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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麟儿(重生,父子年上) 山河倒转乾坤易.八

山河倒转乾坤易.八

    写讨人厌的傢伙时卡了一下qq
    萧琰能从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一跃而为一国之君,说是时势造英雄,其实更多是出于他自身的努力、和对时机的判断把握──而像他这样能力不凡、卓有成就的天之骄子,在还未遇到自身无能为力的事情之前,对于命数、鬼神之说便不至于排斥,却也鲜少有相信甚至倚赖的。只是此事玄异非常,又牵扯到宸儿能否病癒如初,他就是有再多的怀疑和抗拒,也断没有拿宸儿的健康做代价的道理。
    寻思着事发至今半个月馀、太医署始终没找出拔除宸儿体内的毒性拿出可行的解决之法,莫不如寧可信其有、让宸儿试着练练这套功法,也许还能真有什么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
    当然,在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行之前,仍有些细节需得确认验证一番。
    诸般心思流转只在一瞬之间。
    待到孩童稚嫩的童音歇停,萧琰心底原有的质疑和抗拒已然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却是薄弱但又无法不牢牢把握的一线曙光。
    「宸儿真棒,将这篇功法记得这么熟。」
    他摸摸爱儿的头含笑称讚了对方刚才的表现,却没有马上要求宸儿将功法用纸笔默下。想着宸儿先前曾提到那位「大哥哥」自称是代父收徒、又说是不忍父亲孤独终老,若此事为真,这位「父亲」的事便当有跡可寻才对,遂于短暂的沉吟后开口又问:
    「这位『大哥哥』能拿得出这么篇功法,想来他的父亲也是颇有来头了?」
    「嗯。大哥哥说他的父亲是大英雄、大豪杰……不过肯定没有父皇这样厉害!」
    知道父皇多半已是信了,萧宸暗暗松了口气之馀,也不忘顺势恭维了父皇一把──得爱儿如此质朴却又真诚的称讚,饶是以萧琰的心性,亦不由神色一缓,笑着伸手轻拧了拧次子的面颊:
    「后头这话肯定是你自个儿加的,嗯?」
    「本来就是么。」
    萧宸故作抗议地鼓了鼓腮帮子,笔直望向父皇的目光却是全无一丝杂质的孺慕和倾服……瞧着如此,萧琰心头一软,忍不住弯下腰身一个张臂使力,在不至于弄疼爱子的情况下将人一把搂入了怀。
    「宸儿。」
    他低声唤,「那位大哥哥可曾提到他父亲是何方人士、又如何称呼?宸儿若学了他的功法,总得知晓师父的名号才好。」
    「嗯……大哥哥说他父亲是卫平故人,目前住在岐山脚下。」
    萧宸本还想再加一句「孙医令与其有缘」,但想到缘份乃天定、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也是一点点培养出来的,他若贸然干涉,保不得会生出什么异变来,便也暂时按下了心中想法,只将几个关键的线索道予父皇,方便父皇派人详查。
    至于父皇寻得岐山翁后会如何安排,就不在萧宸考虑的范围中了。
    他虽立志要成为父皇的臂助,却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有了前生的记忆,就因此长了能耐──且不说他上辈子的经歷基本乏善可陈;便是死后跟在父皇身边长了不少见识、得了不少教训,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人生在世,任何成长都非一蹴可几。比起冒着给自己甚至父皇惹祸的危险妄加决断,将一切交予父皇安排无疑要妥当许多。
    父皇是他这世上最亲近、最在乎,也最信任的人;以父皇之能,掌握到足够的情报后,定能对此事做出最好的处置来。
    想到这里,萧宸打重生以来一直有些悬着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这一番思量做戏的「代价」也随之而至。只觉得熟悉的疲惫感连同浓浓睡意驀然席捲而来,让他不由掩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也有些控制不住地越趋沉重起来。
    萧琰虽给爱儿口中甚为玄异的託梦之事占了大半心思,注意力却始终不曾由爱儿身上挪开,自然马上便留意到了萧宸的状态。他方才也正寻思着要将此事交代给潜龙卫,又有许多奏摺仍待批覆,索性顺势将怀里的爱儿一把抱起,边掉头回正殿边开口道:
    「宸儿也累了吧?先回去歇着,父皇会在一旁陪你的。」
    「嗯。」
    「还有功法之事……若那位『大哥哥』还有继续入梦教你习练,你就照着他教你的做。若是不曾,你先就当作没这回事,待父皇确认没问题了再做,知道么?」
    「好。」
    以萧宸对父皇的了解,自是脑袋一转便明白了这番交代的原由。
    不论那套功法再怎么完整、再怎么不凡,对一个才刚啟蒙、连字都还没认全的六岁孩童仍无异于天书,更何况行功所牵扯到的种种经脉和穴位,绝不是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人能够懂的?若真无人指点,萧宸就是将功法记得再牢,也不可能练出什么东西来;反过来说,若他真有所成效,便意味着冥冥之中……确实有某种玄异的力量在帮助他掌握这些。
    萧琰身为帝王,本该十分牴触这些超出自身掌控范围的事物;可此事攸关宸儿安危,以他对宸儿的重视,又怎会在这点细节上犯倔?先前他本还担心宸儿会遭此横祸,是因为命数压不住自己所赐的「宸」字;如今看来,倒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了。
    思及此,萧琰搂抱着怀中爱儿的力道未松,默默凝视着爱儿睡顏──萧宸在半途便睡了过去──的目光却已带上了几分难明的色彩。
    只是他心境虽有些复杂,对这个孩子的疼爱与在乎却仍胜上了不只一筹;故那些个出于「君王」立场的心思很快便又恢復成了惯常的慈父心态,让他满怀爱怜地抱着宸儿入正殿安置了。
    ***
    「混帐!」
    伴随着书册落地的脆响,一声震怒难抑的暴喝,驀然由御书房里传了出来。
    看着那本被他重重甩落在御案之前的奏摺,御书房内,萧琰目光如火、胸膛亦不住起伏,显然即使经过了方才那一番近乎失控的发洩,心头的慍怒愤恨之情也依旧难以平復。
    ──也无怪他有此反应。
    爱子遭人下毒谋害虽已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可宸儿受到的伤害和其后带来的种种影响,却直至今日都仍馀波犹存。纵使宸儿的状况在开始习练那套功法后便逐渐有了起色,但只要一想到宸儿曾一度濒死、又因毒性而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此事带来的心结,便怎么也无法由帝王心底挪去。
    更别提此事明面上虽已找到「真兇」就此了结;可不拘前朝后宫、但凡有脑子又知晓当前局势之人,都晓得真正的主谋其实仍旧逍遥法外、秋毫未损了。
    也正因着如此,即便已「事过境迁」,这谋害皇嗣一案仍是朝堂上的禁忌,二殿下的健康更是帝王的逆鳞。不论萧宸年满六岁还继续被养在紫宸殿中之事在朝臣和后宫诸妃嬪眼里有多不合规矩,也断无人敢在风头未过之际将此事拿到帝王跟前说的。
    只除了一个人。
    一个萧琰早欲除之而后快,却直至今日都因种种顾忌而没能动手的人。
    那便是贵妃高氏的兄长、多年来一直把持着镇北军大权的镇北大将军高如松。
    回想起方才奏摺内那不只触了他逆鳞、更可说是狠狠插在他心窝子上的字字句句,饶是萧琰的养气功夫在大昭歷代君王中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了,仍不由给气得目眥尽裂,恨不能以视线将那本薄薄的折子彻底烧穿,甚至将此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高如松此番所奏之事,大抵可归结为四项。
    其一,是对两个月前的谋害皇嗣之案抒发他的「感慨」之情;其二,是以皇嗣案为由上奏请立中宫;其三,是接续着请立中宫之议、进一步奏请圣上下旨立太子;其四,却是一番看似「善意」的劝諫,建议萧琰替萧宸改名。
    奏摺是这样写的──结束了制式的颂圣之语,他先是严正谴责了投毒谋害皇子的北雁间人,接着对皇次子殿下的遭遇表达了他的惋惜,同时对也遭投毒的皇三子──也就是高贵妃之子──「幸得天佑」保得一命之事表达了他的庆幸。据他所言,皇三子是「日后将有大造化」,所以才能「得蒙天眷」逃过一劫。
    抒发完这番感慨后,他笔锋一转,却是语重心长地将皇嗣案的发生归责到了中宫虚悬之事上。
    =======简体========
    萧琰能从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一跃而为一国之君,说是时势造英雄,其实更多是出于他自身的努力、和对时机的判断把握──而像他这样能力不凡、卓有成就的天之骄子,在还未遇到自身无能为力的事情之前,对于命数、鬼神之说便不至于排斥,却也鲜少有相信甚至倚赖的。只是此事玄异非常,又牵扯到宸儿能否病癒如初,他就是有再多的怀疑和抗拒,也断没有拿宸儿的健康做代价的道理。
    寻思着事发至今半个月余、太医署始终没找出拔除宸儿体内的毒性拿出可行的解决之法,莫不如宁可信其有、让宸儿试着练练这套功法,也许还能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当然,在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行之前,仍有些细节需得确认验证一番。
    诸般心思流转只在一瞬之间。
    待到孩童稚嫩的童音歇停,萧琰心底原有的质疑和抗拒已然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却是薄弱但又无法不牢牢把握的一线曙光。
    「宸儿真棒,将这篇功法记得这么熟。」
    他摸摸爱儿的头含笑称赞了对方刚才的表现,却没有马上要求宸儿将功法用纸笔默下。想着宸儿先前曾提到那位「大哥哥」自称是代父收徒、又说是不忍父亲孤独终老,若此事为真,这位「父亲」的事便当有迹可寻才对,遂于短暂的沉吟后开口又问:
    「这位『大哥哥』能拿得出这么篇功法,想来他的父亲也是颇有来头了?」
    「嗯。大哥哥说他的父亲是大英雄、大豪杰……不过肯定没有父皇这样厉害!」
    知道父皇多半已是信了,萧宸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不忘顺势恭维了父皇一把──得爱儿如此质朴却又真诚的称赞,饶是以萧琰的心性,亦不由神色一缓,笑着伸手轻拧了拧次子的面颊:
    「后头这话肯定是你自个儿加的,嗯?」
    「本来就是么。」
    萧宸故作抗议地鼓了鼓腮帮子,笔直望向父皇的目光却是全无一丝杂质的孺慕和倾服……瞧着如此,萧琰心头一软,忍不住弯下腰身一个张臂使力,在不至于弄疼爱子的情况下将人一把搂入了怀。
    「宸儿。」
    他低声唤,「那位大哥哥可曾提到他父亲是何方人士、又如何称呼?宸儿若学了他的功法,总得知晓师父的名号才好。」
    「嗯……大哥哥说他父亲是卫平故人,目前住在岐山脚下。」
    萧宸本还想再加一句「孙医令与其有缘」,但想到缘份乃天定、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也是一点点培养出来的,他若贸然干涉,保不得会生出什么异变来,便也暂时按下了心中想法,只将几个关键的线索道予父皇,方便父皇派人详查。
    至于父皇寻得岐山翁后会如何安排,就不在萧宸考虑的范围中了。
    他虽立志要成为父皇的臂助,却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有了前生的记忆,就因此长了能耐──且不说他上辈子的经历基本乏善可陈;便是死后跟在父皇身边长了不少见识、得了不少教训,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人生在世,任何成长都非一蹴可几。比起冒着给自己甚至父皇惹祸的危险妄加决断,将一切交予父皇安排无疑要妥当许多。
    父皇是他这世上最亲近、最在乎,也最信任的人;以父皇之能,掌握到足够的情报后,定能对此事做出最好的处置来。
    想到这里,萧宸打重生以来一直有些悬着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这一番思量做戏的「代价」也随之而至。只觉得熟悉的疲惫感连同浓浓睡意蓦然席卷而来,让他不由掩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也有些控制不住地越趋沉重起来。
    萧琰虽给爱儿口中甚为玄异的托梦之事占了大半心思,注意力却始终不曾由爱儿身上挪开,自然马上便留意到了萧宸的状态。他方才也正寻思着要将此事交代给潜龙卫,又有许多奏摺仍待批覆,索性顺势将怀里的爱儿一把抱起,边掉头回正殿边开口道:
    「宸儿也累了吧?先回去歇着,父皇会在一旁陪你的。」
    「嗯。」
    「还有功法之事……若那位『大哥哥』还有继续入梦教你习练,你就照着他教你的做。若是不曾,你先就当作没这回事,待父皇确认没问题了再做,知道么?」
    「好。」
    以萧宸对父皇的了解,自是脑袋一转便明白了这番交代的原由。
    不论那套功法再怎么完整、再怎么不凡,对一个才刚启蒙、连字都还没认全的六岁孩童仍无异于天书,更何况行功所牵扯到的种种经脉和穴位,绝不是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人能够懂的?若真无人指点,萧宸就是将功法记得再牢,也不可能练出什么东西来;反过来说,若他真有所成效,便意味着冥冥之中……确实有某种玄异的力量在帮助他掌握这些。
    萧琰身为帝王,本该十分抵触这些超出自身掌控范围的事物;可此事攸关宸儿安危,以他对宸儿的重视,又怎会在这点细节上犯倔?先前他本还担心宸儿会遭此横祸,是因为命数压不住自己所赐的「宸」字;如今看来,倒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了。
    思及此,萧琰搂抱着怀中爱儿的力道未松,默默凝视着爱儿睡颜──萧宸在半途便睡了过去──的目光却已带上了几分难明的色彩。
    只是他心境虽有些复杂,对这个孩子的疼爱与在乎却仍胜上了不只一筹;故那些个出于「君王」立场的心思很快便又恢复成了惯常的慈父心态,让他满怀爱怜地抱着宸儿入正殿安置了。
    ***
    「混帐!」
    伴随着书册落地的脆响,一声震怒难抑的暴喝,蓦然由御书房里传了出来。
    看着那本被他重重甩落在御案之前的奏摺,御书房内,萧琰目光如火、胸膛亦不住起伏,显然即使经过了方才那一番近乎失控的发泄,心头的愠怒愤恨之情也依旧难以平复。
    ──也无怪他有此反应。
    爱子遭人下毒谋害虽已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可宸儿受到的伤害和其后带来的种种影响,却直至今日都仍余波犹存。纵使宸儿的状况在开始习练那套功法后便逐渐有了起色,但只要一想到宸儿曾一度濒死、又因毒性而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此事带来的心结,便怎么也无法由帝王心底挪去。
    更别提此事明面上虽已找到「真凶」就此了结;可不拘前朝后宫、但凡有脑子又知晓当前局势之人,都晓得真正的主谋其实仍旧逍遥法外、秋毫未损了。
    也正因着如此,即便已「事过境迁」,这谋害皇嗣一案仍是朝堂上的禁忌,二殿下的健康更是帝王的逆鳞。不论萧宸年满六岁还继续被养在紫宸殿中之事在朝臣和后宫诸妃嫔眼里有多不合规矩,也断无人敢在风头未过之际将此事拿到帝王跟前说的。
    只除了一个人。
    一个萧琰早欲除之而后快,却直至今日都因种种顾忌而没能动手的人。
    那便是贵妃高氏的兄长、多年来一直把持着镇北军大权的镇北大将军高如松。
    回想起方才奏摺内那不只触了他逆鳞、更可说是狠狠插在他心窝子上的字字句句,饶是萧琰的养气功夫在大昭历代君王中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了,仍不由给气得目眦尽裂,恨不能以视线将那本薄薄的折子彻底烧穿,甚至将此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高如松此番所奏之事,大抵可归结为四项。
    其一,是对两个月前的谋害皇嗣之案抒发他的「感慨」之情;其二,是以皇嗣案为由上奏请立中宫;其三,是接续着请立中宫之议、进一步奏请圣上下旨立太子;其四,却是一番看似「善意」的劝谏,建议萧琰替萧宸改名。
    奏摺是这样写的──结束了制式的颂圣之语,他先是严正谴责了投毒谋害皇子的北雁间人,接着对皇次子殿下的遭遇表达了他的惋惜,同时对也遭投毒的皇三子──也就是高贵妃之子──「幸得天佑」保得一命之事表达了他的庆幸。据他所言,皇三子是「日后将有大造化」,所以才能「得蒙天眷」逃过一劫。
    抒发完这番感慨后,他笔锋一转,却是语重心长地将皇嗣案的发生归责到了中宫虚悬之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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