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天之骄子什么意思，竟在他往回抽手的时候加重了力道，害他只能继续被牵着。
    小锦鲤鼓了鼓脸颊，只好开口：“我自己来吧。”
    莱洛道：“不用。”
    “……”
    小锦鲤偏过头，雪白的发丝随着动作滑到身前。
    医院静谧，周围都是大山，透过窗户能看见远方盘旋在山间的缭绕雾气。
    小锦鲤觉得还是得聊聊天。
    不然这样子好奇怪呀。
    他收回视线，看了眼莱洛深邃的侧脸，小声问：“几点啦？”
    “上午十点。”
    小锦鲤点点头，又问：“警察局那边有消息了吗？”
    莱洛扫他一眼，语气捉摸不透，“很遗憾，没有。”
    莱洛总是只回答问题，却又不延长话题性，小锦鲤干巴巴找了几个话题，最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垂着头脸颊鼓鼓的。
    这时候，莱洛反倒突的开口：“中午饭是想回去吃，还是在外面吃？”
    小锦鲤很快抬起脸，雀跃道：“在外面吃。”
    “好。”
    想了想，小锦鲤觉得自己得表示一下，他在天之骄子这里住了这么多天，连句谢谢都没说过，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虽然说天之骄子如果发现他是人鱼的话，就要切他尾巴，但是现在天之骄子还是个很好的人的，就是看着不好相处了点，实际上特别好，又带他去警察局又陪他去医院，就算误会他那天晚上是在做坏事，也没有评价什么，没有让鱼鱼更加尴尬。
    天之骄子是个好人。
    小锦鲤想到这里，卷翘的长睫抬起，还搭在莱洛手心的那只雪白纤细的手，轻轻蜷了蜷，琥珀色的眼睛明媚透亮，声音轻软，乖乖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漂亮的少年认真说着：“等我恢复记忆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会回深海捡些漂亮的小珍珠赠给天之骄子，如果天之骄子不喜欢小珍珠的话，他就摘些珊瑚，或者海草，或者深海的其他植物，海里那么多漂亮的东西，天之骄子一定有喜欢的。
    ——前提是那时候鱼鱼的尾巴没有被切掉。
    莱洛微微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拿着棉签，在少年手背溢着鲜血的地方涂抹，声音淡淡的：“你要拿什么报答？”
    小锦鲤说：“钱呀。”
    珍珠这些可能不适合直接送，但是能卖掉，卖掉的话也能有不少钱，人类都喜欢钱的。
    莱洛拿开棉签，指腹轻轻擦过少年手背青紫的地方，“可我不缺钱。”
    不缺钱？小锦鲤迟疑地说：“那你缺什么？”
    莱洛看他一眼，未答。
    “好了。”莱洛起身，“走吧，带你去吃饭。”
    小锦鲤也很快忘记报答这件事，跟上莱洛。
    餐厅靠海，位置就在落地窗旁，视野很广，能清楚看见海浪扑到岸上来时卷起的浪花。
    空气里似乎还带着海水的腥咸味，淡淡的。
    小锦鲤一边吃，一边望着海面。
    他有点失落地抿唇，好久没进海了，游泳池大是大，但终究没有海宽，游起来总是像被什么封印着。
    “听管家说你在家没事就待在游泳池。”
    莱洛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目光低垂，鼻梁高挺，继续道：“想起你那天就是因为游泳才被困大海的，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游泳。”
    小锦鲤迟疑地点头，不明白莱洛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正好这里就是海边。”莱洛语气闲散，“你要不要去海里玩会儿？天气预报说最近七天没有雨。”
    小锦鲤渐渐怔住了。
    他眨了好几下眼，眼睛渐渐亮起：“……真的可以吗？”
    “你想的话。”莱洛示意他看海边，“我在岸边等你。”
    “那、那我想试试。”小锦鲤想着自己不能表现得太雀跃，万一天之骄子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美人鱼就不好了。
    可是在海里游泳这件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开心事，小锦鲤缓了两秒，也还是没能忍住弯起眉眼，纤长细密的长睫轻颤着，一本正经对莱洛道：“你好贴心哦。”
    莱洛将酒杯伸向他，小锦鲤拿自己的饮料碰了碰，精致秾丽的眉眼弯弯的，喝完饮料，软嫩的唇瓣上也沾上了湿润水光。
    有了到海里游泳这件事吊着，小锦鲤吃饭也不专心了，草草吃了几口就对莱洛说要去海里了，莱洛自然颔首，颀长的身形跟在他身后。
    “我游泳好厉害的，如果你发现我游太远了，或者太深了，别怕我出事。”
    小锦鲤回头，明媚的阳光落在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瞳里，身后如海藻般雪白的长发及了腰，语气软软的，带着鲜明的雀跃。
    他看着莱洛，眼底映着莱洛深邃的眼瞳，“那我进去啦？”
    莱洛静静看他几秒，“不脱衣服么？”
    小锦鲤都要忘记这件事。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衣角，迟疑下还是解开了衣服扣子。
    扣子一粒粒往下开，袒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小锦鲤还没脱完，莱洛就已然伸出手，意思是帮他保管。
    约莫一分钟，小锦鲤总算脱完。
    他有点不适应，小声让莱洛别看，莱洛手里攥着他的衣服，视线始终游移在小锦鲤颈部上方，缓慢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