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寒正想着?如何安慰这老汉,但老汉好像不需要她?安慰一样,嘀嘀咕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地双手往前伸,“李姑娘,你再帮我看?看?我这蜜烛。我这本来是最好的蜜烛啊,一定是不一样的对不对?对不对!”
李小寒本能觉得不对,双手极迅速的一挡,快步往后退。
不过?老汉看?着?年纪大,但是双手动作?竟然?极快,蜜蜡下极迅速伸出一把细长匕首,虽没刺中李小寒,但刀锋还是划破了李小寒阻挡的手掌。
也只仅仅刺破了一道伤口,哐当一声,匕首落地。老钟叔刀锋出鞘,将老汉制服在地。
没有?任何正规招式的阻挡,不是专门训练过?的杀手,顶多算手脚麻利的普通人,能一击得手都是因?为他?们先前被他?蒙蔽没有?戒心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来路?
老钟叔压着?拼命挣扎的老汉,心中疑惑,眼下却是另一件事更急,转头问,“李姑娘,有?何不适?伤口麻不麻,痛不痛?”
目测伤口很小,但是最怕有?毒。
“痛,不麻。”李小寒抬起手,她?和老钟叔反应都挺快,只是浅浅划破了手掌一道,流血也不多。
青松已经上前查看?李小寒的伤口,不放心用力挤出其中血液。
论看?毒辨毒,还是青松这些?从小培养的侍卫更懂一点,老钟叔便转过?头了,拷问老汉,“谁派你来的?你想干什么?”
老汉却没有?回答,也不看?老钟叔,反而紧紧盯着?李小寒,疯狂大喊,“你说我的蜜烛极好,却偏偏卖不上从前价格,到底是为什么?你也说我的蜜烛极好,那就不是我的问题。既不是我的问题,那是谁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都怪你把这白蜡做成通达街的便宜货!”
“那疯汉,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旁边的路人才回过?神来,急步上前大声呵斥道。
“李姑娘,你没事吧?”又有?人围着?李小寒关切询问。
李小寒看?着?老汉又哭又笑,壮若疯癫,似乎跟她?有?深仇大恨,但她?对这个老汉实在没有?印象,越加不解,“你恨我?你不是想学制白蜡?不对,你是想学,但你更想要的是蜡烛的物少价贵。”
头脑有?一点昏沉,到底是睡不够,脑子转得不够快,李小寒摇摇头,“你是从哪里来的旧时制烛人,你……”
李小寒只觉得头越来晕,眼前的人与景渐渐如同水影荡漾,模糊不清,好像有?谁在喊自己的名字,最后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昏黑,便再也什么都不知?道。
“李姑娘,李姑娘。”老钟叔神色紧绷,他?已经一把打?晕了老汉,青松扶住了李小寒。
“什么毒?”这个时候,若再看?不出老汉那一把匕首没有?问题就是傻了。
他?们竟然?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看?不出来,要马上找大夫看?。”青松焦急出声,这种毒无色无味,他?已经把伤口出的血液挤出来,却还是发作?得如此迅速,他?从未听?过?看?过?。
“来不及了。”老钟叔神情凝重。
等到回府找大夫,时间太久了。
来不及多想,老钟叔当机立断从身上撕下布条,把李小寒受伤的手上臂紧紧绑住,防止血液里面的毒液继续往上流。
然?后右手一翻,刀锋一转,眨眼间竟硬生生将李小寒伤口周围连皮带肉削了去。
这一刀下去,原本只有?一道划伤的手掌被割下了一片肉,几可?见掌骨,血流如注。
这样还不够,老钟叔用力挤压,将伤口周边的血液拼命挤出来。
他?们军中,都是这样处理毒伤的,简单、粗暴、迅速,就是痛。
可?是就是这样巨大的疼痛,李小寒都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昏迷不醒。
老钟叔和青松二人心头愈加沉重。
这时周围的人才从巨大的惊慌中反应过?来,层层往这里奔过?来。
“李姑娘,李姑娘怎么了。”
“别?挤。散开来!呼吸不过?来。”老钟叔头也不抬,厉声喊道。
人群果然?不敢再走近,内层的人纷纷往外?退去,却不肯远走。
有?人的眼泪已经迅速落下来。
说话间,老钟叔仍然?不停挤压血液,又过?来盏茶功夫,老钟叔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迅速倒在伤口出止血。
将伤口简单绑好,老钟叔一个迅步将李小寒放入马车中,捡起地上的刀用布条一包,放入怀里。
青松亦将晕倒的老汉架在了马背上,这个时候,要找到解药,最快就是从这个人着?手了。
“让开。驾!”
两人急驰而去。
人群迅速让开,却不知?为何都跟在马车后面快跑,明明都知?道,人是跑不过?马的。
人终究是跑不赢快马的,只是人流却丝毫不见少,甚至有?许多路人听?见了,焦急的纷纷加入追赶的队伍之中。
“去找到仁和堂的张大夫,让他?立刻去张将军府,就说李姑娘受伤,急!”老钟叔朝着?人群大喊。
去将军府是因?为将军府有?现成的府医,比起外?边的大夫起码是知?根知?底的。
找张大夫是因?为张大夫是坐不住的性格,极可?能在外?边出诊或寻摸制药,一时之间无法确定位置。
但张大夫医术别?处一格,人最可?靠,必须尽快找到他?。
身后的人群听?到了,有?反应快的青壮已经立马调转头往仁和堂跑。
马车渐远,留下一地跟不上的慌乱的人群。
恐慌的气息,从这一圈开始,迅速开始向四周蔓延。
********
李小寒觉得自己晕晕沉沉的,仿佛忘记了许多事,但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遇到了地震,被困住了,正在等待救援。
幸运的是,她?当时躲进来的这个厕所三角间挺稳固,她?躲进来的时候还顺了半瓶水,让她?留着?一条命苟到了现在;不幸的是,她?当时伤着?了手,伤口应该是发炎了,现在正滚滚发烫。
炎症、缺水、饥饿、疲惫,让她?晕晕乎乎,恍惚飘在半空中。
但是她?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三天了,她?苦苦熬了三天,已经听?到了外?面救援的声音,间或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高热需要更多的水分,她?手里的半瓶水再怎么珍惜,都已经喝完了,现在成个人像冒火,喉咙根本发不出声来。
但是在每次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的时候,她?总会用力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用力用矿泉水瓶敲击卫生间里面的塑料瓶子,发出声响来向呼唤她?的声音回应。
这里有?人,她?还活着?!不要放弃她?!
地震的黄金救援时间是有?限的,救援人员紧缺,一旦她?没有?了声响,很可?能此刻在救助她?的人员就会放弃,去救助其他?更有?可?能活着?的人了。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她?不能放弃任一个机会。
所以即使烧到晕乎,李小寒有?一部?分心神也在勉力支撑她?冷静,对每一声呼唤用最大力量去回应。
于是,在守护的李贤东和王氏看?来,就是每一次喊李小寒的名字,总能感觉到李小寒的左手在动,在回应。
王氏握着?李小寒完好的左手,不停的细细摩挲,间或叫一声李小寒的名字,确认还会动才稍稍心安。
李贤东抱着?李小霜坐在旁边,紧紧盯着?李小寒的脸,就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三个人眼里都泛红泛肿,神情憔悴。
“李老爷、李夫人,我们二公子回来了。”
第205章
未等李贤东和王氏反应过来?, 张辅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
当初李小寒中毒,老钟叔立刻送到张府来。这个决定是很英明的,起码第?一时间?府医便看诊了, 张府内亦不缺药材, 立刻灌了解毒汤药。
随后得到报信的张大夫也赶来了。
可惜两人合计, 竟然也查不出李小寒究竟中了何种毒。查不清中了何种毒药,也就无从?解毒, 只能勉力维持。
而当时,偌大?一个将军府,是?没有主人的,张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在温泉庄子疗养;张家父子三人,都在陛下身边, 准备圣驾迁都回城一事呢。
因此, 李贤东一家在张府住了三天?, 还没有见?过张府主人, 纵使李小寒已经得到了当时最?好的治疗,但是?大?家始终没有一个主心骨。
看见?张辅回来?了, 李贤东和王氏激动的站起来?看着张辅, 目露希冀。
他们住在张府, 就是?想要借张府的势力, 求得更好的大?夫医治李小寒。
只恨自己做人父母的无能为力。
“二公子, 求求你,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寒。”未等张辅开口, 王氏先忍不住流泪哀求道。
她知道张辅和自己女儿之间?有些心思, 这几?年,李小寒头上的簪子未曾摘下来?过。
王氏曾忧心过齐大?非偶不是?良配, 也担心过两人久不见?面时日渐去人心散,只是?李小寒本事主意都比王氏大?多了,王氏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最?后干脆不说。
如今,王氏极迫切的希望张辅对自己女儿的心思更多一点,情?意更深一点,再深一点。
而往日礼数周全的张辅,此刻对王氏的话语却置若罔闻,甚至像看不到其?他人一样,脚步不曾有丝毫停留,直走到李小寒床前。
被割伤的手掌已经重新包扎好,裹着厚厚的绷带,放在床边。满头青丝披散身侧,更显得沉睡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沉静得让人像有一种错觉,像不会再醒来?了。
好像有一只手在自己心上狠狠捏了一把,巨大?的疼痛和恐惧让张辅停下了脚步。
那些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期待,夜深无人时隐秘的惊喜,一直因为时势未曾说出的恳求和承诺,在成功的最?后一刻,被突然而来?的击散,支离破碎,辗转成泥。
到底是?为了什么?命运如此的不公?
“小寒。”
这一声压抑的呼唤,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出口却是?轻而哀,带着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祈求。
求求你,回应我,求求你!
床上人左手轻微的动弹了一下,仿佛在说好。
“她动了。来?人,叫大?夫!”张辅狂喜转头,失声朝外喊道。
“如果你叫她的名字,她的手会动一动,但是?醒不来?。”王氏目露不忍,却只能残忍的说出真相。
果然,除了刚刚左手轻微的动作,床上躺着的人又恢复了死亡一样的寂静,再无回应。
希望如同?干渴的旅人在沙漠看见?的海市唇楼,拆穿的时候抽走了全部的生机和力气,张辅脸上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但终究只有一瞬间?,张辅拧眉清醒过来?,好像痛到了极点,却反而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 。
慢慢在床头坐了下来?,张辅轻轻握住李小寒没受伤的左手,只觉得入手冰凉,静静的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坐成一座沉默的雕像,无人知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我在古代靠种植药材发财致富 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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