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和紫陌是李显壬特意为她寻的道?兵,没想到清泉第一次跟她出门就救了她一命。
清泉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走到地?上的猴子跟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猴子被人下了药了。”
她冷眼看着依然乱成一团的园子,走到李庭兰坐的长桌前,一一看过上头摆放的杯盏,最后拿起一只果?盒闻了闻,“这上头也?是抹了药的,姑娘?”
李庭兰也?在看繁荫堂里的诸人,她最先看的就是江家的几位姑娘,她们是主人,若是要算计她,她们是最便利的。但在自家的寿宴上惹这么大的事,她们敢吗?值得吗?
那还有?谁要害自己?许福娘就算是有?心?,有?胆,也?没有?能力买的动隆恩伯府的人。许以尚更不会这么做,拉拢她可要比对付她更有?用。
李庭兰的目光滑过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最终落在胡蕊华身上,她们之间?隔着四个人,叶茉还没有?缓过来,正倚在丫头怀里不停的喊着要找王夫人,熊采薇正和另一位姑娘靠在一起拿帕子擦脸上的泪,倒是胡蕊华,居然退得远远的,身边还有?两个丫鬟护着。
“李姑娘你没事吧?”卢珍和李庭兰江没有?坐在一起,刚才?猴子扑向李庭兰的时候,她反应最快,直接跳到了桌案上,并?且大声喊着院子里的婆子们过去护住各府小姐们。
“你是李姑娘的丫鬟?你习过武艺?”卢珍的目标是清泉,她亲眼看到清泉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盏掷了出去,硬生生将那只凶悍的猴子开了瓢,然后一脚将另一只猴子踹飞到了不远处的树上,“好功夫啊!”
李庭兰没心?情?理会卢珍,“我没事,卢姑娘也?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我看见了,那两只猴子就是冲你来的,”卢珍大声道?,“你快叫人去请何太太过来,江家得给大家个交代!”
李庭兰冲清泉使了个眼色,才?回?头道?,“卢姑娘提醒的是,若不是我身边有?清泉,今天不死也?得伤了,江家确实是得给大家一个说法,”她看向兀自战战兢兢的江家姐妹们,“这猴子再通灵性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冲着我来,定然是被人指使的,我先叫人将耍猴戏的人都拿下,查清楚了再向贵府讨说法。”
江静江雪她们也?都吓懵了,江雪哆嗦着身子看向李庭兰,“李姑娘,真不是我们做的,那猴戏班子是三婶儿叫人请的,说是京城里最出名的!”她一推一旁的江静,“静姐姐你说是不是?”
江静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是,是这样的,李姑娘别急,我叫人去前头请夫人们过来。”她和母亲只是来帮忙的,哪里会想到好好一场寿宴却出了这么场事,江静的眼泪夺眶而出,“今天可是老夫人的寿宴……”若是叫前头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会跟着吃瓜落的。
胡蕊华没想到李庭兰竟然会叫人摁住那几个耍猴戏的,她推开身前的丫鬟,“江姑娘,还是先让人过来服侍大家整理仪容吧,万一一会儿娘娘要召见,咱们这副样子着实不雅。”
“诶,就是这样的,”江静这才?醒过神儿,忙不迭的示意丫鬟们将姑娘们往一旁的屋子里请,“大家先到里头喝杯茶……”
胡蕊华复又看向李庭兰,“李姑娘,今天的事我看应该是意外,虽然那猴子冲向了你那边,但你那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未必就像你说的那样,是冲你来的。以我说,倒不如客随主便,将此事交给江家来查,我相信隆恩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李庭兰更确定自己的猜想了,她只是没想到胡蕊华一个小姑娘,下手会这么狠,“胡姑娘也?说了,那猴子是冲着我们这桌来的,所以这件事就胡姑娘就没多少关?系了,至于怎么查,谁来查,我自会禀明祖父,请他与伯府商议。”
那怎么行?胡蕊华有?些急了,她原以为此击必中。李庭兰受伤之后大家只会忙着看顾她,那惹事的猴子一跑,便不会有?人查出来问题出在发了狂的猴子身上,至于戏班子里的几个人,她们已经收了自己的厚赏,便是把命赔进?去也?是不亏的,何况以李显壬对名声的看重,肯定是不会因为孙女受伤就叫几个普通百姓抵命的。
但她没想到李庭兰身边的丫鬟居然是会武艺的,而且功夫还不弱。现?在李庭兰没事,还将猴戏班的人拿下了,“这样不太好吧?今天可是丁老夫人的寿辰,若将此事闹大了,怕是不吉利。”
“所以我才?让人先将她们拿下,带回?我们府上先看起来,等过两天再审,”李庭兰心?里越发肯定了此事和胡蕊华脱不了关?系,她冲已经将人都捆了的清泉道?,“清泉姐姐将人看住了,今天可是伯府的好日子,万不能再闹出人命来了。”
李如玉这会儿已经看出胡蕊华的对来了,“今天的事是出在伯府,差点儿受伤的也?是我们,胡姑娘怎么突然话这么多?难道?是害怕我家老太爷查出什?么?还是说这猴子是你安排的?”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好心?提醒,”胡蕊华被戳中心?事登时怒了,“你们想闹事也?得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会儿娘娘就要到了,你们想藐视皇恩吗?”
李庭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胡姑娘急的,我可谢谢你的提醒了,你也?不用扣这么大顶帽子给我,要说‘藐视皇恩’,也?是安排了这些畜牲的人在藐视皇恩。除非今天的事是你一手安排的,不然这事和你没半分关?系,你还是赶紧随着江姑娘回?屋里喝茶安神吧。”
卢珍是所有?人里最淡定的一个了,她看看有?些气急败坏的胡蕊华,再看看含笑而立的李庭兰,点头道?,“李姑娘这话有?理,胡姑娘,此事发生在江府,差点儿被抓伤的是李姑娘,你还是歇着去吧。”
她不耐烦在屋里闷着,索性走到清泉身边,看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几个布衣妇人,“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真是什?么银子都敢赚啊!”
几个人这番争执倒让江静冷静了下来,她快步走到卢珍跟前,“卢姐姐,你能肯定是她们做的?”
卢珍常年在马背上,自不像内宅女子什?么也?不懂,“我瞧着那猴儿刚才?发狂的样子像是被人喂了药。”
这是最好的了,江静敢保证江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对李庭兰怀有?敌意,她可是未来的晋王妃,江家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她走到李庭兰身边深深一福,“姑娘过府做客却出了这样的事,是鄙府的疏忽,你放心?,老夫人和夫人必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她看了地?上的几个人一眼,“这几人就交给李姑娘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先把伯府撇干净了。她还不忘睨了一眼胡蕊华铁青的脸,心?里多少有?些数了,若今天的事和胡蕊华有?关?系,那伯府也?是受害者?。她倒要看看胡蕊华还怎么有?脸再出现?在洛阳城中。
在繁荫堂的江氏姐妹都将江静当成主心?骨的,她都这么说了,江雪几个也?不反对,各自温声请了看热闹的各府姑娘到屋子里更衣休息,正忙碌间?,就听到外头几声炮响,大家顿时都噤了声,这是贵妃娘娘的鸾驾到了。
繁荫堂里安静了片刻,复又乱起来,不过这次的乱是静悄悄的,大家无心?再议论刚才?的事,而是快速的由?丫鬟服侍着整理仪容,万一贵妃娘娘要召见她们,现?在的情?况一准儿得在贵人跟前失仪。
可大家该整理的都整理好了,茶都又喝了一巡,也?没有?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江雪有?些坐不住了,她们这些江家人还等着去晋见呢。怎么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人来传。
“静姐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外头把咱们给忘了?”江雪有?些不安的往外张望了一下,小声问身边的江静。
“是啊,不是说先是小太监进?府禀报,然后阖府相迎吗?”江静其实比江雪更加忐忑。
礼部前些日子已经安排了人过来对过流程了,江静当时学的极为仔细,为的就是在要人前好好表现?。她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已经议定,等继妃入府之后,她就以侧妃的身份进?晋王府的。这也?是今天她为什?么格外卖力表现?自己的原因,李庭兰年纪尚小,离及笄还有?一年多,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等到李庭兰入府之后再入王府了。她会在继妃定下来后,便先李庭兰入晋王府,那么这一年多的中馈由?谁来掌,对江静这个新人来说就至关?重要了。她想从李侧妃手里抢到王府的中馈之权,还想在李庭兰前面生下皇孙。
江雪四下望了望,终是耐不住站起身来,“要不我去叫人打听打听?”
“还是别去了,”江慧心?无所求,比这两人更掌得住些,她斜了一眼不远处正与叶茉说话的李庭兰,“想是前头有?什?么事耽搁了,别叫人觉得咱们沉不住气。”
江静也?注意到了江慧所望的方向,正看到围坐在一起的李家人,她深吸一口气,“嗯,你说的对。”
……
隆恩伯府门前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禁军摁着个一身缟素的女人,正试图将人拖走。
那妇人怀里的小姑娘哭声凄厉,大声的喊着“别打我娘,求求你们了!”
而那妇人已经顾不得女儿,挣扎要撑开两个禁军的禁锢,往不远处的贵妃鸾驾处爬,“娘娘,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放过我们吧!冤枉啊,我们冤枉啊~~”
小女孩的哭声和妇人尖利的喊声将周围的喜气冲的荡然无存,鸾驾上的江贵妃已经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还不快去将人给我打死!”
“娘娘,今儿可是老封君的好日子,”身边的汪柱儿咽了口唾沫提醒道?,寿辰宴上打死人,比遇到出殡还晦气呢!
江贵妃哪里还顾得着这些,“那也?不能让她在这胡闹,珩儿呢,珩儿!”
晋王是陪着江贵妃一起来的。一盏茶前,他还觉得若是以后有?哪天比今天更让他高兴,怕只有?他被册封为太子那日了。今天不但是他陪着江贵妃过来给外祖母祝寿,宫里还传下旨意,让秦王和五皇子还有?三位公主都一同过来了!
这分明是将自己母妃当做了中宫之主啊!想到出宫时方皇后那张青白的脸,晋王和江贵妃一出坤宁宫的门就放声大笑!
“母妃莫惊,我这就过去看看去,”晋王铁青着一张脸催马上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三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啧啧,”五皇子憋了一路的气登时顺了,他笑眯眯的跟在晋王的后头,“诶,我说你们两个,两个大男人扭着一个妇人成什?么体统?先将手松开,问清楚怎么回?事了没?”
那禁军听了五皇子的话,看了晋王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而那妇人立时就扑到了五皇子的马前大声道?,“殿下,五殿下为民?妇申冤啊!”
“申冤有?京兆府衙门,大理寺和刑部,”五皇子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隆恩伯府不是你申冤的地?方。”
妇人双目血红,“若是那些地?方能为民?妇做主,民?妇哪里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她恶狠狠的盯着隆恩伯府门楣上那几个鎏金大字,“民?妇的公爹丈夫儿子都被江家给害死了,民?妇拼着一条命,也?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晋王早就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还不快将这疯妇拖下去!”
“住手!”五皇子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声音喊的比晋王的嗓门还大,“三皇兄,本朝太/祖有?律,我朝官吏凡遇拦轿喊冤者?,即刻接状不许虚与推诿么?”
“何况这里不止有?三皇兄,”五皇子侧身让了让身后的秦王,“二皇兄也?在这儿呢!”
晋王这下脸彻底黑透了,什?么喊冤不喊冤的晋王才?不在乎,他生气的是有?人敢在这样的日子触江家的霉头,这是做什?么?下他晋王的脸吗?楚珣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二皇兄?想提醒自己楚琙是嫡长子吗?
他阴恻恻的冷哼一声,看向身边的秦王,“二皇兄,今天可是我外祖母的寿诞,这疯妇着实可恶!”
秦王没理晋王,从他被郭太后召回?京后,就知道?自己是注定无法和晋王一系和平相处的,他的存在对晋王一系来说,本身就是挑衅,“虽然今天是隆恩伯老夫人的好日子,但太/祖之令我们这些楚氏子孙更不能置若罔闻。”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温声道?,“这位娘子,既然你特意挑了今天这个日子来告状,想来也?是抱了必死之心?的,那这拦轿喊冤的规矩我便不多啰嗦了。但我们三兄弟虽是皇子,却没有?听政之权,这样吧,”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你们去问一问,京兆府衙门,大理寺卿,还有?刑部尚书都来了没,若是来的,请他们到这儿来一趟。”
他指着那妇人手里的纸卷,“那是你的状子吧?一会儿京兆府衙门鲁大人过来了,你递了状子,便随他去吧。”
虽然觉得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安延勋没必要过来,但晋王还是能接受秦王的提议的,只要先交人弄下去,这事也?就了了,“来人,去将几位大人请过来。”
可那妇人却不肯就这么罢休,她冷笑一声,“王爷,民?妇一家在洛阳城里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可隆恩伯照样将我们白家逼到了家破人亡的下场,若是民?妇就这么跟着鲁大人走了,只怕晚上便没有?命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堂堂大晋的京兆府衙门是草菅人命的人吗?”晋王听见那妇人又在攀扯江家,恨不得一鞭子上去将她抽死在街口,“来人!”
五皇子见秦王想和稀泥,哪里还肯由?着他们,“慢着,反正现?在几位大人也?没过来呢,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们这些皇子不能干涉朝堂之事,但为大晋的子民?做个主,甚至替你告个御状的胆气还是有?的。”
“谢谢五皇子殿下,”那民?妇听见楚珣这么说,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光洁无尘的青石路面上,“民?妇夫家姓白,娘家姓程,”她一句话开口,便已是泪如雨下。
……
江贵妃的鸾驾一出宫,便有?小太监骑马过来通传了,之后每柱香时间?都会有?人往府里传信,隆恩伯府里头的江家人早早就做好的迎驾的准备,等听闻小太监说江贵妃一行已经到了街口时,隆恩伯府的男人们和过府的宾客,便都整了衣冠,到大门处迎候了。
结果?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看到仪仗过来,隆恩伯正想叫人去问,便看到两个侍卫奔了过来,一问才?知道?几位王爷传刑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卿京兆府尹几人过去。
这前头必然是出事了,隆恩伯一面使眼色让长随给侍卫塞银子仔细打听,一面陪着安延勋他们往街口处去,“这是怎么的了?前头不都净街了?”
从宫门到隆恩伯府这条路,十天前隆恩伯就亲自带着走了几遍,昨天开始还特意安排了江家下人去守着,他实在想不出会出什?么事?
在场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彼此使了个眼色,默契的跟在江涛和安延勋身后,往街口处去,到底出了何事,他们得掌握第一手消息才?成。
等隆恩伯几人到时,看到跪在街口的白程氏,登时就急了眼,“贱人,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
白程氏已经将自家冤情?说完了,看到隆恩伯过来,两眼赤红的盯着他身后的江保俊,伸手一指,“是他,王爷,哪天闯到民?妇家里,拿我丈夫的性命威逼我公爹签下契书的人就是他,可怜我那夫君,人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她头在青砖地?上叩的呯呯出声,“才?一夜就去了,我公爹又疼又气,发了心?疾也?跟着去了……”
“我的大儿,”想到自家的惨事,白程氏声声泣血,“我的大儿想为父祖讨个说法,拿了状子往京兆府衙门告状,可衙门里的人却说我们以民?告官,得先打三十板子,便是告赢了也?要流配,我那可怜的大儿,硬生生挨了三十板子,回?到家里没几日便伤势恶化,也?跟着他爹和祖父去了……”
“王爷!民?妇特意找人打听了,三十板子根本打不死的人的,我儿子人又健壮,民?妇便悄悄请了仵作验伤,说是有?一板子正打在了头上,”想到儿子的死,白程氏心?如刀绞,“他们如何敢,如何敢?我可怜的儿啊……”
第76章 v章
跟在安延勋身后的鲁璁已经满头是汗了,这事儿他?当然知道,还是他?得?了江家的嘱咐办的,为的就是白家的这座畅园,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家一个平头百姓,却在洛阳城里占了这么一处园子,那不是刺人眼呢么?偏人家隆恩伯府来买,他们还死不肯卖!
安延勋的脸也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鲁璁,“鲁大人好威风,三十板子就能将人生生打死?!”
大理寺卿谭霖也沉了脸,大理?寺和刑部,御史?台合称三法司,朝中的重大案件,常由?三司会审,若这白程氏所诉是真?,那案子绝对够得着“三司会审”了,“我说我这大理寺卿当的怎么这么轻松呢,原来有鲁大人在啊,啧啧,几板子打死?告状之人,好法子,以后我大晋再无不平之狱了。”
江涛一听这两位的口风,便知道此事要?坏,京兆府衙门他?指使的动,安延勋和谭霖那都是宋旭涛的人,他?紧张的四下望了望,心里庆幸今天几位阁老都没有过来,“那个,几位大人,这畅园是白家心甘情愿卖与我府上的,我们有白纸黑字的契书为证,大人休听那贱妇胡说!”
官夺民产在大晋并不罕见?,但这里是洛阳城,天子脚下为了一个园子将人阖家逼死?,那就是丧心病狂了,安延勋冷冷的看着江涛,“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刑部自然会查清楚,”他?看着抱着女儿兀自哭泣的白程氏,“来人,将白程氏的状子接了,将人带回刑部。”
他?又看向江涛身后的江保俊,“既然白程氏指认了江公子,还请江公子也随本官走一趟吧。”
“安大人,”晋王也没想到自己舅舅竟然会为了一处园子将人家满门男丁都逼死?了,他?心里暗骂这一家子蠢货,一件小事也做不干净,但还是忍不住出声阻拦,“今天是我外祖母的六十?大寿,还请安大人看在本王面?子上,先不要?带江三去刑部,本王保证,等寿宴散后,亲自将人送到刑部由?大人审问。”
安延勋还没说话,一旁的左都御史?高英却开口了,“晋王殿下,贵妃娘娘虽是您的生母,但也是您的庶母,还请晋王殿下慎言。”严格来说,晋王的外祖家是奉恩侯方家而不是江家。
车里的江贵妃已经青了脸,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就要?挑帘下车,她倒要?看看倒是谁在和江家作对!
“娘娘不可,”身边的心腹宫人碧玉一把将人摁住了,“您是后/妃,若是这会儿出去,定然会被那些人欺辱。”
大晋朝臣除了皇后之外,从来不将那些嫔妃们当回事的,若是江贵妃现在下去,除非是立时叫人将江保俊拿下送到刑部去,不然就算是一句话不说,明天弹劾她干政的折子也会跟雪片儿似的,但江贵妃会把江保俊送官吗?肯定不会。
“前头有王爷在呢,”碧玉是犯官之女,充入掖庭之后,凭着自己的见?识和心计,成了江贵妃的智囊,也因着江贵妃的缘故,将自己被流放的家人都救了回来,因此对江贵妃极为忠心,“外头那么多人,您叫人看了去,皇上那里也不会高兴的。”
江贵妃狠狠的咬着牙,“那你去和珩儿说,不能让姓安的将俊儿带走,这不止是江家的事,这是给本宫和他?下马威呢!”这一定是有些人见?不得?她们母子风光,才?特意设下的毒计。
碧玉也是这么觉得?的,白家早不告晚不告,非等到给老夫人过大寿的时候拦轿喊冤,这里头肯定有阴谋。而且这街两边不是禁军就是江家的下人,白程氏怎么顺利跑到街中间拦车驾的?“奴婢这就去。”
奈何碧玉一个宫人,还没到人跟前儿呢,就被两个侍卫给拦住了,她言明自己是江贵妃的身边人,是贵妃娘娘有话吩咐,其中一个侍卫言道男女有别,她一个女子不好往男人堆儿里扎,让她在这儿等着。
碧玉看着跪在男人堆儿里的白程氏,无言的张张嘴,她看出来了,今天这出戏肯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的,她这个揽秀宫的姑姑是不会被允许上前给晋王传话的。
碧玉猜的果然没错,只一个旋身儿的功夫,那侍卫便回来了,“安大人说了,有什么话请王爷随姑姑去见?娘娘,王爷不肯。”
碧玉没想到安延勋这么不给晋王和贵妃面?子,她也明白晋王为什么不肯,若是晋王现在离开,安延勋绝对会将江以俊给带走了,想到这里,碧玉将心一横,大声道,“王爷,娘娘有话要?讲。”
晋王这会儿也是脸色铁青,他?满脸阴鸷的盯着安延勋,若是可以,他?真?的想一脚将这死?老头儿给踢死?了,“安大人真?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本王?”
安延勋拱手一礼,“职责所在还请王爷见?谅,”他?四下看了看,提醒道,“王爷,满城百姓都看着呢,再拖下去,对伯府对王爷都不好。”
“你是在威胁本王?”晋王当然知道这样对他?不好,可他?就是不明白,明明顺水推舟的事,安延勋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个面?子?“安大人,这件事伯府一定会给白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大不了先将畅园还给白家,他?攥紧手里的鞭子,等将来他?登基了,再和这些人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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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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