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牧青江微微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可以去当个老师？”
    老师？
    “我任教的大学现在在招聘表演系的老师，你也是学表演的对不对？专业很对口。”
    “我只是本科毕业，当大学老师……至少要研究生吧？”
    不止研究生，海城大学的老师都是博士。
    “可以从导员做起，然后读一个研究生，也是没有问题的。”牧青江注意到有人打量的视线，没有继续深说“要是有兴趣可以课后来找我，我给你规划一下职业路线。”
    说完，牧青江回到讲台上继续授课了，簌簌皱着眉思索牧青江的话，虽然这是好事，但是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
    晚上九点一天的课程终于都结束了，回房间的路上，麟朗突然问“那个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簌簌顿了顿，还是道“就是说我答题答得还是不太好，让我继续努力。”
    “那家伙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要小心，私下里离他远一点。”同为男人，麟朗清楚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培训班，早就去揪人家衣领警告了。
    “我知道了，我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回到房间，簌簌就给刘名素打过去电话，说了今天牧青江的话，刘名素那头沉吟一会儿才道“先别搭理他，咱们就是来学习的，那就好好学习，考不上就算了，来路不明的好处咱们不要。”
    刘名素知道女儿漂亮，所以女儿会受到这种带着诱惑的示好在她看来也不意外，不过诱饵再大也要有人心动才行，她们家还没必要为了工作掉进陷阱里。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更大的诱饵就出现了。
    酒店的早餐是六点供应到八点半，九点正式开始上课，簌簌本身就愿意赖床，早上一起来就八点十分了，急匆匆赶到餐厅准备先吃点东西再回去收拾自己，正要去夹最后一个蛋饼，一个人就先于她把蛋饼夹了起来，这让簌簌忍不住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气，对方是个微胖的年轻男人，看到簌簌的脸之后手一抖，蛋本资源由蔻蔻群药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饼又掉回了盘子里。
    “你，你喜欢吃这个？给你给你……我，我去吃别的就行……”对方磕磕巴巴，涨红着脸三步一回头的回到了自己的餐位，簌簌挺感谢对方的，就把蛋饼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这个时间餐厅的空位其实挺多的，簌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想快点吃完赶快走，结果才吃了几口，让给她蛋饼的那个男人就凑了过来。
    “你，你好……”男人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过来的“我是新宇科技的员工，最近我们公司在招聘公关主管，我觉得你的形象很合适，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看簌簌要开口说话，男人急忙补充“年薪四十万的！这只是初始年薪，等以后还会继续涨的！”
    “……谢谢。”簌簌以前做大明星的时候，时薪都不止四十万了，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当一条咸鱼，公关主管这个岗位一听就不好干“不过不用了，我正在考事业编，比较喜欢铁饭碗。”
    “我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入职以后相当于铁饭碗啊！”男人想要详细的介绍一下公司情况，不过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簌簌往嘴里塞了几口粥“我这次参加的就是考试培训，抱歉，我马上就要上课了，先不聊了哈！”
    急匆匆的赶到课堂，簌簌连回房间整理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了，进教室之前只用手重新拢了拢头发，在耳后扎了个辫子 ，结果一进门，坐在后排的两个女生就一起捂住了脸，发出了绝望的一声“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不施粉黛有不施粉黛的美，又随性又自由，简直纯欲至极了，簌簌自己都不知道，好多女生都偷偷的在学她的穿搭，但是发现这玩意其实真的靠脸，长得好看就算穿着麻袋都好看。
    牧青江的眼神落在簌簌身上的时间也有点长，然后又恢复自如道“簌簌同学，你要不要回去换双鞋？”
    簌簌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酒店的拖鞋，一双莹白的脚被黑色的拖鞋映衬的小巧精致，每个脚指头似乎都在发光一样。
    “……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换！”
    第6章
    两天的时间足够面试班的同学互相熟悉，尤其是对簌簌，一开始大家都觉得长得这么漂亮一定高冷不好接近，后来才发现，这是个软妹啊！而且这个软妹明显不擅长机关这种有固定要求又要发挥自己特色的面试方式，每次答题都答得让牧青江都面露难色，不过牧青江的评价从来都是“非常好，让我们看一下标准答案是什么”。
    “所以，簌簌你更擅长艺术类吧？你这次报的是什么岗位？啊……我不是故意打探的，要是为难可以不用说。”
    询问学员报考的岗位算是一个忌讳，因为都担心对方是自己的对手，会被摸清底细，这个女生也是一时嘴快。
    “没关系，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簌簌笑道“我报的是人最多的那个岗，区纪委的那个。”
    陈朵“……那个岗位只招一个吧？我记得我看的时候应该就有一千多人报名了。”
    “最后应该是两千多人，”麟朗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我记得一开始不是说要报统计局的那个岗位么？竞争还小一点。”
    “我觉得纪委听得好神秘，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簌簌不好意思道“我肯定考不上，就是去凑个热闹的。”
    “不会的，”坐在后面的章江源接话“我倒是觉得你肯定能考上。”
    “哎呀别谈考试了，说起来就揪心，”陈朵继续刚才的话题“簌簌你最擅长什么啊？”
    “我钢琴弹得还行，舞蹈也专门去学过，还有唱歌……”她还学过骑马、高尔夫、跳伞、深潜、滑雪……等等等等，都是曾经当明星时需要的技能，通而不精，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哇……”陈朵听得星星眼“你好厉害，我要是你一定去当明星，才不会回来这里考什么公务员。”
    “海城的生活节奏挺好的。”簌簌最喜欢的就是老家的慢吞吞“而且当明星好累的。”
    “这样吧，”班级里面试水平最高，嘴皮子最厉害的章江源开口“以后我们当考官，随时考你面试题，多说几次你就锻炼出来了。”
    “这个方法好！”陈朵点头“咱们一起进步！”
    别的班级都埋头苦学互不搭理，生怕同行中有自己的对手，三班班级氛围却尤其好，互相点拨对方答题的漏洞——这其中漏洞最多的就是簌簌，同学们几乎是她身上上演大家一起来找茬。
    牧青江也发现了班里同学对簌簌的优待，他原本想要开小灶的想法只能搁置，转而变成了全员性的拔高，出题的魔鬼程度让章江源都有点招架不住。
    “……好累。”晚自习簌簌困倦的揉眼睛，麟朗在一边看的不忍“回去睡觉吧，都十点半了。”
    “可是我还有几个题没想出来思路……”簌簌又打了个哈欠，头脑都混沌了。
    “我给你写出来，你明天背一下就行。”麟朗拿过簌簌的题目“你先回去谁，我一会儿就写完了。”
    簌簌感动的不行“真的啊？那你是不是要写很久？耽误你休息不太好吧……”
    “半个小时就写完了。”麟朗自己的题早就完成了，只不过一直在等簌簌，十来道题他快点做最多也就半小时“快回去休息，要不然明天迟到了又落下课了。”
    簌簌点头，起身的时候正好章江源也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往外走，麟朗不放心的喊章江源“哥们，送簌簌到门口啊！”
    章江源挥了挥手“放心。”
    往房间走的时候簌簌按了按肚子，随口道“我累的时候就想吃炸鸡，以前怕胖都有人拦着不让我吃，咱们这里也不让外卖上来，好馋%”
    章江源没接话，他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簌簌也不介意，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路，到了房门口簌簌才又道“再见，谢谢你送我回来，早点休息吧。”
    章江源微微一颔首就离开了，簌簌先去洗澡，等二十分钟后出来，随手拿出手机一看，就看到几个未读信息，是章江源发来的。
    “炸鸡我放在门口了，记得拿进房间。”
    “随便选了一家，不知道好不好吃。”
    “晚安。”
    簌簌一愣，赶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果然，门边放着一个包裹的严实的外卖袋子，手一摸还有温度，明显刚放下没多久，簌簌拿回房里，打开发现这个店铺的炸鸡就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超级火，平时点外卖都没有骑手愿意接，因为排队的人太多，很容易超时。
    她赶快给章江源发信息“太谢谢你了！你怎么买到的，也太厉害了吧！”
    章江源回复的非常快，仿佛一直拿着手机在等簌簌一样，是跟他本人不相符的诙谐“山人自有妙计。”
    “吃完早点睡觉，明天再迟到就奖励你一个鸡骨架。”
    簌簌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吃完炸鸡，感觉不用担心会发胖真的是太好了——尽管她还属于吃什么都不会胖的体制，但是当初经纪人就是不让她大吃大喝，说重油重盐会变丑。
    现在好了，随心所欲是多么的快乐。
    第三天簌簌没有迟到，而且同学们真的开始了魔鬼式训练——对她的，从早到晚各种难度各种题型疯狂轰炸，牧青江对同学们严厉，同学们就对她严厉，一整天下来，簌簌觉得自己被地狱模式磨炼的真的进步了。
    “不错，现在答题的思路和方法都比之前清晰了。”牧青江在这天的课程结束前点评了簌簌的答题“要继续背诵我强调过的知识点，还有，以后不可以由别人代写作业，真的做不完可以单独跟我汇报，知道了吗？”
    簌簌知道他说的是前一天麟朗帮自己写题的事，脸都红了，应声道“知道了老师。”
    这天十点多全体就都回房间休息了，十点半的时候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簌簌问了一声是谁，没有人回答，她奇怪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门外没有人，只有一个眼熟的包装盒，跟昨天的炸鸡一样。
    簌簌拿回房间打开一看，果然是炸鸡，不过换了个味道，热气腾腾，好吃的不得了，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送的。
    “谢谢你的炸鸡，不过明天不要送了，虽然我说不怕胖，但是这么吃的话真的会胖成球的……”
    章江源很快回复“那你想吃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保证给你弄到。”
    “不用啦，”簌簌回复“太麻烦你了，等课程都结束我请你去吃我最喜欢吃的火锅，超麻超辣！”
    “好啊，是谁家？”
    “城西的三羊家，我请客，随便点！”
    第7章
    章江源还是很听话的，真的再没有送炸鸡过来，不过时不时的门口会突然出现一朵花，一个小礼物，价值都不算高，簌簌不收反而显得刻意，章江源不提自己送礼的事，簌簌只好暗暗记下对方的好意，等培训班结束之后再还回去。
    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不得不说，高强度的学习让簌簌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跟自己妈妈打电话时都一股面试的味道，刘名素跟她抱怨小区里有业主遛狗不铲屎，害的她出门踩了一脚，簌簌条件反射的以为是班级里的同学给她出的面试题，张口就来“养狗这件事要从两方面看，一方面是居民的物质文化水平显著提高……另一方面小区的物业管理水平……还有就是……”
    “我说闺女，”刘名素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会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吧？”
    “不，亲爱的妈妈，”簌簌严肃的回复“我只是以为你是我同学派来的卧底。”
    第七天下午所有课程全部结束，教室里先是欢呼，然后气氛又开始沉重，毕竟考试就像大浪淘沙，有的人可以上岸，有的人只能再战，有人自嘲道“我今年开样子没戏了，牧老师，明年我还来找您上课吧。”
    牧青江没有说自己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而是微微颔首“欢迎。”
    “为了提前预祝大家考试顺利，今晚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
    听牧青江这么说，气氛又活络起来，麟朗问簌簌“簌簌，你有没有想吃的？”
    “这……”簌簌想说吃火锅，但是三羊家有点贵，这么多人去几千块钱垫底，还没等她想一个合适的地点，章江源突然开口道“吃火锅吧，城西的三羊家就不错。”
    簌簌脸上露出讶异，牧青江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可以。”
    下午的时候学员们就可以收拾行李退房了，簌簌还是那个行李箱，依旧被麟朗拖着，三班的二十来个人订好时间，分别前往火锅店，麟朗原本想打车的，被牧青江拦住了“那边挺远的，坐我的车吧，打车不好打。”
    麟朗不太想上这位老师的车，但是牧青江说的没错，他打车信息发出去好久都没有车子接单，而且簌簌已经早一步点头了“那谢谢老师。”
    牧青江绅士的给簌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笑道“坐前面舒服一点，请。”
    簌簌笑眯眯“谢谢老师。”
    上了车，牧青江还在时不时的跟两个人搭话，主要的搭话对象当然是簌簌，听得坐在后排的麟朗牙痒痒，忍不住插话“簌簌，我搜了一下，三羊家火锅挺辣的，你能吃得了辣么？”
    “……其实我超级喜欢吃辣。”只不过吃完就容易胃疼，所以经纪人始终拦着不让她吃“是我上次跟章江源聊天的时候提起想吃三羊家了，所以今天他才说出来的，老师，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还担心你不每日更 新，来抠抠群：药物而二起屋耳爸以喜欢，准备好再单独请你了呢。”牧青江开车很稳，话里带着揶揄“上次我说的考研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簌簌你要考研？你不想直接工作了吗？你想考哪个学校，要不然我们一起考吧？”麟朗又凑了过来，说的很急切。
    “……我不想考研，”簌簌充分表达自己想当咸鱼的愿望“考研还要努力学习，我不想再过一次高三了，就算考上了能去当老师，当老师还要考职称，还要管学生，太累了，我就想找个安逸的地方，有工资就行。”
    这话表达出来的意思有很多，牧青江试探的问“那以后你可以当个全职太太，找一个经济实力强大又爱你的老公，这样工作都不需要了，不是更好？”
    “不不不，”簌簌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想结婚。”
    “……火锅你喜欢吃什么？”牧青江直接把话题转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一会儿还是点个鸳鸯锅吧，吃太多辣的晚上会不舒服。”
    麟朗也沉默了，完全没想到簌簌竟然是个不婚主义者，不过没关系，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男追女虽然隔层山，但是滴水石穿嘛！
    等到了火锅店，已经有几个面试班的同学等下门口了，牧青江停好车走过去问“怎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