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似乎持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轻柔,到后面的热烈,再到后来,宋之怡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缺氧,每当这个时候,男人这才稍稍放过她,可才刚喘口气,便是继续的攻城掠池。
现在她几乎又是要到了缺氧的境地。
男人终于是放开了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带着些喘息。
宋之怡背靠着墙壁,她身上的那件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在地。
忽然,男人轻轻抬手,宋之怡以为他要继续,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结果男人只是帮她把歪了的面具又摆正了,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唇角微微擦了两下,估计是把花了的口红擦了擦。
然后,他手背又在自己的唇角轻轻擦了下,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又带着几分天然的痞帅,最后才慢悠悠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重新给她披上。
“看来是没认出呢。”
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嘴角微微勾起,还有种饕足之后的得意。
看着蒋承洲这副模样,宋之怡有些羞又有些恼。
没被认出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刚刚当着蒋可的面接吻,着实比上次在酒吧的杂物间里面隔着一门之隔接吻,还更让人来得脸红心跳,还更让人来的觉得刺激……
这男人还真是百无禁忌。
从前蒋承洲还说她胆子大,要她说,胆子大的分明是蒋承洲自己才对。
宋之怡抬步就走,不想再在这继续呆着。
男人落后她一步,但是他的步子大,两下就追上了她的步伐,与她并肩往外走。
……
车上。
司机将挡板升起来之后,车后座便只剩下他们二人,是一种私密而狭小的空间。
宋之怡不说话。
她还在复盘刚刚蒋可从出现到一直看不到背影的整个过程。
应该是没有被发现的。
她那会儿也隐约听见了蒋可和他的女伴之间的对话,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听全,但根据语气加以佐证,也是能够印证结论的。
“还在想他?”旁边,男人突然出声。
“什么?”宋之怡自然是装傻。
她才不会承认呢,蒋承洲之前在车上说过什么话,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男人也不再说这个话题,只是看着她的那眼神似乎写着“这次就放你一马”。
宋之怡自然是把装傻充愣贯彻到底。
“对那个镯子,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蒋承洲换了个话题。
“你想说就说呗,我又不好主动问什么,当然,我也没有多感兴趣,好奇心分场合,今天我只是来当个工具人的,不是吗?”
宋之怡笑,那笑带着一丝的客套,似乎在说“我今天工具人表现应该还行吧”。
男人沉默了一瞬,竟是真的就自己讲了起来,语气间似乎带上了几分落寂和无奈。
“其实今天,我也只是个工具人………”
——
那个手镯,是他母亲让他拍的,而那个手镯的来源,是他母亲的相好,一个姓黄的叔叔。
他父母的婚姻早就已经名存实亡,表面上维系着一个完美的表象,实际上各自都有相好。就如同他父亲在外面有相好一样,甚至上次还让他秘密带着那个相好的去孕检,在他面前毫不遮掩从不避讳,相同的,他的母亲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遮掩过什么。
只是尽管在他面前无需遮掩,但是在圈内、在大众面前,还是要遮掩一二的。
那个手镯算得上是那位黄叔叔家里的一个传家宝之一,倒也不是说价值有多连城,只是据说是那位黄叔叔的母亲留下来的,当时说给儿媳妇儿的,可是,黄叔叔一直都没有结婚,一直到他母亲去世、到现在年过半百也没有结婚。
因为他喜欢的人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所以这个手镯便一直都没有送出去。
大概是眼不见为净,在白丽结婚之后,黄叔叔后面又去国外打拼了几年,免得睹物思人。
再后来,有一次回国,在一次宴会上,他看着那一对伉俪情深、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样子,独自喝着闷酒,却没有想到,当他在无人的后花园吹着风试图醒醒酒,那时,他听到了白丽和蒋雄之间的对话。
那一刻的惊喜,他至今都记得,他得知了二人只是表面夫妻的关系,但即便如此,对他来说也是足够。
后来他渐渐将事业中心又转回了国内,开始出席各种活动,创造和白丽见面的机会,而她也终于懂得了他的心意。
纵然只能以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在一起,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之后,二人关系已然稳定。
他决意把手镯送出去。
但又没法直接把手镯送给白丽,若是被别人知晓,必然会通过那手镯觉察出些什么。
可现在这样通过拍卖,便正当化了。
纵然有人说起那本该是“定情信物”的手镯怎么会出现在白丽手上,他也可以说“不过是个普通镯子,随便捐出去拍卖了”,而且买下的人是蒋承洲,把买到的东西送给自己的母亲也合情合理。
所以便有了这么一遭。
——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是很复杂,三五分钟便能够讲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三五分钟里,从蒋承洲简洁而平淡的缓缓叙述中,她品到的,是他并没有叙述出来的心酸,是从童年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悲哀。
还有之前他们第二次见面时的误会,此时也在这个娓娓道来的故事中得知了真相。
宋之怡竟忽然觉得有几分愧疚,当时想来蒋承洲心情应该是很不好的,而她偏生开口第一句就呛了他句,而蒋承洲那会儿没生气没黑脸的,现在想来,又觉有几分神奇。
其实,从二人认识之后,她对蒋承洲的家庭环境、成长背景不是没有过好奇,只是她很懂事的不去过问。
就如同这次拍卖,虽然对这个镯子的来处和去处纵然有些好奇,好奇他为什么要拍下这个镯子,但依旧没有主动问起,但这次是蒋承洲自己提起。
这一次,是他主动诉说。
而她也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她可以充当一个很好的听众,充当一个树洞。
宋之怡拍了拍他的手背,还轻轻捏了捏,似乎这样能给他一些鼓励似的。
“没关系啊,虽然今天当工具人了,但我们两个工具人凑在一块儿,舞也跳了,风景也看了,小点心也吃了,总之是不亏的!”
宋之怡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似乎想要靠这笑容来感染旁边有些低气压的那个男人。
明明刚刚还是掌心覆在男人的手背上,几乎是在她话落的同时,忽然上下颠倒,她的手被整个握在了男人的手掌心里。
握得很紧。
“你………”
男人话刚说出口,却又顿住了。
这一瞬间,其实蒋承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开了口,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似乎这样就能更好受似的。
看着她的笑容,看着那双狐狸眼,那些不好的情绪退潮似的消失无踪,似乎是有种别样的能力通过他们交握的手传到他的身体。
那一瞬间,他大脑空白,只是紧紧握着那只手……
第52章
见状, 女生忽然又变化了神态,突然表演痕迹非常明显地换成了一副“我很上道”的表情。
“我懂我懂,你刚刚说的这些, 我现在脑子已经给格式化了, 保证不会往外说,”宋之怡比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又有些俏皮的撅起嘴,“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们圈子里其他人,要说还没地方说呢……”
“哼, 谁让你非要讲给我听,我一个树洞压力也是很大的,这次就算了,让你白嫖了一下树洞的服务,回头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一声轻笑,在车内的空间响起。
刚刚还一直微皱着的眉峰, 此时却是舒展了开来,嘴角也勾了勾,有了丝弧度。
见自己把人给逗笑了, 宋之怡莫名有种成就感, 也有一点松了口气的开心。
刚刚看到他讲述的时候, 那眼神中浓得几乎怎么也化不开了忧郁, 不知道为什么, 心脏有一种微微揪着的心疼感。
她其实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表面上, 蒋承洲看着这么光鲜亮丽、这么杀伐果断、这么我行我素,原来还有这样的经历。
她心疼了。
以前对于别的男生, 她好像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之前那个美术生前男友陈一帆,像小奶狗一样可怜巴巴求复时候,她的心都是极其冷硬的,就算亲眼看着人家掉眼泪了,她也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只是装模作样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痛不痒安慰他几句。
但是现在,仅仅是听了一个过去的故事,尽管这个讲故事的人现在已经成长为非常非常厉害、非常非常无坚不摧的人,尽管这故事对他来说已经不再能够伤害到现在的他,但她却还是无法抑制地、由心底地,心疼面前的人。
她其实也有些笑不出来,故事的讲述语气虽然平淡,但实则却是沉重,但为了缓解一下车内这压抑的气氛,她这才逼着自己讲出一些逗乐的话,用着搞怪的语气。
好在她成功了。
“可以现在给好评吗?”
刚刚只是握着,但现在男人忽然拉过了她的手,用了点力,让她整个人都往他身边靠去。
西装外套再一次滑落,但却早已无人在意。
宋之怡半趴在蒋承洲身上,抬眸对上了他的那一双。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视线之间悄然炸裂、发酵,然后消失不见。
下一秒,只听到耳边的轻喃,男人的声音几乎柔得像水一样,没有了丝毫以往的霸道,但又和以前的温柔前.戏略微有一些不同。
他道:“宋之怡,可以吗?”
“可是前面还有人………”宋之怡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已经通红到不行。
虽然中间有隔板,但她不敢百分百信任这隔板隔音的可靠性,可即便是百分百隔音,若是后边动静大了,前面想必也是会发觉的。
这实在是…………
“你感受一下,车还在开吗?”男人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笑意,大概是被愉悦到,因为女生连车停了都没察觉到,说明刚刚注意力全被他占据。
听到这话,宋之怡才觉察出来,现在车好像已经并没有再动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停下的,这车即便是开在路上,平稳性也是非常好的,几乎没什么颠簸,再加上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上边,所以连停下来了都没注意到。
“我们现在在……”
宋之怡看了一眼车窗外,似乎是在一个车库里,但不是那种公共停车库,这四周是有墙的,其中一面是拉下来的自动卷闸门。
“车库,”蒋承洲说完又补充了句,“司机已经走了,前面没人。”
车库是黑暗的,没有一点光,唯一的光源就是车内,但也是昏黄的,只够照得清他们彼此的脸庞,照亮他们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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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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