为更多的生命而如此愤怒！”塞伦涅不开心地说，“你不喜欢热闹，待在阴影界不就行了？总不能这个世界只满足你的愿望吧？
    我爱看热闹！我喜欢人来人往的世界！”
    莎尔冷笑着说：“是啊，多好的世界啊！恶魔领主都能被抓来当奴隶了……我只感觉到了无数肮脏的欲望，真恶心！”
    “你还是那么单纯固执啊……”塞伦涅突然感叹了起来，“旁观这些不好吗？
    每个因为这些生命而出现的神职，实际上不都帮助我们变得更有自己的意志吗？
    至少比起黑暗的托瑞尔，你和我都变得比过去强多了……那时候的我们，只能算是原初之力的化身，根本不是现在的塞伦涅和莎尔。
    我真不懂，你是真的想再变成那个所谓的宁静虚无的化身吗？抛弃你那一长串的神职？”
    “我的心告诉我……这样的托瑞尔，还是毁灭了好。”莎尔沉默了很久才回答。
    “那我还是会阻止你，我的姐妹。”塞伦涅轻声说，“但我希望，你能早日从虚无之女的心态解脱出来……即使继续为非作歹，那也是出自你自己的思考，而不是被过去的那些东西控制着。
    你早该跟我一样，抛弃一些不想要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重新走一走，看看世界的真实到底是什么……我们是原初之力的主人，不应该被他控制……看看ao，那才是我们的未来！”
    希尔沉默地听着这两姐妹的对话……最善良的月神实际上最冷漠，她想要的才是最多的。
    那个善良的苏伦，似乎只是一个假象，就像那虚无缥缈的月光，看起来明亮，但实际上是冷的……她的确随手拯救了很多可怜人，甚至因为一些混乱的出手相助而让自己的神力大降。
    但她什么都无所谓，自己想要的想看的还在就没问题……即使她刚刚保护过的人因为那些灾难而丧命，她也不会在意。
    想救人的时候就救了，不想的时候，也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混乱……
    莎尔那一片虚无的心，说不定装的东西都比塞伦涅多，善变多疑的她，追求的反而最简单。
    希尔并不知道这两姐妹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在他这里来一次友好交流……莎尔能够坦率的回答塞伦涅的质疑，而不是继续挑衅，才是这场沟通能够继续的原因。
    但莎尔这样做就等于对塞伦涅退让了，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她可是连属下干掉一个银月牧师都会大加褒奖的任性女神！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塞伦涅语气轻柔地开口：“虽然月光总是明亮的，但是月光之下的阴影，当然还是照常存在……我的承诺只和你有关，麦斯克不行。
    我厌恶那些利用月光盗窃杀人的丑陋家伙。”
    希尔眨了眨眼，对了，塞伦涅重新取回月光神职了……就像兰森德尔可以利用日光将阴影驱散一样，塞伦涅当然也可以让月光下再无阴影。
    但是……希尔按捺住看向明目张胆搞双标的塞伦涅的冲动……好像阴影中的莎尔信徒不杀人一样！
    拿钱杀人和为了信仰杀人，还能分个高低上下吗？
    不都是谋杀！
    哦，对了，莎尔的信仰者是绝对不允许为自己牟利或未经女神的指示和监督就擅自行动的……所以所有的谋杀实际上都是出自莎尔和她的高阶祭司的指使。
    但这些祭司也会为了赢得新的追随者和保证他们的信仰忠诚，帮助这些信徒实现一些崇拜者的黑暗欲望啊！
    例如除去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这种小事，莎尔的祭司们也会顺手做一做的。
    面对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重新认识了一遍的塞伦涅，希尔觉得自己也只能保持沉默，但他的精神海却几乎在翻涌……托瑞尔最单纯的神明不会就是兰森德尔吧？
    再想想兰森德尔的功绩……嗯……希尔只能在心里暗自庆幸，他们特拉希尔真是个美好的世界。
    “她们要打多久？”塞伦涅百无聊赖地问，“那玩意儿是不是叫蜡融妖？我记得她们可以直接进入次元空间的……哦，对了，现在托瑞尔没那么容易开启空间，那是不是还能化成烟？”
    “就在等她变成烟柱。”莎尔声音冷硬地回答，“还是11这个数字顺眼一点。”
    罗丝一共拥有12只蜡融妖……这玩意儿可是用高阶魅魔制造而成的，魅魔女王为此和罗丝结成了死仇。
    魅魔女王的愤怒不在于罗丝干掉了她的族人……恶魔可没有那种同仇敌忾的感情，她的愤怒在于人人都知道蜡融妖的原身是魅魔……这对向来自认为美艳无双的女恶魔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托瑞尔凡是介绍到这种生物的书籍，都会详细地记录着她们真正的外形：一团无定形的泥状怪物，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断融化，7英尺高的蜡烛，身体中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眼珠。八条鞭子般的触手在它身边扭动，就像一团劈啪作响的狂怒风暴。
    即使她们还能变成非常美丽的人类或者精灵，但本身的形象却牢牢地被记录在了所有的书籍里。
    魅魔女王曾经几次试图让自己的情人们摧毁罗丝那位于蛛网迷宫里的银色宫殿……那是十二位蜡融妖侍女的住处，但结果却是罗丝差点将魅魔女王做成了第十三位侍女。
    幸好这位女王的那些姘头虽然在阴谋诡计上输给了罗丝，但实力却不差，最后还是把她救下来了。
    但从那以后，罗丝也没法再制造出新的蜡融妖，魅魔女王几乎带着整族人投靠了六指……只要能压制住罗丝并且给她制造足够多的麻烦，这位女王宁可被六指派出去陪客人。
    这些侍女在某些方面来说，是罗丝意志的延伸……她们腰间的配饰就是通往蜘蛛魔网唯一的通行证。
    希尔垂下眼帘，莎尔是打算一击必杀，不但让罗丝失去自己的臂膀，同时还能得到那个通行证。
    否则的话，蜡融妖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一定会在彻底断气前将通行令牌摧毁掉。
    看来莎尔没打算对不死族使用的伪魔网下手，她看上的是罗丝抢走的那一半……以蛛后的贪婪，那必然已经融入她的蜘蛛网里了。
    莎尔这是打算端了罗丝的老窝吗？
    “怪不得你用一夜千瓣啊！”塞伦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正好罗丝打通了蛛网通向阴影界的路，只要你的高阶祭司带着一夜千瓣冲进去，她的那张拉入了无数个世界的蛛网，最起码也能被阴影界吞掉一半！
    真不愧是你，这个主意打了多久了？我说你怎么任由麦斯克在阴影界开洞呢！
    那张网你想要很久了吧？”
    “难不成我还能让一只小蜘蛛爬到头顶？”莎尔冷冷地笑了一声，“被科瑞隆丢弃的丧家之犬都敢对我出手了！”
    “罗丝的本性就是贪婪的……她的欲望无穷无尽，但她的确有几分手段。”塞伦涅不以为意地说，“否则她也不会从个任人折辱的大恶魔爬到深渊领主，最后还重新成为了神明。
    你还是小心点吧……阴沟里翻船的神明还少吗？”
    “蜡融妖的住处在蜘蛛魔网的中央。”莎尔缓缓地说，“所以只要她进去就好，一夜千瓣会自爆的。”
    第八百九十章 双生子那微妙的感应
    希尔忍不住抬头看起了巨幕：不死族已经清理干净了战场上的敌人，现在都在远程围观大蜘蛛和蒙面人的战斗。
    他们当然不会那么老实……但大蜘蛛喷溅而出的毒液，左一片右一片挂在山洞附近的蜘蛛丝，还有漫天飞舞的花瓣，都让走过去的不死族触之即死。
    就算只想围观的那些，最开始也因为站得太近惨遭不幸……但很明显，威廉已经在他们的平板上发出了警报，所以大部分不死族都在千米外站着，前面还立起了一道薄薄的冰墙以避免飞溅出来的毒液。
    所以那些死在冰墙之外的不死族，只换来了同伴大声的嘲笑。
    对于常年玩游戏的人来说，一场剧情任务的结局变成两大boss打一场玩家插不上手的架，那可太正常了……所以虽然有很多快乐围观的不死族看得津津有味，但也有大量的人毫无兴趣，直接回城休息了。
    塞伦涅有些不解地问希尔：“他们为什么不关心这场战斗的结局？如果莎尔的祭司输了，那只蜡融妖就能把他们全都干掉吧？
    那可是半神！人再多对她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