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没人知道那珠子是什么玩意,他们也不好对别人说明来历,导致不便打听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有什么作用,结果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情况?
牧傲铁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自己没事吧?”
珠子不珠子的都是其次,突然一下吸入这么多邪气,也不知对人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庾庆仍摇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没事,邪气都进了这里面。”示意了下衣服里面的坠子。
乔且儿与他是经常赤条条相见的,自然知道他衣服下面的那颗坠子,以前也没当回事,今天真的是难以置信了,也忍不住问了句,“那到底是什么?”
庾庆苦笑,“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我说是我捡来的东西你信么?”
捡来的?乔且儿将信将疑,这种东西能随便捡到?
南竹觉得没必要继续这种不方便的话题,当即招呼道:“别傻了,出事了,还发什么愣。”他带头跑了出去。
于是其他人也跟着跑了。
说实在的,几人在打斗意识方面的紧张态度,差了别人还真不止一点点,宁朝乙等人早就追杀去了,他们现在才磨磨蹭蹭而去。当然,也是知道已经有人去追了,但一开始的反应上也确实是差距蛮大的。
等他们找到人时,只剩下了贼鸳鸯夫妇守在了一处地洞口。
洞口之前有一处堆砌装饰物,如今崩了一地,只剩一处黑漆漆的洞口,可见吴谢山逃的紧急,顾不上小心掩饰洞口。
“怎么回事?”追来的庾庆等人免不了一问。
聂品兰沉声道:“还用说么,那位二庄主逃进了密道,宁先生和陆星云母女追去了。”
这里话刚落,地洞里传来了动静,搞的几人迅速拿起武器警戒,庾庆手中的黄金戟分外显眼。
然冒头出来的却是陆星云母女,宁朝乙随后也出来了。
聂品兰见母女两个脸色不太好看,当即问道:“怎样?”
宁朝乙摇头,“这山庄里面的每条路都跟地道差不多,钻进去追到正路上去了,岔路又岔路的,我们也不熟悉地形,遇上岔路就犹豫一下,也不知被他跑哪去了,追丢了。”
追丢了都是其次的,这次轮到陆星云来质疑了,“聂品兰,你不是已经制住了他吗?为什么他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运功施法?”
提到这个,众人立马以狐疑目光盯向了聂品兰,人陆星云说得没错,也的确是可疑。
“我……”聂品兰凝噎,旋即叫屈,“我确实在他身上下了禁制,而且是下了好几重禁制,是把住了他的脉下禁制的,就算是个妖修也被制住了,谁知他突然就能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怀疑我跟他是一伙的,不会怀疑是我故意放了他吧?”
听她这么一解释,众人又有所思。
宁朝乙抬手打住,让不要争了,“这事确实蹊跷,你们也看到了,这位二庄主露了邪性,冒出了一身的邪气,明显和正常的人或妖不同。看样子,他之前不是不能逃,而是不想逃。”
南竹呲了呲牙道:“乖乖,这二庄主是趁机打入我们内部,是想趁机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这是把我们的底给摸了。”
聂品兰惊疑,“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我亲眼看到陆星云一剑刺穿了他胸膛,伤成这样还能从宁先生手下逃掉,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南竹点头,“确实不像正常人,确实透着邪性。”
陆星云忽冒出一句:“之前还怪我不该出手,看到了吧?若不是我出手刺他一剑,再让他继续潜伏下来,一旦被他突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说的众人好无语,大家心里都清楚,你那哪是什么刺一剑的事,吴谢山若是不逃,你能只刺一剑就罢了?恐怕刺个七八十来剑都是有可能的,哪怕是死了都有可能被你剁开了。
然而毕竟是没发生的事情,众人都不好说什么,反正经由此事后,都感觉这女人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表扬她的话也没人能说出口。
宁朝乙盯上了庾庆手上的戟,“既然这位二庄主在使诈,有能力脱身还老实交代出山庄的宝贝,这根本就说不过去,看来林兄弟判断的没错,这只戟确实是假的。”
南竹嘀咕了一句,“不知这戟能卖多少钱。”
众人目光也都落在了黄金戟上……
一条人影从一口山体洞窟内飞射而出,落在了三庄主吴和运身边,正是脱身逃离的二庄主吴谢山。
见他归来,吴和运松了口气,又见到他身上伤口,顿关切道:“你没事吧?”
吴谢山摆手:“我没事,老大呢?我有重要情况告知。”
“老大去了村里那边,你看,回来了。”
看向村庄的吴和运挥手指去。
吴谢山顺势看去,果然看到了大步而回的吴刀。
村庄明显出现了异动,留村的村民正把一些马匹从圈养的马厩里牵出来做准备的样子。
这是个有点奇怪的村子,甚至对整个裂谷山庄的大多数人来说,这里基本上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不过毕竟还要与外界交易,以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所以除了三庄主偶尔会带人去外界和外面人接触外,其他人,不管是村民还是山庄的修士,一辈子都难得与外人打交道,偶有的新媳妇娶进门是村民少有的与外人接触的机会。
当然,也不太容易娶外人,这里的庄民还是挺骄傲的,就因为个吃穿不愁,外面经常会吃不饱肚子嘞。闲暇时,村民们聚在一起经常谈论的便是外界的饥荒是什么样的,为了维持生计有多难,听外来媳妇讲路边经常有饿死的枯骨。
而山庄里的修士,都是从庄里资质好的小孩中选拔出来修行的,成年后娶的也基本上是庄里的女人,所以父母家人都在这里。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基本上就是在这里轮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代又一代人生存在此,生活也算是平静。
总之,没有山庄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违规者也逃不掉,不管往哪逃,总能被追回来,然后就接受处罚。
不太与外界接触,自然也就没什么恩怨。
村中出来的吴刀,显然也是看到吴谢山回来了,遂快速飞掠而回,见面便问:“没事吧?”
吴谢山:“没事,本来还想留那边多打探点情况,或者伺机而动,谁知碰上了个疯女人,二话不说就拿剑捅我,简直有病,我实在是绷不下去了,只好脱身回来了。”
吴和运不解,“疯女人?哪来的疯女人?”
吴谢山:“就那个陆星云。”
吴和运回忆着说道:“我怎么感觉那女人的性子还挺温婉的?好好的,二话不说拿剑捅你干嘛?”
吴谢山嗤声道:“别提了,果真是冲戟来的,我遵祖训,把黄金戟指点给了他们,这帮有病的家伙,居然怀疑黄金戟是假的。明明是真的,他们却怀疑是假的,让我到哪说理去?就因为我交代的太坦诚了,便认为我在说谎,那女人就直接下杀手了,我不逃还等他们把我给剁了不成?”
大庄主和三庄主都有点懵懂的感觉。
晃了晃神后,吴刀沉声道:“好了,回头慢慢说,先不管了,先把剩下的人手召集起来,立刻走人。”
“走人?”吴和运不解,之前这位才纷纷把人马散布在了四周做眼线,现在又要撤回来走人是什么意思,当即问道:“去哪?”
吴刀:“跑远点,躲起来,惹不起,躲的起。”
吴谢山忙阻止道:“老大,不用跑,我有情况告诉你,那帮家伙虽是冲戟来的,却压根不知戟的真正秘密,只知戟藏着秘密,只知解开了秘密就能发财,不是我们想象的有什么背景。还有,先来的四个家伙和后面来的六个压根不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可以反击,把这些人给灭了就没事了。”
“不知道戟的秘密?”吴刀沉吟思索嘀咕着,复又回头看向了村庄方向,眼中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断然道:“不管了,立刻召集人手走人!”
二庄主和三庄主一脸惊讶,吴和运:“为什么呀?”
吴刀朝村庄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剩下的事有人自会处理。”
二庄主和三庄主看去,旋即明白了点什么,目中神色一凛,立马不再多言了。
“我去召集人手。”吴和运扔下话就走了。
吴谢山则疑问道:“想跑人,带着那么多村民可跑不动。”
吴刀:“村民不管,留这。”
吴谢山大惊,“下面大多人的家人都在这里,让他们知道了怕是会有意见。”
吴刀:“所以只管走,不需要告诉他们原因。”
吴谢山凝噎无语,最终也只能是默默点了点头。
第378章 今夜无月
当吴和运把所有散出去的人员都聚集齐了,没有任何的留恋,一群人赶去村庄,爬上了准备好的坐骑,就此一溜烟的隆隆疾驰而去。
难得看到这样的场面,田地里干活的村民纷纷直起身来张望。
他们不知道庄里的这些修士这是要干什么去,总之目送之后又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同样的,除了三位庄主外的其他修士也不知道要去哪,要去干嘛,没人告诉他们。
躲在山体洞窟内的人正悄悄看着这一幕,亲眼目送了那些人的离去,都被裂谷山庄的行为给搞迷惑了。
走了?是真走还是假走?还是想诱他们出去?
对手的行为越诡异,如今成了一伙的庾庆及宁朝乙等人则越发警惕。
高度戒备着,怀疑裂谷山庄是在玩什么假动作,怀疑是想麻痹他们然后玩偷袭。
明摆着的,这里是裂谷山庄的老巢,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让裂谷山庄的一大群人弃巢而去,何况还有那么多普普通通的吴姓族人在,身为同族,总不能扔下族人的性命不管吧。
一群外来客担心外面有埋伏,不敢轻易出去了。
同时也担心裂谷山庄的人会经由密道钻进来,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裂谷山庄在此立足多年,这么多山洞都挖了,挖一条密道算什么,很正常。
为了防范这一点,庾庆特意选了个最佳的位置,也是个下风口,还让牧傲铁去打烂的庙堂弄了几捆供香来。他点了供香插在下风口,然后守在那观察,一旦有人靠近来到,他能及时察觉。
宁朝乙等人自然是跑来看过,见他盘膝打坐,前面还插着供香的样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问不清楚也就没有多问,好像对庾庆等人还挺放心的。
一伙人守在山窟里面悄悄观察,悄悄等待,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又从下午等到傍晚,等到了干活的村民回家,等到了家家户户炊烟起,然后等到了天黑。
今夜无月,只有漫天繁星,山体洞窟内黑乎乎一片,不见任何亮光,联合成伙的九人静默在黑暗中。
反倒是村庄那边,家家户户的灯火令这荒凉地带浮荡着温暖生机。
戈壁地带的夜晚,温度急剧下降,靠在一处洞口的宁朝乙回头,看到南竹和牧傲铁走开了,伸手进随身的小收纳袋里摸出一枚萤石,放在身前,把玩在手中。
好一阵后,对面的葡萄田地里也出现了一点光点,闪烁一阵后便消失了……
村口,旗杆上的旗帜在夜幕下飘扬,下方堆砌的台阶上,脏兮兮的老头坐在那,坐在黑暗中吧嗒着旱烟。
脏兮兮的老头略偏头,看到了山体一处洞口出现的亮光,继而又慢慢偏头看向了葡萄田地,口中的旱烟继续吧嗒着,阵阵烟气在繁星下飘散而去,烟锅里的烟丝不时在黑暗中红光闪烁,倒映在他浑浊的双眼中……
去庾庆那边嘀咕了一阵的南竹和牧傲铁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一直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去找了庾庆做商量,庾庆的意思是,就算要搞什么也要等白天,这大晚上的被人埋伏了都不知道。
两人想想也是,只好回来了,他们两个负责在宁朝乙这边跟大家一样警戒,免得他们那边有偷懒的嫌疑。
见他们回来了,宁朝乙也转身回头,走到了贼鸳鸯夫妇跟前,“你们夫妻两个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摸黑查探一下?”
夫妇二人陆续站起,聂品兰道:“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隔壁窗口盯着外面的陆星云母女朝这边看了眼。
南竹当即出声道:“这个时候跑出去查探,会不会有点危险?”
宁朝乙:“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危险也是我们危险,摸清了情况对你们也有好处,你有什么好怕的?你们继续盯着,我们去转转。”不由别人做主,转身就走。
贼鸳鸯夫妇跟上时,朱宽镇与牧傲铁擦肩而过,两人同时回头互相看了眼,光线不好,只能朦朦胧胧看清对方的表情。
南竹注意到了,感觉有点好笑,他发现这两位都是不爱说话的人,尤其是朱宽镇,至今为止好像从未听他正儿八经说过一句话。
半仙 第3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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