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仍是一脸警惕:「就凭你这剑雨楼少主的身分,放眼整个江湖谁不提防你?」
洛熙晨故作不满:「啧,小兔崽子,你是不是非得逼我抽你?」
灵泽立即将视线投向阎凌:「主人您看!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 您这一路与她同行千里,岂非过于冒险?」
洛熙晨一脸无奈:「唉,人温顺久了,稍微有点脾气就成了恶人。」
阎凌汗颜:「……你何时温顺过?」
「嗯? 没有吗? 我觉得我养伤那段期间还挺温顺的。」
「我倒觉得你像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重出江湖为祸人间。」
洛熙晨呵呵一笑:「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时间转瞬即逝。
河倾月落,晨光熹微。
如洛熙晨所料,一行人走水路果真畅行无阻。
为了避开萧玄翊的眼线,洛熙晨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她身着玄色胡服,翻领上用金线绣着华美图纹,腰间系着蹀躞带,做中性装扮,加之其头戴帷帽遮掩面容,更是雌雄莫辨。
「洛熙晨,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
「好说。从前走南闯北,东奔西跑的,不过略知一二。」
洛熙晨说的含蓄,说白话就是:从前替人消灾,我们经常走水路避开你们朝廷的视线。
「少主,前方不远处便是汴州,我们要不要靠岸休息片刻?」
「也好。」
下了船,北冥将他们的乘船系于系船柱上,而后三人又在码头边寻了间驿馆稍作休整。
一行人刚坐定,菜都还没上齐,阎凌眼角余光便瞥见前方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阎凌满腹疑问,不禁脱口而出:「那人是太子身边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洛熙晨顺着阎凌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人同样头戴帷帽,看不清真容,摆明了是和他们一样不想引人注目。
洛熙晨冷笑:「若是来办公差,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
故人相逢,于情于理是该上前打声招呼。
阎凌和那人各自朝对方走近,那人向阎凌欠身行礼。
此人名曰齐玮,是太子的亲信。
阎凌脸上笑容一如既往柔和:「齐大人何故来此?」
「没什么,不过是替太子殿下前来视察一番,不日便会回京复命。既然丞相大人无事,那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失陪了。」
「齐大人慢走。」
适才齐玮说话时眼神闪烁,虽仅是一剎,却仍被洛熙晨收进眼底。
待阎凌回座,洛熙晨冷不防开口:「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指不定太子正打算以此处作为基地,畜养私兵,毕竟这是皇室一惯的争权戏码,若真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阎凌淡然一笑:「你多心了,他已是太子,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朝代都能更迭,换个太子又算什么? 他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洛熙晨轻轻一笑,不欲再多言。
阎凌向来是个眼见为凭的人,没有亲眼看到,说再多他都是不信的。
人家要是不信,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倒无端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
求同存异,合而不同,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一个心中已经有标准答案的人。
月上柳梢,三人离开驿馆后便继续赶路。
五日后,终于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海州。
「少主,咱们先在这临海县歇息片刻吧? 接连几日舟车劳顿,您的身子尚未好全,我怕您吃不消……」
「北冥说的极是。我们已经抵达海州,找到海茱萸不过是迟早的事,不差这一时半刻,怎么也得吃饱喝足了再走。」
洛熙晨淡笑:「好,依你们。」
白雾缭绕,杏花微雨,春水碧于天。
莺歌燕舞,船渡人家,画船听雨眠。
从前洛熙晨也曾来过数趟江南,却都是任务在身,只得走马看花,匆匆一瞥。
而今细细体验,只觉置身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少主,吃虾。」
「洛熙晨,吃鱼。」
北冥和阎凌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朝洛熙晨递来食物。
北冥眉头一皱:「少主不喜欢吃凤尾鱼!」
阎凌眉峰一挑:「你又知道?」
北冥不服气:「我和少主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会不知?」
阎凌手指摩娑下巴,语意深长:「哦!原来你从小就老盯着你家少主看……」
二人之间气氛微妙,隔空对峙,烟硝味甚浓。
洛熙晨夹在中间,万般无奈,扶额一叹:「都吃,我都吃,行了吧?」
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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