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锦川的伤也不似他说的那般无所谓,天快亮时又发起了烧。
身边已经没有退烧消炎的药了,外面如今追查得又紧,未免闻锦川他们暴露踪迹,庄羽斓自告奋勇出去买药。
“家里找我左不过是打问认识的人,远没有你们这般受制,就算被发现也不过被带回去,还是我去吧。”不等几个手下再犹豫,庄羽斓已经乔装改扮好了。
“可是少爷如果醒来见不到您……”手下想了想,一脸苦大仇深。
“他还昏睡着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再说你们几个手脚健全的还拿捏不了他一个病号?”
手下闭了嘴,只觉得心里苦。他们倒是能架得住人,可少爷那脾气发起来,属实叫人有些头大。
然而眼下也不能再顾许多,当以闻锦川的伤情为先。
庄羽斓顺利买到药,一路都小心谨慎,特意绕了两条路才回到住处。
这个时候闻锦川还没醒,庄羽斓交代众人不必告知他出门的事,省的他又秋后算账。
闻锦川吃过药后好了些,却也因此更显虚弱。
住所里的米面是之前添置的,别的东西也没有,一个白萝卜两把小青菜还是庄羽斓顺路捎回来的。
闻锦川如今已经没什么味觉了,喝着白粥只分得清冷热,他看庄羽斓碗里跟自己一样,垂了下眼道:“等晚些时候我叫人去弄点鸡鸭鱼肉来。”
“暂时还是别折腾了,这也挺好。”庄羽斓赶紧摇头,“倒是太清淡了,没什么营养,对你恢复也不利,河上那边什么消息?”
“锦城的风声一样紧,得找机会出去碰头。”
庄羽斓听罢眉头皱起,她出去那阵也能明显感觉到锦城的守备比之前严,怕是毓都有人跟这边的军警有联络。
“我看锦城已经开始戒严了,怕是不好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听到的啊。”庄羽斓说罢猛地反应过来,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他们买药回来时打听到的。”
“庄羽斓。”她一惯不会撒谎,在闻锦川面前更是什么心思都藏不住,闻锦川当即听着不对,连名带姓喊她时带着威胁。
庄羽斓懊恼地嘤咛一声:“好啦……是我出去买药的时候听到的……你要发脾气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要不是为你我也不用出此下策嘛!”
闻锦川看她捂着耳朵皱着脸,就算再有脾气又哪里发得出来,朝她伸手,“过来。”
庄羽斓看了他一眼果断摇头,“我不过去你又要找我算账。”
“不算账,你这不为着我么算你什么账?过来让我亲一口。”
庄羽斓将信将疑,看了半天他恳切地眼神方才挪过去,被他一把抓到怀里,啵啵两声响亮的声音逗得她笑出声,只是不及说话又被他转而炙热的深吻吞没。
说是不算账的人,这会儿吻起来总带着股霸道劲儿,庄羽斓挪开嘴唇喘气还被他抓回去,着实有点受罚的意思。
“出尔反尔,再不信你了!”庄羽斓肿着嘴巴给人一拳。
“我哪里出尔反尔了?怎么我亲你对你来说等同于算账?这么不待见我?”闻锦川洋装恶狠狠的,抓着她占了不少便宜。
庄羽斓被他反将一军,哑口无言。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庄羽斓一心只想着跟闻锦川走。他们藏在住所这几日,庄羽斓不断听着外面的局势变化,那种抛却一切的勇气忽然淡了下来。
闻家父母身死虽说跟她爸爸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绝情寡义见死不救已是事实,她跟锦川真的还能好好在一起么?
庄羽斓自问在闻锦川面前是愧疚难当的,假若哪一天锦川要因此而报复庄家,她甚至没有理由阻挡,可她身为庄家的女儿同样无法坐视不理。
“锦川,你恨庄家么?”庄羽斓忍不住小声又担心地问道。
原本安闲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庄羽斓许久才听到闻锦川的声音:“我知道这很难平衡,但我不想纠缠那么多了,羽斓……你来就当是庄家的赎罪吧,一辈子都与我绑在一起,好不好?”
庄羽斓看着他漆黑的眼神,手指匀了匀他的眉尾,低下头贴向他,回了声“好”。
闻锦川的话多少让庄羽斓放了心,说来也有些可笑,庄羽斓居然无比庆幸他爸爸只是见死不救而非落井下石,虽然两者都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起码她和闻锦川之间还没到了生死难见的地步。
可就在庄羽斓如此想的时候,锦城的风向也一变再变,从打探回来的口风当中,庄羽斓知道庄家也已参与了进去。
她不清楚这是否父亲逼她回去的手段,但显然她跟着闻锦川只会成为他的拖累,甚至暴露出他所有的弱点。
庄羽斓知道闻锦川一定不会同意她回去跟庄家谈判,只能装作没听到这些事。
锦城的戒严日渐收紧,闻锦川一行人迟迟联络不上河上的接应,着实要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要不让我去试试?现在夜里戒严比白日都紧,你们根本无法行动,我再乔庄改变一番,去找明珠借她的身份出城一趟。”庄羽斓见闻锦川眉头一皱,当先压住他的胳膊,“还是那句话,我就算被发现也是要不了命的,若能与河上汇合你的行动也不会如此受限,再来接我不迟。”
“庄小姐说得不错,我们再等下去只能困死锦城,少爷……”
众人七嘴八舌地苦劝,闻锦川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又架不住庄羽斓的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若送到消息你便留在那里,等我出城一同去河上。”
庄羽斓忙着点头,心里想着只要将他弄出城怎么都好说。她想抱万全之策,这厢找楼明珠帮忙出城递信后,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原本计划。
庄家显然已经排查过楼明珠这里,一直派人盯梢,庄羽斓的踪迹很快就被发觉。
庄父看她的神态仍像是小时候偷跑出去看灯会一样,只怪怨她的不懂事。
“胡闹也够了。”
庄羽斓的心中莫名有丝酸涩,她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就不能有个完满的结局,疼爱女儿的父亲,精明的商人,仗义的朋友,完全是可以兼得的。
庄父看她沉默不语,也不忍再训,叹了声气苦口婆心道:“羽斓,爸爸只是不想你跟着闻锦川去受苦,无羁会式微已是大势所趋,如你所说庄家都是靠它起的,树倒胡松散,仅凭庄家一己之力又能挽回什么?难道你想爸妈也跟着去陪葬?”
庄羽斓抠着垂在身侧的手指,默了片刻抬头,“可您不该联合毓都那些帮派对付锦川,庄家的手上怎么能沾闻家人的血?”
“跟闻家我都巴不得两清,又怎么会去招惹那些帮派,我让人四处放出消息还不是为逼你回来。”庄父深谙女儿的性格,如今闻锦川又栖身锦城,毓都帮派跟锦城军警联合抓人,闻锦川出不去女儿必定会来求他。
大概是闻家夫妇的死让庄父的良知醒了那么一瞬,又或是庄羽斓的求情让他动容,庄父没有倒戈,但退婚一事仍旧是板上钉钉。
然而眼下庄羽斓也顾不得这些了,闻锦川的伤情需要恢复,困在锦城最后还是个死。她深刻明白无论自己说得再动听真诚,这决定对闻锦川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她觉得自己就是个食言而肥的小人,上一刻多么坚定地说着生死相随,这一刻却只能是抱歉。
她甚至有些害怕再见闻锦川,想他知道的那一刻会不会也同样恨她。
(又写偏了,卡卡的╯□╰)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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