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发过去语音：“放宽心，我连鼓掌都没机会，你结束了嘛？”
    收到了小桂花的回复，江向灯在楼梯上坐着等他来，手中却不自觉把屏幕调到了和陈赋的聊天框上。
    他歪歪脑袋，伸长手臂对着月亮，拍照再发送。
    「继续的：（照片）」
    「继续的：分享音乐：《飞向月球》（注2）」
    趁着月光，逃离月色。
    江向灯没戴耳机的习惯，第二操场还有一些军训队伍没有散，此刻他将音量调到了40%，刚好是能在嘈杂的夜里听见曲调的声音。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手忙脚乱地打开微信看，原来是步数发来的提示音，有朋友给他今天的两千步点了个赞。
    没有收到想要的回复，他自然没那么开心，随意点进去回了个赞，再抬头时正好看见小桂花在朝他招手，他背好包也起立了。
    “你想好发什么给陈赋了吗？”许桂小跑上了楼梯，跟江向灯并排走了。
    他刚看完了一晚上的表演，想到了些想法：“要不你给他分享一下你今晚干什么了？我也跟着听听。”
    江向灯把手机打开给小桂花看了一眼，说：“刚才灵光一闪，已经发了。
    “不懂你们这些文艺青年。”许桂吐槽道。
    江向灯“噫”一声，打趣说：“你个艺术系的学生说我文艺？”
    他把手机放回包里，淡淡说：“等着回复吧我。”
    因为发了想发的消息，回宿舍的路上他都是走几步跳几步的，一边还跟小桂花说何教官的经历。
    “哇哦，感觉好厉害，我都不太了解我们教官呢，希望哪天也能听听他的故事。”许桂点点头。
    路过第二食堂的时候，他看里面还亮着灯，说：“要不要整点宵夜？”
    说完便看见了江向灯变得更亮的眼睛，他笑了几声，改变了方向。
    “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是吧，这话居然是灯灯你说的？”
    许桂惊讶道，然后买走了最后两杯奶茶和一份薯条。
    “这不最近出了个道，这首单曲买断给了公司，钱刚打账上呢，”江向灯晃晃手机点开app付了款，“以后该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许桂略显豪迈地给食堂的值班人员说：“阿姨，再来俩鸡腿！”
    【作者有话说】：注1：出自雨果
    注2：是蒋先贵的歌
    第四十一章 今晚月色真美
    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江向灯并没有看见陈赋在的班级，也许是新生军训占了他们的位置所以换了场地。
    他还有点小遗憾，本来还想遇见了陈赋去当面叫他回信息的，小桂花说这个举动太勇了建议他别这么干，这下好了，直接干不成了。
    这导致江向灯晚训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他站的是队列最后一排左数第三个人，有时候要和旁边的人一起练习，一来二去现在还能说几句话。
    “江向灯，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在状态？”
    休息的时候，右侧的叶摇同学关心了一下他。
    江向灯点点头，思考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天上，问他：“叶哥，如果有人给你发了一张月亮的照片和一首关于月亮的歌，你会怎么回他？”
    “嗯？我会回「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注1）”叶摇晃晃脑袋，灵光一闪道，“向灯，不如我们来对诗词吧，一人一句讲月亮的诗词。”
    江向灯疑惑地“嗳？”了一声，脑袋里前一秒还在想着陈赋肯定不会这么回，后一秒就被迫营业起来。
    好在一旁有其他几位同学听见了他们在玩这个，纷纷上口一试，江向灯才退了下来。
    他蹲在操场边，握着手机不断点进聊天框再退出，十来次后才叹了口气把它放回包里，正好何教官喊集合了，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帽子，小跑到位置上去了。
    --
    历史系晚训刚解散，江向灯就看见了守在他背包旁边的许桂，他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小桂花，难不成你也为情所困了？”他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背上包拉着他往前走了。
    许桂像是被提着线的木偶，走路没力气全靠江向灯的拉，他“哎”了一声，疲倦地说：“别的教官都是开头三天示威发力，我们教官却是先松后紧，今天他跟变了个人似的，训练力度加大了好多，我起码站了小半天的军姿。”
    他现在灰头土脸的，一点没了平时的精致。
    “我感觉我生活都没盼头了，想快点结束这累死累活的日子！”
    江向灯停下脚步抱了小桂花一下，就听见自己包里传来了消息提示音，他以为又是微信步数什么的，随意点开看了一眼，却发现是陈赋回消息了。
    他眨眨眼，在外面看见了是一张图片和两个红点，他想也没想就点了进去。
    陈赋发来的是一张很清晰的月亮近景，在上面还有一句文字。
    「f：望远镜。」
    竟然是这样的回复，江向灯立刻抬头看着今晚的天，月亮和图片上一样的圆。
    不知道为何，他的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时，心中有着不明不白的情愫流转，像是亲手种下的种子开了花，而自己吃到了果实的感受。
    周围有结束晚训的同学们各自离开的脚步声，还有也许是即将下雨而刮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