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穿过街道，朝皇家医院的方向走去。
    手机突然震起来。
    武小德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
    “哪位？”他问道。
    “会所开业，来不来？”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
    换做以往，武小德必然直接挂电话。
    但这一次不同。
    这个声音不久前刚听过。
    是帝国皇帝！
    但皇帝陛下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题？难道自己听错了？
    “您好，您是——”
    “是朕。”
    “陛下，我刚才是自卫！”
    “自卫……朕又不怪你，那是一群恐怖分子，晚点给你颁个一斤重的‘为民除害’奖杯。”
    “陛下万岁。”
    “好了，朕就是问你一声，那些人有没有拿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情报啊……”
    武小德反应过来，心中有些懊恼。
    刚才杀人杀的太快了。
    早知道留下那个为首的家伙，交给皇室，也许能挖出一些他们的情报。
    ——真想把他们都挖出来杀干净啊。
    这样一来，六天后就算自己回不来，兰姐的安全至少有了保障。
    他正这样想着，忽听身上散发出轻微的金属响声。
    那件战甲！
    这是软鳞甲，被武小德当内衣穿着，虽然一开始有点冰，但毕竟现在夏天，时间长了还挺舒服。
    莫名的，武小德就明白了战甲的意思。
    有一些英灵在战甲上呼唤自己。
    “什么事？”他悄声问道。
    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在武小德耳边：“灵魂……都抓了……在鳞片上。”
    武小德呆了呆。
    对啊！
    自己怎么忘记了。
    这件鳞甲具有一个能力。
    它可以容纳亡灵和英灵——
    就连那个死在宫廷决斗里的中级法师，其亡灵都被吸了进去，当成了一次性的试用镜像。
    “陛下您等等啊，我马上给您回话。”武小德连忙道。
    “等什么啊，朕告诉你，那些家伙反对朕，是因为朕能连通和控制万物，掌握一切信息，但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贩子了——”
    “因为朕能识别每一个婴儿！”
    “还有啊，你不觉得这些年治安在慢慢好转吗？”
    “对了，会所的事根本不存在，朕要保证每个帝国子民的健康，这个你懂吧，这都是朕的功劳啊。”
    皇帝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武小德转进一个超市，开了个自动存取柜，把手机扔进去，然后去了洗手间，把门关上。
    一闪。
    他直接出现在一个镜像世界中。
    这里是一个有着各种刑具的牢房，里面用一种黑色的绳索吊着一个个半透明的灵魂。
    那些灵魂的模样，正是不久前刚刚跟武小德战斗的几人。
    当然，还有那个负责说服和指挥的中年男子。
    亡灵之书漂浮在半空，浮现出一行行满是寒气的冰晶小字：
    “你的妖精之甲汲取了刚才死亡的灵魂们。”
    “依附在战甲上的英灵们对这些灵魂进行了审问，最终由一位亡灵法师玩了些折磨把戏，得到了一个有价值的情报。”
    “你是否要跟亡灵法师交谈？”
    “谈谈吧。”武小德道。
    一个身形句偻、满脸死灰色的年轻人，拄着一根法杖出现在武小德面前。
    “你好啊，死亡的主人。”他恭敬行礼道。
    “不必多礼，我可不是什么死亡的主人。”武小德道。
    “你抗拒了必死的命运，觉醒了死亡国度的稀有能力——如果你不是死亡的主人，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称得上这个称呼。”亡灵法师道。
    “你也是亡灵法师，应该跟我是同行吧。”武小德好奇问道。
    “不，我只能朝死亡国度发送一些请求，希望能借助你们这些存在的力量。”亡灵法师道。
    “怎么讲？”武小德问。
    “只有我弄出的祭品、法阵、符文和材料让你们满意了，我才可以借用死亡的力量。”亡灵法师道。
    “原来是项目甲方和乙方的关系啊。”武小德喃喃道。
    他略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你这不已经开始拷问灵魂了么？”
    “灵魂是最孱弱的，其实在死亡国度，想获得战斗的力量是很难的，几乎万中无一。”亡灵法师道。
    “那么，你得到了什么情报呢？”武小德问。
    “老实说，这些杀手都是外围人员，真正负责的是那个跟你谈话的人，不过他也只有一个群号，并且在那个群里没有说话的权限。”亡灵法师道。
    “有群号？这个好，你说我记。”武小德道。
    “934103341。”亡灵法师道。
    “好，记住了，多谢多谢。”武小德拍拍他肩膀道。
    “什么时候也来我死亡的场景走一趟，看看怎么应对那个场面。”亡灵法师搓着手道。
    “回头晚点有空下次改天找机会约个时间我们试试。”武小德承诺道。
    唰——
    他退出了镜像，从洗手间走出来，回到超市门口的自动存取柜前。
    只听那个柜子里还在不断传出一阵阵声音：
    “厉害吧？那都是朕的功劳。”
    “是的，朕不想显的很厉害，谦虚的说，帝国的方方面面朕操碎了心……”
    武小德站在柜子前扫了一下脸。
    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您的柜子已打开。”
    卡——
    柜子门开了。
    皇帝的声音立刻断了。
    武小德将手机拿出来，笑着说道：“陛下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真是我们年轻人崇拜的偶像。”
    “朕刚才听到了开柜子的声音。”皇帝幽幽的说道。
    “不要在意这些，我只是路过超市而已，对了，我找到了他们的一个群号码。”武小德道。
    皇帝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什么？你竟然能找到他们的群？这不可能！”
    “哈？为什么不可能？”武小德莫名其妙道。
    皇帝肃然道：“朕每天要封几千个涉嫌犯罪的群，无论是黄、还是赌、又或是毒，全都是不允许存在于世上的，那些赌和毒统统被朕封了，结果还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群！”
    陛下你这工作有纰漏啊……
    武小德定了定神，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陛下你看怎么办。”
    “现在我们就打入进去，看看情况。”
    “怎么做？”
    “小武，你加群。”
    “他们会发现的。”
    “放心，朕只要知道群号了，就可以帮你直接进入，不会惊动他们任何人，在群里你也是不被看见的。”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我这就试试……”
    武小德输入群号。
    等了一秒。
    一下子就进去了。
    武小德拉了一下成员列表，果然没找到自己。
    真是神奇！
    刚一进来，立刻就看到有人发图。
    那张图上是一个貌似如花、壮硕如熊虎般的比基尼肥婆。
    图片上有一行不断变幻的小字：
    “干掉武小德了吗？”
    武小德捧着手机，咂了咂嘴。
    你要单发这样一行字，其实比什么都清爽，但如果把这行字放在肥婆图片中，那就有点像是肥婆在问这句话。
    听筒里传来皇帝的呻吟。
    “陛下？”武小德试探道。
    “难怪朕一直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摸清了朕的喜——不是，摸清了朕的工作方式，所以用这样的图片来规避朕的搜查。”皇帝以一种懊恼的语气说道。
    只见又一张比基尼肥婆图片跳出来，下面的字换了一句：
    “没有干掉，这小子有点邪门。”
    另一张比基尼肥婆图片加入了讨论：“他的能力，我们所有职业者都去辨认了，没有人看出那是什么。”
    叮！
    手机发出一道响声。
    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目标在东林郡，地点是南城区鱼得水网吧，电竞区22号。”
    “我去找这个家伙。”武小德道。
    “不用，朕已经派人去了，你去第二个家伙那里，他就在首都圣教堂，那里都是他们的人。”皇帝道。
    “好！”
    武小德走出超市，只见外面已经停了一辆车。
    车上的人冲他招了招手。
    竟然是萧白红！
    “帝都的高手里面，他距离你最近，朕刚才出了一笔钱委托他跟你一起去。”皇帝道。
    “好。”武小德走上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汽车顿时发动起来。
    武小德坐在后排座椅上，继续关注那个群。
    只见又一张肥婆图弹了出来：
    “派去的好手都死了，任务失败，我建议将武小德列为最需要铲除的目标。”
    一张张姿态各异的肥婆图纷纷蹦出来，刷在聊天界面里：
    “同意！”
    “同意！”
    “干掉他，剪除皇室的羽翼！”
    “此子不死，必成大患！”
    武小德看着这图，又看着这些想杀自己的文字，只觉得心里有火。
    忽然，他耳边传来了皇帝的痛苦呻吟：
    “啊，受不了，看这个真是让朕生不如死——小武，监视这个群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朕晚点给你颁个两斤重的奖杯。”
    “陛下，那您呢？”
    “朕要换个群，洗一洗眼睛。”
    皇帝的声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