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男警官是否就在引诱她自爆?
如果她真的持着菜刀想要给他突然袭击,是否正中下怀?
他现在在卫生间里,有没有可能正拿着枪隔门对着她?
想到黑洞洞的枪口,她手指忽然开始发麻,头皮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咬着牙纠结间,时间已经过了5分钟……
她在这些分分秒秒间,感到煎熬。
那位男警官在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旧?
那间卫浴一体的小室,正是她杀死钟传涛的地方,虽然她已经仔仔细细做过清洁,也用过消毒剂,但……
攥拳太过用力,她身体轻轻颤抖。
到第6分钟,阿尼妹仍没能下定决心。
没有绝对的把握,贸然动手只会让自己更被动……她终究没有选择那条路。
刘嘉明步出卫生间,在门口停顿了下,转头扫她一眼,迟疑半秒便关上了之前无人使用时原本会开着的门。
阿尼妹眼眸闪了闪,木着面孔收回目光。
刘嘉明夹着笔记本站在沙发边,想了想道:
“多谢配合,后续如果再有疑问,我会call你,请保持线路通畅。”
“ok,sir.”阿尼妹点点头,见刘嘉明欲走,并没有要起身相送的意思,反而有些不耐烦道:
“最好呢,跟那个贱男人相关的事,都不要再让我听到了。”
刘嘉明转头扫她一眼,自己拉开门步出她家,道别关门时,心里忍不住吐槽‘你自己买了那么多与他相关的报纸,还好意思讲这样的话啊’。
“砰!”门被从外面关上,锁匙咔哒一声卡死,显示着门已经锁上了,再不可能从外面被打开。
一直蜷在沙发上的阿尼妹忽然从床上弹跳起,她走到厨房窗口,一把推开窗,探头向下看。
这个窗口正对着一楼楼栋出口,她戴上厨房手套,一把拉过摆在厨台上的花盆,在楼上看到玻璃窗口闪动的人影时,将花盆丢下去,会恰好砸到常速步出的人。
并非万无一失,但如果刘嘉明发现了什么,那她也只能如此——楼上楼下这窗口都有养花,反而只有她没在窗口外的台子上摆花盆,抵死不认的话,也许未必被捉得到证据……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这花盆原本是给钟传涛准备的,她为此在其他地方做实验,精算了许久花盆跌落的速度、时机,以及足以砸死一个人的重量。
干咽一口,估算了下男警官等电梯,下楼的速度,她转头看了眼被关上门的卫生间,犹豫几秒,确定时间还够,仍是快步跑到卫生间门口,一把拉开门——
阿尼妹忽然皱起眉,渐渐连五官也皱起。
她忽然明白那位男警官为什么关门了,是因为不好意思吧?
退后两步,她转身走到客厅窗边,打开窗通风。
一个警察如果发现与自己共处一室的人是凶手,又是这样的超级大案,会松弛闲散到在凶手家里上大号吗?
而且,这样一位男警察,你硬要说他干练谨慎、能力超群……
阿尼妹回想起刘嘉明那种像傻猴子一样跳脱活泼,仍压不住内里憨气的样子。
目光落在厨房窗口边那盆她提前准备的盆栽……即便是这样的杀人方式,也有太高的风险了。
更何况这位男警官就是来她这里上门走访,偏偏这时候被花盆砸死,就算她硬说与她无关,咬死了不知道是几楼的花盆掉下去,警方也还是会锁定她——单看能有取得证据而已。
可要是男警官在卫生间里不是在寻找她杀人的证据,而是在认真上大号,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灭他的口?
方才绷着的神经忽然松懈,杀意也再聚不起来。
又过1分钟,阿尼妹知道自己杀死男警官的时机已过,对方这时候恐怕已经步出这栋楼,不可能被花盆砸到了。
深吸一口气,她转头看一眼卫生间,又去厨柜里取出清洁剂。
待房间内气味消散后,她再次将卫生间和浴缸仔仔细细刷洗了一遍。
……
而离开阿尼妹家的刘嘉明,一边揉肚子,一边毫无压力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步出这社区,他第一时间在路边电话亭拨给易家怡。
“十一姐,我安全从郭树尼家出来了。”他还记得易家怡给他bb call留的言呢,不给她好好报平安,可是会被她报警来救的。
那他就糗大了!
“好,回警署吧,我也就到了。”对面的声音如释重负。
“ok,我跟你讲,十一姐,我有预感啊,这个郭树尼绝对有问题!”刘嘉明信誓旦旦地道,他心里只想着自己的事儿,完全没注意到易家怡为什么那么担心他的安危。
“……”听到嘉明哥的话,电话另一边的易家怡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是吗?路上注意安全,期待你提供的线索!”
“没问题,一会儿见。”刘嘉明爽朗道。
“一会儿见!”家怡的声音松弛下来。
在挂断电话前,刘嘉明听到油门剧烈嗡鸣的声音,忍不住嘀咕:
“十一姐的车技,简直是要超过岳哥了啊~”
回程刘嘉明搭上叮当车,坐在安安稳稳的一层,摇摇晃晃间,甚至还小憩了一觉。
人虽散漫,攥在手里的口供记录本子,倒是始终用双手抓握得牢固。
第296章 .事急从权莫名其妙变警犬…
跳下座驾快乐王子,反手摔上车门,转头踏步,便觉热浪冲面,举步维艰。仿佛整个人被温吞超热的空气凝固在一个巨大的叫做‘城市’的烤炉里,等待烹饪成熟食,便可端上某种更大型生物的餐桌。
家怡擦一把脸,才步行不到1分钟,汗就被逼出皮肤。
与其缓慢行动减少自己的运动汗,不如快跑几步,哪怕多出些汗,哪怕体温会忽然升高,好在可以立即一头栽进警署。
忍几十秒便可冲冷空气澡。
一瞬间,所有热汗都被冷气蒸干,小衬衫又变得清爽。
抬臂嗅一下腋下,没有汗味,家怡便心无旁骛,大踏步直奔b组办公室。
在门口端着茶杯与接线员闲聊的茵姐望着家怡如阵风般掠过的背影,回想方才家怡的小动作,忍不住耸眉叹息:
“刚进警署的时候呢,还是很淑女的。走路步态和神情都很柔和啦,这才一年,就被b组那些臭男人同化……迈步呢,恨不得一步从维港北岸迈到维港南岸啊。”
这都算了,飒嘛!
怎么连臭男人闻汗的小动作也学啊……
茵姐挠头!
“易沙展越来越英俊了,你有没有觉得啊,茵姐?”接线员撑腮看着易家怡背影,挑眸问茵姐。
“啊?”茵姐回神,又顺着接线员的目光去看易家怡。
好像是呢。
今天的十一姐穿着件天蓝色的衬衫,变长的头发扎成个小揪揪,露出脖子耳朵,从后面看格外利落。
衬衫立领在天鹅颈边挺括地张开,肩膀像两条飞机跑道,直直地延伸向手臂,忽然断崖式转折,刀削般的剪裁效果给这个背影增加了凛冽气势。走动时,她肩胛骨偶尔支起,在衬衫上撑出骨骼漂亮的形状,向下的部分却忽然变得空荡荡,令人忍不住遐想那衬衫内盈满空气的部位,到底收束成怎样的曲线。
目光再向下,衬衫蓬松空荡处,又忽然被黑色皮带收紧,明确了那里最细的极限。再向下曲线又忽然弹起,挺翘的部分在行路时不断绷紧或松弛,线条变幻,有令人炫目的美感交错。
还有两条快速交替的长腿,时不时绷起休闲西裤,让人知道这具身体不止拥有最撩人的曲线,更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捏着茶杯的茵姐不知不觉间也将手臂撑在桌台上,手撑着腮,看得目不转睛,直到易家怡拐向看不到的回廊,她才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声。
在她叹息时,耳边几乎同时捕捉到另外两声如出一辙的气声。
一转头,便见警署的两名接线女警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次排观景位,也望着前方回廊尽头,露出遗憾表情。
以前一起偷看穿西装西裤的方镇岳的女警们,发现了新的风景。
三人同时捏起茶杯,同时用拇指压住伯爵红茶茶包的线绳,同时仰颈啜茶。
“阿华,你之前推荐的那家健身房如何?我也想健身了,可以把肩膀、屁股和腿上的肌肉练出来的那种!”
“好哇,晚上我带你去健身房,一起跟健身教练教练喽。健身完,一起去买休闲西裤怎么样呀?”
“不知道易沙展的裤子是在哪里买的,那个衬衫好像也比普通衬衫更挺括诶~”
“我也想把头发剪到那个长度,扎起来马尾不会遮住后面脖子。”
“是啊,要不晚上买完裤子,再去剪头发怎么样啊?穿衬衫的时候,从后面露出脖子好好看啊!”
茵姐身后的两个接线警员叽叽咕咕起来,仿佛忽然成了最亲近的闺蜜。
“……”卢婉茵女士伸出手指,无意识地绕茶包上的细绳,一圈又一圈。
十一要嗅闻腋下,那就让她闻吧;
步子大到像要劈叉,那就让她劈叉吧。
毕竟,英俊嘛……
……
……
午饭大家就在b组办公室解决了,一人捧着一个盒饭,一边吃一边分享自己采集到的信息。
家怡捧着盒饭,右手捏着筷子,趁不需要写字和讲话的时机拨两口饭,还要小心被夹在小指和无名指间的记号笔不要画到自己脸或衣领。
“法证报告确定残留在钟传涛裤子上的液体为米青氵夜。”三福左手举着报告单,右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肉,眼睛却始终盯着报告单上的字:
“但是已经测不出dna了,而且提取物也不够,也没办法确定米青氵夜是谁的。但从提取体液的位置来看,应该就是钟传涛的。”
“死前穿的裤子上有米青氵夜,是不是可以判断凶手很可能就是跟他发生关系的人?至少与她有关。”家怡在白板上已经记录的这一条后面又打了个对号,并补充道:
“钟传涛的妹妹根据对哥哥的判断,也觉得凶手是女人。
“这位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哥哥葬礼,可能要继承钟大志产业的钟传洁,以及蛮牛都觉得太子涛没有什么别的仇家。”
“是的,我采集了十几个与太子涛交集较多的和义公司员工,以及保姆阿姨等的口供,他们对太子涛的评价都不算很坏。基本上可以勾勒出一个……”
gary拿着口供,翻页的工夫忙将嘴里的东西嚼好吞咽,接着继续总结:
香江神探[九零] 第3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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