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没有掩饰她的高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在日本,本来应该后天回来,不过我想回一趟上海,有什么要我跟你爸妈和奶奶说的吗?”
樊琪知道樊家人都是好人,可她跟他们到底不熟,一下子想不出来有什么话要说的,她说:“跟他们说,我在这里很好。”
“还有吗?”
还有?樊琪挖空心思想,想来想去:“你身边带钱了吗?”
“带了。”
“你看看能给多少?不要说你给的,就说是我挣钱了,孝敬他们的,让他们高兴高兴。我还接了一个休闲服的广告,估计拿到手有九千块。你回来我还你。”
“知道了。”陈至谦问,“还有其他吗?”
樊琪想起刚才那没辣味儿的回锅肉:“你帮我带一瓶郫县豆瓣酱,还有南乳汁,萧山萝卜干也给我带点儿,还有梅干菜有不……”
“长途电话挺贵的,我挂了。”陈至谦打断了樊琪报菜名。
算了,自己要求太多了。樊琪挂了电话,报了那么多东西,她口水泛滥了,老天为什么要把她这样长着一个海纳百川胃的人丢在八十年代?让她感受到地域限制。
罢了,罢了!川菜吃不成,不是还有鸭子吗?马上可以吃南京盐水鸭了。
今天买了这么多菜,收拾了挺久。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樊琪略微过了一遍今天的新闻,股市专版有很多公司发公告,她把各家公司的公告看了一下,防止错过有效信息,这个时候买个上市公司可真便宜,看看这家公司,才一百多万港币就转让了43%的股份。也是,港城现在一天的交易额不过两个亿,而上辈子,港股一天的交易额是两三千亿。
樊琪回房定了七点的闹钟,股票经纪行八点半就上班了,她得早点儿去。
第10章
◎入职第一天◎
其实闹钟设了也没用,第二天樊琪早早醒了,吃过早饭,她拿出工装铺在床上用电熨斗熨了平整。
这套工装是一件绣有胸标的白衬衫配上一条黑色的一步裙,这正儿八经的打扮,唤醒了樊琪当年在投行的记忆,素面朝天多少有些不合适,她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了唇,就这样,可以对付过去了。
这么穿,也不能穿球鞋或者休闲鞋吧?樊琪认命地穿上一双高跟鞋。
港城地铁的早高峰太拥挤了,樊琪等了两趟车才拼命挤了进去,中环又是大站,从地铁里出来,她庆幸自己没化妆,否则这一头汗下来,妆必然是花了。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跟着人流往大厦走。
走到大楼后面的入口,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停下,长兴的许妙儿提着一个爱马仕的包,从车上下来。
樊琪进电梯口,上班高峰电梯排着长队,这不是去二楼吗?有必要搭电梯,走楼梯吧!
她转身,刚好碰上骄傲如孔雀开屏的许妙儿,她一进来,有好几个人跟她打招呼:“许小姐早!”
许妙儿见到她,愣了一下,有打量起她的衣着来,目光落在衣服的胸标上:“连个艳星都能进耀华了,看起来耀华一点儿都不挑了吗?”
电梯厅这会儿人很多,金融行业什么年代都是高门槛行业,她这么说,很多人侧过来看樊琪。
樊琪挑唇笑:“有些公司,说是很挑,实际上南瓜上挖几个洞拿来充门面。”
许妙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这就证明我们耀华还是挺挑的,至少反应能力不行的人是不要的。”廖雅哲走到樊琪身边,“她的意思是万圣节的南瓜灯看上去吓人,实际上就是个摆设。”
许妙儿被人说成是个没能力的摆设,气得脸发白。
廖雅哲脸上挂着笑:“许小姐,请!”
樊琪见他们俩往里走,五部电梯,有一部看来是专门给这群vip的。
她走向楼梯口,往二楼去,推开二楼的门,电梯门也刚刚打开,许妙儿冷淡高傲地走出来,廖雅哲跟在她身后,笑得有些贱,看见樊琪,他快步到她身边:“樊琪。”
“小廖先生。”
“我一直觉得我们公司,女职员的工装很丑,你穿得很有味道。”廖雅哲跟樊琪说。
“谢谢夸奖。”
廖雅哲以为她会不好意思,没想到她全然接受,他说:“你很自信吗?”
“没点儿自信,怎么从演艺圈往金融圈转?”
廖雅哲:???
进入公司,樊琪见马家胜的位子上没人,去休息区坐下,继续看昨天的那本英文财经杂志。
廖雅哲索性跟她一起坐下,见她在看一篇分析当前南美债务危机的专业文章,他问:“能看懂?”
他可不认为一个内地姑娘能看懂这种原版的专业杂志。
“八十年代初美联储宽松利率是当前南美经济危机……”
樊琪侧头跟他说这篇文章的背景,简单分析之后,她摇头:“南美是圆环套圆环,别说短期,就是中长期都很难爬出这个烂坑了。”
廖雅哲坐在樊琪身边,侧头近距离看她,他没有冯学明玩得那么花,不过港城的富二代多多少少都喜欢玩,他接触过不少比樊琪名气大的女明星,像樊琪这样脸上没有脂粉,可以看到细腻莹润肌肤的女明星少,能像她这样了解这种经济历史的,他还没碰见过。
樊琪看见马家胜进来,她站起来:“马先生早!”
此刻,马家胜看到的是廖雅哲一双眼失神地盯着樊琪。
听见樊琪跟他打招呼,马家胜点头:“早。”
“马叔早。”廖雅哲已经反应过来。
“早。”马家胜深深地看了一眼廖雅哲,他又转头看樊琪,“樊琪,你跟我来。”
樊琪跟马家胜到了他的位子上,看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叠资料,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红马甲套上:“走,跟我去开会。”
马家胜走路很快,樊琪跟着他进入一间会议室,这间会议室里已经坐着六个职员。
马家胜指了一个末尾的位子给樊琪:“你坐在那里。”
樊琪在其他几位职员的注视下,坐在位子上,马家胜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阿豪,樊琪小姐交给你了,她跟你一起做记录和整理。”
樊琪侧头对这个阿豪说:“豪叔好,要麻烦您了。”
“胜哥,我是说我忙得来不及,你说给我找个学生仔来,好歹得听得懂咱们行话的吧?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
樊琪帮他接话:“花瓶。”
其他几个组员听见樊琪这么说,笑出声。
“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阿豪说道。
樊琪挑眉:“是我说的,不过就算是花瓶,您也得给我机会展示一下吧?要是我真干不了,您再提出换人。”
“行了,你先带她去试试。”马家胜制止了还要出声地的阿豪,“我们开始今天的盘前回顾……”
马家胜把话题转到股票上,快速地说着昨天的情况,尤其是一个系的几只股票联动。
这个时候还没有板块这个概念吗?樊琪听下来,现在他们的就分了哪一系,而不是说这是什么概念,什么题材。
会开完,这个阿豪一脸嫌弃地说:“走,跟我进交易厅。”
不管他多么嫌弃,对樊琪来说只要进交易大厅就是胜利。
她跟在这位大叔身后,看见进去的人大多数都穿着红马甲,她知道这是各家经纪行的交易员才能穿的,只是她这个人多少有点儿不识相,问:“豪叔,您为什么不穿红马甲?”
这位拉长着一张脸转身看着樊琪:“你连红背心都不懂,你还能干什么?”
“不懂就问吗?”
“那是有牌照的股票经纪,你以为股票牌照人人都能考出来的?”
“股票经纪牌照很难考吗?”这可真是切入到樊琪的点上了。
“当然难啦!那到股票交易牌照,有三科,每科只有三成通过率。要是三年考不完,考出来的都会作废。”
这跟樊琪上辈子知道的情况有些差异,她上辈子成名之后,有人建议她做私募,她了解过港股这一块,当时知道只要是在认可范畴的大学取得相关专业学士学位就能免考,好像很简单的,主要是因为私募的其他手续更烦,她就懒得弄了,也就没有深入了解。
阿豪带着樊琪做到他们公司角落里的位子,阿豪问她:“你会用电脑吗?”
樊琪犹豫了,上辈子的电脑和现在的电脑,大概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吧?虽然键盘还是那个键盘。
她摇了摇头,阿豪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指着一个按钮说:“按这里开机。”
樊琪按下那个按钮,等了好久,黑色的屏幕上出现光点,阿豪说:“跟我打这个命令……”
见樊琪在抄这个命令,阿豪指着她桌子的台面上贴的一张纸说:“那个上面都有,你不用抄。”
樊琪低头,果然有,她跟着阿豪打命令进去,出现了一个提示符,又跟着打了第二个命令,出现了几行中文字,是股票行情。
阿豪从抽屉里拿出一刀印刷了格子的纸,上面有股票代码、名称、早盘最高最低,还画了坐标轴,下面还有空格是要填写情况说明。
又递给她一张已经用笔填好的纸:“照这个样张填,不要出错。”
阿豪不耐烦地跟她说怎么做,他说得再简略,樊琪就是这个行当的,他们要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股票的半小时k线,和其他一些基本信息,要是上辈子那样有股票软件,这些信息系统自动生成,自动归类,这个年代只能手抄。
“你明白了?”
樊琪点头:“明白了。”
阿豪无语地看着她:“樊小姐,这不是演戏,这些消息是真金白银。”
“我真懂了。”
见樊琪还在嘴硬,阿豪讥讽一笑,把他手里的几张纸分了一张给樊琪:“那你开始做。”
樊琪看上面是十个股票,她点头:“嗯。”
铃声响起,集合竞价开始,樊琪根据阿豪给的单子,把信息给全抄上去,有空余时间,她查桌面上贴着的命令,查这两天自己研究过的股票,看看里面的交易情况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看什么呢?快点干正事。”阿豪教的时候不上心,这会儿口气倒是很严厉。
樊琪指着桌上的单子:“我已经抄上去了,现在等开盘价。”
阿豪拿过十张纸,见果然抄得整整齐齐,他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纸张,又塞了两份给樊琪:“还有这二十个股票你也一并跟了。”
樊琪看了一眼他桌上,这么一来他自己只剩下十来个股票了。
这些都是分析师们重点跟踪的个股,多做点就多做点了,樊琪接过来,扯了空白表格填写,她低头填写的时候,股市已经开盘了。
分时线和k线是刻入樊琪骨血里的东西,就是电脑太慢,打命令反应过来要点时间,好在是画半小时k线图,三十个股票跟下来,倒也绰绰有余,还能摸一会儿鱼,熟悉一下各条命令,这张桌子上的都是查询命令,一个命令查一种数据,成交量单列,价格单列,数据支离破碎。
阿豪平时跟踪那么多个股,几乎无暇放松,原本他还担心扔给樊琪这么多,她来不及,没想到她还有闲余功夫摆弄电脑。
“我去抽口烟。”阿豪把他手里的几张也放在了樊琪的桌上,“这几个,你也一起跟了。”
樊琪看着阿豪没写几个字的表格,有的就写了一个股票代码,有的多了一个股票名称。
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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