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与楚白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冲着楚白微微一笑:“以及,对季沉的命令阳奉阴违是需要承担风险的,而我只会为那些我认为有价值的事承担风险。如果你们无法提供给我我所预期的价值,那么很抱歉……”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言下之意却相当明显。楚白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冷冷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就好。”wrath朝着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大门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汹涌的人潮之中。
楚白走到不远处的洗手台镜子前,盯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思考片刻后,转身朝不远处的一家零售店走去。
“劳驾。”他垂下眼,手指点了点柜台,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给我拿包香烟。”
邢司南走进病房的时候,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地弥漫着一股烟草特有的苦涩味道。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病床——病号楚白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他低着头,黑色的头发紧贴着他的颈侧,末尾处露出一点点白色。邢司南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几步走到病床前,弯腰撩开楚白的头发——一截白色的绷带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邢司南拧眉道,“怎么回事?”
“哦……那个……”楚白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到邢司南脸上,短暂地对视了两秒,又很快低下头,含糊其辞道,“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烫到自己了。”
邢司南气极反笑,一时不知道该先质问他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摸摸学会的抽烟,还是先质问他人要怎么抽烟才能让香烟烫到自己的脖子。他忍着怒气道:“抽烟能烫到这儿?你还不如说你出门不小心磕到脑子了。”
楚白思考了一下,居然认真反驳道:“磕脑子也磕不到这里吧。”
“形象的比喻罢了。”邢司南道,“要不是磕到脑子,你能编出这么扯淡的借口?”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嘶!”
楚白抬起头瞪着邢司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你有病啊”四个字给咽了回去。邢司南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默默将手从他的绷带上移开了。
几秒后,他咳嗽一声,强行转移话题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没必要让你知道。”楚白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平时很少碰它。”
“那这次是怎么了?”邢司南在他床沿坐下,非常自来熟地“啪”一下合上了他的书页,将书随手放到一边后,握住他的手,“心情不好么?”
“有点。”楚白沉默几秒,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想起了太多以前的事情了吧。”
邢司南注视着他,没开口,无声地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他的胸膛宽阔、坚实、温暖、有力,一如往昔。四面八方都是邢司南特有的气息和雪松森林的味道,楚白犹豫一瞬,卸了力,将脸深深埋在了邢司南的胸口。
他听见邢司南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上面传来,与此同时,邢司南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顶:“……适当地发泄压力是件好事,不过,想要放松,可不是只有抽烟这一种方式。”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我这里还有一种更好的解压方式,你要不要试试?”
楚白怔了一下,有些迷茫地抬眼看向邢司南。下一秒,邢司南低下头,将他的嘴唇覆盖在了楚白的嘴唇上。
楚白:“……”
大概是顾及到他的身体,邢司南这次破天荒地只是浅尝辄止了一下,很快便松开了他,而后暗示性很强地用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
“明白了么?”
楚白:“……”
他一点儿也不想明白。
邢司南冲他勾了勾手:“没抽完的烟呢?”
“……”楚白犹豫几秒,拉开旁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包烟,随手抛给邢司南。邢司南打开检查了一番,发现只少了一根之后,表情略微缓和了一点。
他将烟盒翻到正面,仔细端详了片刻上面的文字,嗤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有够勤俭持家的——怎么来的?”
楚白小声道:“……楼下买的。”
“楼下?”邢司南看向他,目光和声音重新又变得严厉起来,“你还下楼了?医生不是说让你不要随便走动么?”
“医生也说过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恢复……”
“适当的运动,”邢司南看着他似笑非笑,“是指某些人下楼只是为了买包烟然后把自己烫伤这件事么?”
楚白:“……”
最后,他只能有气无力道:“如果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奚落我,那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邢司南哼了一声,握紧了他的手:“有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别落那么多把柄在我手上。”
楚白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好默默拉高了被子,闷声闷气道:“……劳驾,我要休息了。”
邢司南满脸都写着“你骗鬼呢”,但看着楚白病恹恹的脸色,他还是退步道:“……你最好是真的要休息了。”
楚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邢司南失笑,凑过去,摩挲了两把他后颈上格外凸出的那一小块椎骨:“我加班加点工作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抽出点空过来看你一眼,你就这态度?”
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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