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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摧眉(年代 糙汉 女方粗口) 45/浪荡货

45/浪荡货

    “杜蘅,你嫌牛粪臭?”许蔓蔓点头认同,“是该改造改造。”
    “要不怎么说批判到田间地头?”
    “和队长比,你差远了。小资产阶级世界观,精神上的落后面貌,不是嫁个指导员就能改造好的。”
    这可太好笑了。
    华红霞呵的一声。
    牛粪肥刚推来的时候,眼神嫌弃最厉害的,可不就是这一二三嘛。
    还击的话在舌尖立正,刚准备迎宾,杜蘅捏捏她手掌心。
    偷偷打暗示。
    有落后必然有先进。
    一向先进的梁唯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为了轻视杜蘅,愚蠢的许蔓蔓带头,把他捧到一个思想先锋的高度。
    他不怕脏活累活,脏可以换来先进,但他不能忍受额外的脏污。
    这些牛粪,他本可以不捧的。
    难道他的出身还不够证明他肮脏吗?
    *
    这天,出院后在土房养伤的王喜春看到的,是一个有点陌生的梁唯诚。
    他正在收拾许蔓蔓送来的糖果,准备丢掉。
    一个讽刺昭芸的人,见他挨了打,事后愧疚给的一点甜头,他不要。
    正收拾,梁唯诚回来了,一声不响,身上有股很冲的臭气味。他喊他,梁唯诚并不回应,端起脸盆去院子里打井水,洗个手,洗出了冲澡的动静。
    这之后回屋,坐着也不说话。
    王喜春看出他心情不好,不多话,出去丢个垃圾回来的工夫,坐在土炕上的人居然哼哼在笑,手里攥着杜蘅的手绢,一边嗅一边笑。
    腿边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旧毛巾。
    王喜春知道这条毛巾的来历,这是杜蘅用过的。
    所以杜蘅给他包扎的手绢,他转交给了梁唯诚。
    梁唯诚洗过,珍惜地把手绢放进铁盒,和毛巾躺在一起。
    洗澡水事件后,华红霞把自己的毛巾剪一半给杜蘅用,那条梁唯诚献过初吻的毛巾被无情抛弃,他捡了回来。
    他对杜蘅,又惧又怕又爱。
    想讨好她,实在不知怎么讨好。
    怨恨她,也办不到。
    所以他篡改了愤怒,把下午的牛粪篡改为:杜蘅与他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想通之后,一通百通。
    心里只剩高兴。
    毕竟,她愿意与他玩闹。
    于是,丢垃圾回来的王喜春在他脸上看到了这种笑容。
    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笑容。
    如果听到华红霞将之形容为痴汉,浪荡货,骚花公才会有的笑法,王喜春恐怕会一边道歉,一边认同。
    那天晚上,梁唯诚释放了自己的想象。
    在他想象中,杜蘅维修柴油机那天,泵房只有他们两个。机器关闭,没有杂音,她扶着机器,对了,千万不要扶到肮脏的油垢,否则他会心疼。
    一条光裸的腿踩他肩膀上,一条腿直立着,由他搂抱。
    他就这样,跪在她两腿之间,伸长脖子,伸出舌头,饥饿而热情地舔舐她的性器。
    轻轻地舔。
    轻轻地吸。
    适当膝行几步。当他移动时,杜蘅会把腿靠在机器上。这样她才能保持平衡,不跌跤。
    从鼓起的阴阜一路往后舔,再一路舔回来,她芳香的秘隅会留下他的口涎和气味。他亲吻她的性器,落下一个个,比落在毛巾上的初吻还要虔诚的亲吻。
    也许她会回馈他一点甜头尝尝?
    她那里是什么样的,他没见过。
    想象必须依赖资料,杜蘅的资料不足,但父亲梁航收藏的明古春宫图有的是,花前月下,柳浪闻莺,不少直接画出交合处。红艳艳,白腻腻,软浓浓的牝户。
    杜蘅的,一定会比画上美。
    他迫切想尝,想舔,舔开她私密的缝隙,舔进去,像狗忠于主人那样忠于她。
    她肯定不会同意他性器的进入,狠狠抓他头发叫停也没关系。他欢迎她用脚踩,把他的精液踩出来,这样他会更开心。
    他承认他是有点贱。
    哪个男人不贱?
    “贱”是他认为去伪存真的爱人方式。
    他用最好,最真诚的方式,来爱她了。
    春耕结束,梁唯诚信守承诺,联系县剧团在场部学校礼堂热热闹闹演出三天《红灯记》,隔壁几个村的人赶大集似的涌来看热闹。
    礼堂塞满了人。
    像饺子满破的馅儿。
    有些“馅儿”被挤到礼堂外,只好迭起两个椅子,耍起杂技,从窗户往里看。
    李铁梅“奶奶你听我说”说了三天,数了三天,表叔还是数不清。
    乡亲、学生们高兴得像过年。
    人人都夸梁队长好,好后生一个。
    春天忙,不止平田整地,修渠这点活儿。棉花、高粱、红薯等农作物分别要在滩地、坡地①种下。到四月中旬还要预备麦收,五月开镰②,今年国家小麦收购价0.139元一斤,比去年低一点。
    丰收才能多创收。
    活儿挨得很紧,根本歇不下来。
    学生陆续返校,杜蘅、华红霞、吴丰义等几位老师离队,回场部学校教学。
    没课再归队劳动。
    那天后,梁唯诚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杜蘅。
    她的数学课很受欢迎。
    学生们爱上杜老师的课,杜老师漂亮温柔,再调皮捣蛋的学生,还是会给孩子留脸面,从不大声责备,更不打人手板心。
    老校长当初劝村民送孩子上学,招徕的说法是:送娃儿上学嘛,学数学,学打算盘。男娃女娃都得学。
    村民们反问校长:“学数学有个球用?”
    校长说:“学了数学,会打算盘,以后收购小麦棉花,心里有谱儿,数钱也比别人数得快。”
    村民一听好像有道理。
    每天问放学孩子:“学没学数学?”
    学校基本天天有杜蘅的课。
    上午下午,有时下午要连上好几节。
    到四月,麦收在即。
    这天,平静的村子突然沸腾起来,村民奔走相告,生出鸡飞狗跳的热闹。
    说是一排排大卡车从村口开道,直线挺进村子,车上站着的全是扛枪的兵娃子,密密麻麻,般般齐,好吓人哦。
    来上学的高年级学生看见,把消息带到学校。
    学校跟着炸开了锅。
    许多学生没心思上课,只想去看热闹。
    其中一个学生来的路上听稍有见识的北京男知青说,这些车,分别是四辆解放牌卡车,以及四辆嘎斯69越野吉普。
    ——
    【注】
    坡地、滩地:两种土地,湿度以及适合种植的农作物类型不一样。
    开镰:开始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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