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易殊被窗外的鸟叫吵醒。
一睁眼,低头就是易郁的脑袋,头发蹭在她脸上,有些痒。
昨晚倒头就睡,也没换身衣服,围着的浴巾也散了,这会两人俱是一丝不挂,她又被易郁紧紧抱着,身前每一处皮肤都与他紧密贴合,乳尖就抵在他胸膛。
易殊脸红又窘迫,别开脸去推他,却纹丝不动。
她又使了点力,却听到啧的一声,转眼间手腕被易郁攥住。
“别闹,再睡会。”
“……再睡会就要迟到了。”
“那就旷课。”
易殊对他无话可讲,挣扎无果后,又问道:“你真不松开?”
易郁仍闭着眼,手上力道却一点没松。
一股无形的较劲隐藏在空气中,易殊咬住下唇,目光在易郁身上逡巡,最后定格在他锁骨上。
“嘶……”
感觉到身上的禁锢略有松动,易殊松了口,挣脱束缚,裹上浴巾爬起来。
而易郁皱着眉头坐起身,锁骨处还有股湿热,一摸,指腹上沾了点血红。
“姐姐,你是在报复我吗?”
“谁让你不听话的。”
易殊不再理他,背过身去衣柜找衣服,随便拿了两件就匆匆出了房间。
等她换完,易郁也从房里出来,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估计昨晚洗完澡顺便洗好烘干了。
只是……
易殊瞥到他锁骨处的咬痕,似乎比她的还要醒目,“……我给你拿创口贴。”
“不用。”
易郁把领口往下拉了点,对着镜子观察咬痕,认真细致的样子,似乎要把皮肤纹理都看透。
“我喜欢这样。”
“这有什么好喜欢的?你也想被别人问是不是出去卖的?”
“问啊,最好这么问我。”
易殊直起身,微抬下巴,“我卖给姐姐了,不行吗?”
他一脸骄傲,甚至像小狗一样神气活现。
易殊刹那间无奈又好笑,明明每一次都把路堵死了,易郁却总能找到新的方法。
“我可买不起你。”
更养不得。
如果他们真的从小一起生活,以易郁千回百转的心思,她大概会被拿捏到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走了,去学校了。”
易殊开了门,穿好鞋等在门口。
易郁凝视她片刻,笑着走过去,“走吧。”
你不要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的。
姐姐。
清晨六点,坐在自行车上能吹到一阵阵风,拂去扰乱的思绪。
易殊以为自己足够清醒,她希望一切都是正常的,和易郁只是正常的姐弟,正常上学,正常相处。
可当过了最后一个红绿灯,临川一中几个大字越来越清晰,她又突然希望一切是疯狂的。
时间紧,两人也放弃了去食堂吃早饭的想法,直奔教室。
刚爬上四楼,远远就能看到走廊尽头有个男人,身形与易秤衡十分相像。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那个男人似乎也感应到了,回望过来。
清晨的空气里,竟然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你们两个,昨晚去哪了?”
易郁别过脸,拉着易殊就进教室。
“易郁。”易秤衡厉声呵斥,“你要堕落是你的事,带坏易殊拖人下水,我就不能不管你。”
“是我怂恿他的,和他无关。”
易殊护在易郁身前,“你要罚罚我。”
易秤衡微眯起眼,“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易秤衡笑了,惊讶发现自己女儿也会伶牙俐齿。
“小殊,你越来越有主见了,想必在梁市的五年学会了不少吧?”
易殊眉头微蹙,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良久,易秤衡叹了口气,似是万般无奈,“许继的事我听说了,虽然摆平不难,但只要你在诗城,就算没有许继,也会有其他人,这样的事还会接二连三发生。”
“你高三了,为了你的未来,小殊,转学吧。”
“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不仅是高中最后一年的饮食起居,包括你出国后的生活,你都不用担心。”
时间仿佛倒回了五年前,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解决办法。
易殊攥紧拳,垂下眼眸,“已经严重到要出国的地步了吗?”
“我原本也不想,但你们两个关系已经这么好,他现在愿意为了你大打出手,如果只是留在国内,难保以后不会为了你离家出走。”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着想。”
“不需要。”
突兀的三个字插进谈话,易秤衡冷眼扫过易郁,“你说什么?”
“我会解决这一切。”易郁直视易秤衡,“不需要你操心。”
“你能解决?”易秤衡笑了,“没有我你能做什么?你忘了两年前了?不是我帮你压下去,你以为那件事能那么简单结束?”
“所以这次,处分也好,坐牢也罢,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易郁笑道:“以免又有一天您觉得,为了我不值得。”
此时此刻,看到一儿一女同仇敌忾的架势,易秤衡突然觉得有些东西脱离了掌控。
翅膀硬了,原来的巢已经留不住他们了。
“行,我不管。”
易秤衡笑道:“那许继的医药费,你也自己承担。”
“我敢作敢当的好儿子。”
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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