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柔软的手被人轻轻掰开，手心的纸条被人取走。
    干什么呀……
    他不解地去看林臻。
    林臻低头回复了他的问题。
    小锦鲤拿回纸条，低头一看，里面是今天中午要吃的菜。
    回的很正式，很规矩，字体凌厉好看。
    小锦鲤抿着唇笑了一下，把书都堆到桌角挡住老师的视线。
    然后他微微趴在桌面，伸手去戳林臻放在桌面的手腕。
    林臻低头看他，少年雪白的脸映入眼帘，羽睫颤动着望着他，就像一只灵动的小橘猫，他停顿了一下，放下笔摊平了手。
    小锦鲤并没有要做什么。
    他只是该听的都会了，上课无聊。
    他知道林臻也都会了，所以给他递纸条，戳他手腕。
    虽然知道对方是道侣，但是小锦鲤还是很新鲜。
    系统空间里那张纸上有很多的名字。
    都是林臻。
    他亮着眼，伸手抓住了林臻的手腕，就像猫看到了亮堂堂的小飞蝶，走到哪扑抓到哪。
    对林臻而言，这种动作算是亲密了。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微微蜷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看着少年的动作。
    柔软的手心搭在他的手腕上，带着点熟悉的温度，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牵住这只手，十指紧扣。
    小锦鲤没注意到林臻的神情。
    他只是很好奇，手又往上挪了一点，用手心碰了碰林臻平摊的手心。
    有一点温度，和看起来很冷的林臻完全不一样。
    小锦鲤迷迷糊糊地牵住了林臻的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甚至抓着这只手往自己的位置拽了点，不然鱼鱼要歪到林臻的座位上去，这样姿势不大舒服。
    林臻没想到自己刚刚幻想的画面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他眉宇微低，漆黑的眼瞳注视着少年那只漂亮莹白的手，此刻正软软搭在他的手心处。
    但是林臻很清楚对方此刻抱着的心思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他可能只是好奇，可能只是好玩，也可能只是因为无聊。
    更甚至可能是因为男生之间这样简单的触碰是很正常的。
    说不定他们不认识的时候，少年也曾在课上这样无聊地去牵另一人的手。
    想到这里，林臻跳得微微快的心脏忽的就冷却了。
    他垂下眼，眼尾清冷，指骨微弯，干脆地握紧了小锦鲤的手。
    小锦鲤抬起眼睛茫然地看他一眼，晃动了一下，没能挣开，只好仍由林臻牵着。
    他以为林臻一会儿就放开了。
    但是小锦鲤等呀等，等了约莫十分钟，林臻还是紧着他的手。
    林臻不是左撇子，平时就是拿右手写字的，现在这样牵着他连笔都不碰了，视线一直盯着黑板，侧脸清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了想，小锦鲤悄悄用手挠了挠林臻的手背，凑近他细声说：“有点热热的，放手好不好？”
    林臻没回头，嗓音磁性：“热吗？”
    其实不热，小锦鲤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而已。
    这段时间天气一直很冷，牵着手不仅不冷还能暖手。
    他就是觉得一直牵着手好不方便呀。
    小锦鲤不明白林臻为什么不这么觉得。
    他鼓了下脸颊，换了个坐姿，靠得离林臻越发近了。
    林臻没有回头，却仍然能闻到少年身上散发的清香，就和那天月色里穿着睡衣走到他面前时一样，香味比那时淡，可却更牵引人的心神。
    他不由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愣住了。
    书桌是两张拼在一起的，中间有条缝作为分界线，小锦鲤不像原来那样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分界线里，他越线了，大半身子都到了林臻的地盘上，跟他紧紧挨着。
    脸也离得近，雪白得如同冰山上的雪莲，琥珀色的眼睛莹润透亮，说话时唇瓣微张，诱人晃神。
    “……再不松手，一会儿我就告诉老师，你硬把我拖到你的位置上。”
    还是那个坏脾气。
    林臻停顿了许久。
    他想说，他根本不怕这个威胁。
    如果可以的话，他乐意小锦鲤继续维持这个距离。
    坐在他的课桌前，待在他的地盘里，就这样近距离挨着他。
    还牵着手。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林臻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不合时宜，暂时也不合适。
    林臻心中叹了声，下一瞬扣紧少年的指骨微微松了松。
    他像是知错了，主动退让，小锦鲤总算得以解放，立马就把椅子挪回了自己的位置，微微仰起下巴望着他，一副知道怕了吧的样子。
    又娇又可爱。
    林臻重新拿起笔，笔的另一端轻轻按在了心口，心脏的抖动好似顺着笔杆传递到了他的手心。
    ……跳的速度正常一点吧。
    小锦鲤哪知道林臻想了那么多。
    他恢复自由身后，就这么渡过了一整天的枯燥，直到下午放学小锦鲤才恢复一点活力，他迅速收拾书包，先林臻一步走出校园。
    林臻没跟他争谁先到家。
    林臻不紧不慢跟在小锦鲤身后，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看见小锦鲤的背影停了下来。
    出于直觉，林臻并不认为小锦鲤会等他。
    脚步停了停，林臻没再往前走，他远远观察着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