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挽闻言小声道,“我已经被毒药毒坏了脸,笑不出来的。”
蓝凤面色微变。
顾南挽见状,连忙继续道,“爷爷已经去为我找解药了,姑姑你不必担心。”
顾南挽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执念,她早已习惯了现在的模样。
蓝凤叹了口气,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却是忽的小声问道,“ 喜欢引玉吗?”
顾南挽看着她一脸的好奇,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她摇了摇头。
却见蓝凤目光有些闪烁,她转了转顾南挽的发丝,却是再度问道,“ 那喜欢那个黑衣服的?”
顾南挽瞬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昏暗的房间内。
只见一只脸盆大的小白虎静静地趴在被窝中,他的肚皮下埋着两颗圆滚滚的蛋,这被子中还残存着顾南挽身上浅浅的暗香,他只觉得那股躁/意又再度自小腹上涌,甚至,他连孵蛋都无法静下心来。
昨夜那只是他诓骗顾南挽的借口。
他并没有发/情。
他向来便不是个好人,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无论是暴力胁迫亦或者是诱哄欺骗。
那小白虎微微翻了个身,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床顶,他明明在这被褥之中,却能清晰地听到周围各个房间的声音。
尤其那蓝凤还是个大嗓门的,哪怕隔了八百里地,都能听到她的说话声,戚无宴眸光闪烁,难得的没有忽略这些声音。
那几个老凤凰好不容易走了,却又多了一个蓝凤凰和引玉。
烦。
戚无宴微微翻了个身,抬起爪子拨了拨两枚蛋,直到他听到蓝凤压低声音所说的话时,他的圆耳瞬间竖了起来,他的爪子下意识地,有些不耐烦地扒拉着柔软的被褥,那珍贵的被褥在他的爪下寸寸撕裂。
那喜欢那个黑衣服的吗……
他的瞳孔一缩,毛绒绒的尾巴有些紧张地缠上了床柱。
半晌,她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于遥远的房内缓缓传来,“不喜欢吧。”
琥珀色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原本精神抖擞的尾巴,此刻亦是有气无力地搭在了床沿,一对翅膀亦是耷拉了下来。
戚无宴有些失神地看向毛绒绒的爪子,心间空荡荡的一片,他的识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周围的那些喧嚣似是从他的耳边散去,他的耳际,唯有那一句不喜欢吧,宛若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小白虎静静地趴在那两枚蛋上,眉眼微垂。
房内一片死寂。
忽的,他的目光一转,他似乎能察觉到一道微弱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蛋壳,安慰似的,悄悄地贴在了他的爪子上。
作者有话说:
大脑斧:)
第54章 矜持最无用。(一更)
矜持最无用
随着那道微弱的气息隔着蛋壳, 缓缓地贴在他的爪子下。
戚无宴的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琥珀色的瞳孔一缩,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爪子, 毛绒绒的尾巴瞬间绷紧,他的身形僵硬, 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就怕惊扰到那微弱的气息。
他可以察觉到,那道微弱的气息缓缓地贴在他的爪下, 随即, 轻轻地敲了敲蛋壳,蛋壳里亦随之传来微弱的声响, 在这并不寂静的夜色中, 却格外的清晰。
那道气息缓缓地游走在那蛋壳内,似是好奇地打量着蛋壳内的一切, 蛋壳外, 那毛绒绒的爪子亦随着那道气息缓缓地游走。
忽的, 那道气息又猛地收了回去。
戚无宴屏住了呼吸, 他的胸口似是被小老虎的爪子抓了一下一般,不疼,却有些说不出的痒,他可以隐隐察觉到, 那来自血脉间的呼唤,这是他与顾南挽的孩子, 他的瞳孔微缩。
他微微伏下身,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蛋, 他试着拍了拍蛋壳, 然而, 内里却仍是一片寂静,那蛋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那道微弱的气息似是凭空消失一般,再没有给他半分的回应。
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戚无宴目光转了转,再度伏在了那两枚蛋之上,他伸出爪子将那两枚蛋往肚子下面捆了捆,目光落在顾南挽所在的房间,心底却是再度有了主意。
只见那小白虎的身上泛起一道浅色的光晕,待那光芒散去,只见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面无表情地立于房中,戚无宴将那两枚蛋揣入袖中,察觉到顾南挽所在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声响之时,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门。
下一刻,他的脚步微动,却见一道蓝色的身影静静地立于顾南挽的门前,引玉的面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手中端着精致的糕点,正与顾南挽和蓝凤说着话,二人的身形落于昏暗的光影之下,有些说不出的和谐。
引玉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木盒,放到了顾南挽的面前,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这是先前答应送你的,一直没能找到你,便一直没送出去。”
顾南挽闻言接过了那木盒,她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保存的极好的一株万叶草。
顾南挽看着那万叶草,目光有些闪烁。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立于暗处,神色凉凉地看着几人,落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只觉一股莫名的情绪自他的心底涌现,他的心底莫名地有些涩意,令的他整个人都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戚无宴沉默地看向自己的指尖,须臾,高大的身影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消散于暗处。
………………
一巷之隔。
白落雨强忍着心底的怒意,直到回到房间后,她才瞬间变脸,她死死地盯着虚空处,蓦地,她猛地站起身,有些烦躁地将那桌子掀翻在地,桌上的茶盏瞬间碎了满地,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
她冷着脸在房内走来走去,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神色,想到方才蓝凤直接将那顾南挽揽入怀中,甚至没给她半点眼神,忍不住骂道,“那个贱人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姑姑的亲侄女吗?我陪她那么多年,难不成还比不过那点血缘关系?!”
自从被蓝凤收养开始,她便一直将她视为亲生母亲,每日殷勤问候,小心侍奉着,为了讨她的关心,甚至比待亲生母亲都更加孝顺,蓝凤也待她极好,她甚至以为,他们之间亲如母女。
白落雨死死地捏住手中的袖子,然而,从回来到现在,蓝凤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甚至,她为了蓝凤四处寻找那些宝石,以往蓝凤总是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不许任何人触碰,她原以为那是对她的特别之处,没想到,昨夜她居然带那个贱人进了那个房间。
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令她丢了面子,也不知以后那些人会如何编排她……
她毫不怀疑,蓝凤会将那华阳城交到那个顾南挽的手中。
她从袖中取出新找来的宝石,原本漂亮夺目的石头,现在却无端的有些刺目,她的面色瞬间大变,忍不住将那宝石砸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两脚,这才解气。
更让她难过的是,引玉对那顾南挽态度也有些微妙,白落雨的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白承语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挑了挑眉,他端起手边的茶盏,随口道,“她说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哪怕这华阳城交到她手中又如何,她总是要嫁人的……”他只要将那顾南挽搞到手,这华阳城便依旧是他的囊中之物。
况且,那顾南挽生的那般好看,就算不为了那华阳城,他也要将她搞到手。
白落雨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微微皱起了眉头,“哥,你有什么法子?”
“你就等着看吧……”白承语对着杯中的茶水,懒洋洋地理了理额前的发丝,他勾了勾嘴角,“姑姑刚见到她,现在正是稀罕的时候,你现在太急躁,只会让你失去理智,落入下风。”
闻言,白落雨深吸了口气,冷着张脸又坐回了凳子上,她的目光落在白承语的面上。
“急什么?只是侄女而已,又不是女儿。”白承语缓缓地站起身,“你对她客气点,说不定以后你还要叫她一声嫂嫂。”
白落雨的面色有片刻的微妙,她看着白承语面上的笑意,忍不住头皮有些发麻。
………………
戚无宴并未回到房间内,他看着这精致的小院,有些失神地坐在屋顶之下,只见院外尽是来往的行人,整个城内一片喧嚣,他摸了摸袖中的两枚蛋,微微垂下了眼睫。
自从那些老凤凰找到顾南挽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变得格外的令人心烦。
蓦地,却察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迅速地向着华阳城赶来,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须臾,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自远处飞窜而来,哪怕是赶路,他的手中依旧拿着那把折扇,时不时地轻摇两下。
他的身影迅速地逼近,不过眨眼之间,便见那男修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他对面,傅罗衣深深地松了口气,“你这可让我一顿好找!”
傅罗衣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他的脚步一顿,定睛一看,却见戚无宴坐在房顶之上,神色凉凉,他垂着一条腿,搭着一条腿,还立着一条腿。
哪怕是那宽松厚重的长袍,亦是掩盖不住他周身的异样。
漫天的星光落在他的身后,显得那道身影无端地多了丝落寞。
傅罗衣,“……”
他微微屏住呼吸,便察觉到戚无宴的气息,比起平时明显躁动了许多,以往他像是沉寂的古井,死气沉沉,现在却像是暴躁压抑的火山,一点即燃。
“你在这看什么呢,顾南挽呢?”他身形一转,跳下了房顶,随即掀起衣物,缓缓地坐在了戚无宴的身侧,“寺内的事情你都不管了吗?好戏都不看了?现在那些老秃驴斗得你死我活的,热闹的很,倒是可惜了。”
傅罗衣的目光落在远处,只见满城尽是繁华喧嚣,一个陌生的俊美男修端着精致的糕点,缓缓地自房间中走了出来,那男修面容极为俊美,气度不凡。
随着他的到来,他可以清晰地察觉到,戚无宴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压抑,似是濒临爆发的凶兽,他目光晦暗地看着那陌生男修。
傅罗衣微微转过头,便见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向远处,薄唇紧抿,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他似是察觉不到周身的异样。
傅罗衣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个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戚无宴,也会落的这般模样,踌躇不决,大半夜的在屋顶上吹冷风。
他还以为,先前戚无宴那般气势汹汹地离开,他会直接将顾南挽从那些老凤凰身边抢走,直接找个地方囚禁起来,亦或者是直接将刀抵在她的脖子上,问些什么想死还是想和他走之类的话,逼着她和他走。
有些说不出的好笑。
傅罗衣捏紧了手中的折扇,他太了解戚无宴,他这人死要面子,性子古怪桀骜,嘴又笨,某些时候又有种莫名其妙的矜持,哪怕心里暗流涌动,面上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木头脸,他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从没吃过亏,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比一般人都敏感矫情。
这寻常姑娘都吃不消他这怪脾气,
更何况,他算是看透了,顾南挽看起来没什么脾气,极好说话,内里却是个没心没肺的,戚无宴不说,她可能根本注意不到,戚无宴说了,她可能也不在意。
傅罗衣长叹了口气,他有些疲惫地躺在房顶之上,只见满天尽是闪烁的星光,他的目光有些飘忽,状似不经意道,“这男人啊,若是想要什么便去追嘛,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是那些漂亮姑娘,追来的狂蜂浪蝶肯定成堆,与其在背地里恼火吃醋,不如豁出去……”
傅罗衣话音一顿,只觉一股凉意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戚无宴,却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凉凉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眸底暗含杀意,他装作没看到,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着,“这求/爱嘛,不丢人,矜持在这种时候是最没用的东西。”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满面笑容的傅罗衣,他径直自那屋顶跳了下去,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戚无宴岂是那种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人。
荒谬。
第55章 你抱抱我……
你抱抱我……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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