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忙自己的事去。”
顾庭简长叹了口气,“老靳,你安抚一下刚才开会的员工,让他们放心,按部就班进行就行。”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可邵总那边……”靳明也知道,现在顾庭简无权无势,说话不管用了啊。
“我来想办法。”顾庭简说着便推门进去。
坐在外间的于绚见他进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个劲地朝他挤眉弄眼,顾庭简好一阵才看清她比划的动作:“没吃药”。
顾庭简挥手示意于绚离开,关了灯,又走到窗边将帘子降下,而后才绕到一言不发的邵谦身旁,不由分说地将他抱了起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双唇抵着他的额头,轻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安抚。
邵谦褪去了方才的亢奋刻薄,整个人呆滞得像个木偶,既没有迎合,也没有反抗,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枯坐在顾庭简怀里。
体检报告里不包含心理评估,但顾庭简从他吃的药里能猜得出来,他得的应该是双相情感障碍,亢奋的时候思维敏捷、攻击性强,就像刚才开会时那样争强好胜又盛气凌人;低落的时候迟钝麻木、六神无主,就像现在这样。
顾庭简本以为,自己都回来了,邵谦的病很快就会无药而愈。
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邵谦已经陷得很深了,不过是强撑着不想让身边人看出来。前段时间,估计是每天躲着自己按时吃药,才没露出端倪。
其实挺讽刺的,当年被背刺的人是他,后来想不开患上病的反而是邵谦。
顾庭简心想,邵谦大抵也是有良心的,不然又何至于因为愧疚而不安如斯。
天色向晚,拉了窗帘的办公室光线晦暗,倒是生出一种阴雨天才有的舒适感来。
过了一阵子,顾庭简才小声问道:“是不是我昨天绑了你又用鞭子抽了你,你心里不舒坦?”
邵谦不答,只有眼睛眨了几下。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你别老跟我吵,下手也不重啊。”
邵谦无动于衷。
“好好好,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顾庭简从善如流地说道。
他说着便将邵谦的衬衣下摆从后背掀了起来,仔细检查过后才放了下去,声音低沉地在邵谦耳边哄道:“红痕都消了,还不消气?实在不行,回头让你打回来。嗯?”
邵谦微微侧头看向他,眼里却仍是漠然。
顾庭简见他总算有点反应,便接着劝道:“答应了?那把药吃了,好不好?”
邵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艰难地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刻意隐瞒的秘密被揭开,像是保护的外壳被强行撬开,柔软的内里被放入一粒沙子,刺得他浑身发疼。
“我在乎你啊。”顾庭简坦然道,“我既然回来了,你什么情况,我当然会了解清楚。”
邵谦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突然呼吸急促,却说不上任何话。
顾庭简忙站了起来,“药在哪个抽屉啊,你赶紧给我指一下,我给你拿。”
邵谦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自己撑着走到桌子边,抽出键盘托,在上面拿出一个药盒,打开后再里面取出一打五颜六色的药片,一块儿吞了下去。
吃了药,又喝了几杯水下去,邵谦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生动些了。
“好点了?”
邵谦点了点头。
顾庭简扶着他又坐了下来,仍是十分亲昵地将他揽在自己怀里,语气却带了几分责备,“邵谦,你现在状态很差,你心里有数吗?”
邵谦似乎是回过了神,低头道:“就今天一天……”
“你这两三年下来,撑到极限了吧?”顾庭简柔声说道,“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尽快把所有工作交接了,然后停下来休息,好不好?”
“不行!”邵谦这次十分坚决地拒绝道。
“听话,你不能再强撑着了。”顾庭简耐着性子劝道,“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那时我只想让你回来。”邵谦突然情绪激动道,“你看每天路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哪个不是在强撑着维持着生活的运转?但若是连这点强撑着的目标都没了,人就彻底散了架了。”
“怎么会呢?你当然可以停下,你不需要不间断地用工作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顾庭简体贴地说,“我刚出国的那段时间也这么想过,想证明自己,就为了推翻你对我的嘲讽,可这种想法是病态的。何况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邵谦凄然地望向他说道:“顾庭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配不上你的喜欢。我很害怕你其实早就对我没有感情了,你现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出于某种人道主义的关怀,但本质上,你还是把我当成累赘,随时都想着离开。又或者,你只是想架空我,然后光明正大地拿走我从你这里抢走的一切。”
顾庭简双手扶住邵谦的肩膀,“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极端。我没那么卑劣,也没那么高尚!我要是不想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正眼瞧你。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跟别人好,我会带着另一半来你眼前炫耀,我会得意洋洋地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样子,祝福你一辈子孤独终老。可我没有!”
邵谦身体发颤,急着想要瑟缩进顾庭简的怀里,寻求一个温暖的庇护,却被对方给牢牢按住了。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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