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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493节

    初鹤兮摇头:“她不会出现了。”
    他额发微垂下,遮住了幽深的眸子,在一阵略显阴郁的沉默后,他才终于开口,不过声音却发涩:“她既然将这些都交回去,那她更不需要回去了。”
    初挽半晌没说话。
    她看着那琳琅满目的旷世奇宝,终于艰难地点头,道:“行,她不回去,我们回去,带着这些东西一起回去。”
    一行人回到了这座美国边境小城。
    等回到那小城时,初挽才发现,其实那藏宝之处距离小城的直线距离也不过八十公里左右,只是道路蜿蜒曲折,又有山路,加上关敞自己对这边的路也并不熟,又有故弄玄虚之意,才走了那么久。
    初挽看着这路,问起来关敞,关敞被她几枪下去,受伤不轻,现在已经被简单包扎,羁押起来审查。
    初挽和陆守俨大致说了自己的经历,陆守俨拧眉,不太苟同:“幸好没出什么事,万一有个什么,让我说什么好?”
    初挽笑了:“其实没事,我心里有数。”
    陆守俨:“你心里有数?就你藏着的那把枪?真出什么大事,里面才几发子弹?这都是亡命之徒,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他们?”
    初挽却道:“这里面的危险分子最主要还是福宴清和关敞,对付这两个人,我都很有把握。”
    陆守俨:“嗯?”
    福宴清他自然知道,福宴清的软肋是初鹤兮和初挽姑奶奶,只要福宴清还存着一线希望,他就绝对不敢伤害初挽。
    但凡初挽出什么事,这两位只会恨他。
    可关敞……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初挽却笑望着陆守俨:“关敞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有一个优点,他一不喜女色,二恩怨分明。”
    陆守俨疑惑:“他欠你一份人情?”
    初挽收敛了笑:“我和他有一个渊源,看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关键时候,这是我对付关敞的杀手锏。”
    这也是为什么,她面对关敞并没什么担心的。
    不过看起来,竟然不需要用上了。
    陆守俨深深地看了初挽一眼:“有什么事,你可得交待清楚,不然——”
    初挽便笑:“你至于吗?”
    陆守俨的手轻捏了下她的指尖,警告地看她。
    初挽忙道:“晚上再给你说。”
    陆守俨到底身份特殊,不可能久留,在这里陪着初挽两日后,留下保镖,又拜托孟静飞等关照好初挽,他自己则先行离开了。
    而孟静飞等马上拍照并打了报告给彭树林汇报,彭树林往上反映,消息一经传出,自然引起系统内部大震撼。
    国内方面非常重视,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如果追索顺利,对于以后海外文物回流也将起到一个很好的榜样作用,当即马上调派了大批武警,并组成了文物专家团前来。
    在英国进行鉴定的以范文西为首的专家团也知道了消息,他们火速赶赴美国,协助参与这次美墨边境文物案的鉴定工作。
    文物源源不断地从古堡中取出,这些文物会在做初步鉴定后,和美国警方照会,根据持有者聂玉书的意愿,按照相关法律流程分批次返回中国。
    因为这里面有一部分涉及到解放前花旗银行盗窃案,自然又要调取陈年案宗,列明失物清单,逐个进行核查审批,之后才能返回,这自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
    范文西先生来到这美国小镇后,迫不及待地过去看了文物。
    当他看到那满仓库的文物时,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其中一件商青铜器,喃喃地道:“这么多好东西啊!”
    这位年已八旬的老人,历经多半个世纪的风霜,他博闻广记学富五车,但是当他看到这么多文物瑰宝时,竟然词穷了,所有华丽的词语为之退去,只剩下这么一句简单到太过朴实的话“这么多好东西呢”。
    在国外竟然意外收获这么多文物,众人自然不敢懈怠,立即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对文物进行分门别类,并进行初步鉴定。
    长达数日的时间,聂家父子、初挽初鹤兮和范文西等人,联合追索文物专家工作人员对这批文物进行了两轮校验,最后共确认一级文物二百三十件,二级文物一千三百二十四件,三级文物两千三百六十七件,数目之巨大,让人叹为观止。
    在对文物鉴定完毕,并陪着中国警方走完部分技术鉴定流程后,初挽和初鹤兮打算回国。
    不过回国前,初鹤兮想过去监狱看看福宴清。
    福宴清和关敞如今已经被逮捕,关敞将会在走完法律流程后,按照有关规定引渡回国,而福宴清则会留在美国接受法律制裁。
    初挽:“我陪你去见他。”
    初鹤兮微颔首:“嗯。”
    第357章
    福宴清已经被关押到地方看守所中,初挽开了大概三小时的车赶过去,赶过去后,初挽等在外面,初鹤兮去见了福宴清。
    福宴清削瘦了许多,眼睛凹陷,神情苍白。
    他看到初鹤兮,盯着初鹤兮,问:“她到底在哪里?”
    初鹤兮没理会。
    福宴清又问:“她到底在哪里!”
    他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了。
    初鹤兮淡声道:“她不想见你。”
    福宴清:“为什么,凭什么?难道我不如一个聂玉书吗?这么多年了,我待她怎么样,难道就比不过一个聂玉书!”
    初鹤兮看着他,眼神疏远冷漠:“你在监狱里可以好好反思为什么了。”
    福宴清听着,眸中陡然泛起复杂的痛苦来,他盯着初鹤兮:“鹤兮,为什么?”
    他喃喃地说:“我难道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吗?为什么你向着聂玉书?我对你不够好吗?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我曾经很疼你的,我那么疼你……”
    初鹤兮静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挣扎,过了很久,才道:“可能我和你终究不是同一类人,我在岸的一边,你在岸的另一边,我们永远无法理解对方。”
    福宴清:“那你和谁是一类人?”
    他想了想:“是初挽吗?”
    初鹤兮没回应。
    福宴清却突然笑了,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初鹤兮:“鹤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初鹤兮抬起眼:“我来看你,是还顾念一些昔日情分,不要让我把最后的一丝情分都化作厌恶。”
    福宴清:“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你想想——”
    他笑看着初鹤兮,声音突然放得很轻:“你小时候,你妈妈对你是不是也有过疼爱,那后来为什么厌弃你了?你再想想,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初挽的存在?”
    他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初鹤兮:“当她知道初挽的存在时,她便知道自己错了,你不是他们初家唯一的后代,所以她不再认你了,她不再让你姓初,因为你不配。”
    初鹤兮眸光幽沉,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
    福宴清:“这个世上,你和初挽如果只能存在一个,你猜,你妈妈会选择谁?”
    他盯着初鹤兮,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很有些蛊惑的声音道:“也许你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初挽,是初挽夺走了你本应该拥有的一切,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她,你可以得到更多的爱。”
    他声音越发轻,轻到仿佛不需要耳蜗的消化便可以直接进入初鹤兮的意识。
    “你们是不能共存的日与月,此消彼长。有她在,你所有的光芒都将被遮掩,所有你想要的都会被她抢走,你跪下来乞讨也没办法得到你妈妈的回应,这样的初挽,你对她真的没有恨吗?”
    初鹤兮扯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布鲁克,我想告诉你,她对我如何,和他人无关,你不要混淆是非挑拨离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又如何?”
    “你一手炮制出花旗银行案,从此初家家破人亡,骨肉分离。我出生在英国,她出生在大陆,我背负了罪孽,她背负了责任,我们虽有山水之遥,却都成长在此案阴影中,拥有同一个灰暗的童年。”
    他的声音低而幽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新疆,我看着她,那么熟悉,熟悉到我想哭。”
    布鲁克:“可是你看,比起你,她可是拥有了太多,而你这些年竟然只能躲在阴暗中,这公平吗?”
    初鹤兮听到这话,眸中泛起暖意:“这不是很好吗?那些我没有得到的,我都希望她能拥有。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成功的荣耀,如果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可以得到,我也会把机会留给她。”
    “她曾经体会到的幸福,和我提起,我也会很高兴,就好像我也得到了。”
    “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懂,你不懂成全,不懂怎么爱人,你只知道抢劫掠夺,你以为你爱得浓烈,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也得不到,到头来你只能一场空。”
    布鲁克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初鹤兮看着布鲁克:“布鲁克,我已经长大了,不会被你这样的言语挑动情绪,你以为你还可以利用我吗?你这样的行径,只会让我更加看透你,你的自私虚伪,以及无能。”
    福宴清呵呵笑了,他身体微微后仰,之后闭上眼睛,颓然地叹了口气:“很好,很好,鹤兮果然长大了,你已经足够成熟,也足够能干。”
    他喃喃地道:“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你可以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给监狱,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哪,我的儿子太能干了,我很欣慰。”
    初鹤兮:“你为什么在监狱里,不是因为我害你,而是因为你罪有应得。你一手制造了多少人的悲剧?”
    布鲁克眸中黯然:“所以你恨我,她也恨我,你们再也不能原谅我了吗…”
    初鹤兮冷笑:“我们言尽于此,我走了。”
    福宴清听这话,神情略动了下,猛地看向初鹤兮。
    初鹤兮身形挺秀,乌发及肩,在看守所昏黄的灯光下,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他喃喃地道:“初挽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不过你也很像。”
    初鹤兮神情顿了顿,他垂眸,看着这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静默了片刻,才从衣兜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到了福宴清面前。
    随着很轻的一声,福宴清看到了面前是一个木头制的小飞机。
    很小的一只,看得出纯手工制作的,上面打磨得很光滑,没有什么毛刺,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而颜色发黄。
    福宴清陡然抬眸,再次看向初鹤兮。
    初鹤兮却已经转身走了。
    福宴清:“鹤兮!”
    初鹤兮的手握住了门把手,他略停下动作,没有回头。
    他只是低声说:“那天在伦敦的老宅翻找东西,无意中发现的。”
    他顿了顿,才低声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东西对于你来说还有意义,那就留给你吧。”
    说完,他开门,径自离开了。
    福宴清伸出颤抖的手,双手捧起那小飞机,低头端详了很久,最后,眼泪终于落下来。
    他哽咽道:“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初挽安静地等在看守所外,阳光下,看守所砖红色的建筑格外鲜艳醒目,美国米字国旗在空中随风扑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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