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确实没什么太多牵挂的,瓷语运行良好,不需要她操太多心,再说国内还有易铁生帮衬着,所以她现在倒是不用多想,她可以悠闲自在地跟着陆守俨一起出国。
当然,出国后她也有些想法。
现在她手头很有些积蓄了,瓷语的利润也颇为可观,这可以让她有底气去国外的拍卖会转一转。
她也研究过国内的形势,因为之前关于文物保护的讨论,现在文化口的争论很大,但是趋势逐渐明朗,主张放开文物管制,让文物保护和市场接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根据她上辈子的经历,她可以感觉到,最长一年,最短半年,文物行业便将有质的变化了。
初挽掐指算着时间,她跟着陆守俨去国外,陆守俨好好读书,保姆照顾孩子,她没事可以去各大拍卖场见识下,到处转着捡漏,继续丰富自己的藏品。
在国外一年,孩子快三岁了,他们回来后,陆守俨的事业自然是一帆风顺,海外培训经历和基层经历都齐备了,从此青云直上,而她则可以开始古玩事业,开古玩店,正式在古玩行业风生水起了。
这种计划她都已经想得很清楚,这让她心态上越发从容不迫,觉得自己的将来都是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中的。
中国没有直达美国的航线,只能从香港或者法国转机,而法国和瑞典那么近,自然可以顺道去瑞典转几天。
初挽这么计划,除了想去瑞典推广下瓷语,其实还有另一个心思。
哈迈之所以打捞中国沉船,是因为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档案中,发现了关于南京号的记载,就她当时得到的消息,十九世纪各大欧洲国家都在东印度设有贸易公司,他们之间有规律性的航海信息共享,而且南京号沉没这样的消息,在当时并不是什么非常隐蔽的信息。
这么一来的话,瑞典的东印度公司历史档案中,也或许会有这个信息的记载。
现在距离哈迈去南海打捞南京号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一则国内的水下考古在发展,陆建晖的水下机器人在研发,二则,她可以想办法拿到当年南京号沉船的详细信息记载。
如果能拿到的话,或许可以试着抢在哈迈前面打捞沉船,也不至于大几十万的精美瓷器就这么落入荷兰人手中了。
初挽和陆守俨商量过后,陆守俨倒是也赞同,本来就要从法国转机,而法国距离瑞典也不过三个小时,正好可以走一趟。
于是陆守俨便和外交部朋友提起来,那朋友非常热情,很快帮着联系了瑞典方面,瑞典对他们夫妇俩表示热烈欢迎,并很快通过越洋电话和他们沟通,敲定了行程细节,甚至帮他们订下了前往瑞典的飞机票。
这让初挽有些意外,盛情难却,便干脆和张育新商量,专门为了瑞典烧制了一整套的瓷器,分别为鹦哥绿、釉里红、豆青釉瓷、无乌金釉,黄釉、霁蓝釉、白釉、茄皮紫釉等各种颜色,做成一套,拿过去瑞典,作为礼物。
瑞典方面的行程敲定后,初挽和陆守俨便开始商量着这次出国行的具体安排。
其实两个小家伙现在大一些了,已经满地爬了,不像刚开始照顾起来那么麻烦,不过陆守俨还是想着带黄嫂和云姐过去,帮衬着照顾孩子打理家里,初挽自然也同意。
陆守俨要在一年内完成这次研修班学习,而自己也想忙着四处捡漏,这样的话,家里那些琐碎的家务必须有人来承担,带两个保姆过去帮衬着照顾,那样就会好很多。
陆守俨和初挽把这打算一说,陆家自然都觉得这样才好,但也难免觉得,那样花费可真不小。
其实初挽现在捡漏买古董,这里面的事,大家多少知道,别的不说,就看她买大宅子又弄了古董架子,满满当当都是东西就知道了,这怎么也得发了财。
听说竟然还弄了一个柴烧窑,现在和香港人合作着做生意,去了香港一趟,竟然成香港名人了。
不过大家对于她的挣钱,还是在自己的理解范畴。
这两年大家工资涨了,普遍一两百,高的也有三百多的,但是再怎么着,也就是几百块的档次,就算陆建时最近发了财好吧,也就是发财了一万块,五千块,总归不好这个数。
别看陆家在四九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但地位归地位,钱财归钱财,大家看到的钱就是这么多。
既然平时看到的就这么多,就很难想象更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怎么可能。
现在突然间,见陆守俨和初挽去美国,竟然两口子都去,还要带着两个孩子两个保姆,于是大家伙暗地里难免感慨,这老七媳妇可真是发了财,兴师动众地花钱,竟然一点不心疼。
这里面,其它人也就罢了,唯独乔秀珺,是怎么都不服气,本来最近陆建时做外贸挣了点钱,她心里是觉得自己儿子了不起,甚至想看看,那个初挽当初不嫁给自己儿子,这不得后悔了。
结果可倒好,人家要去美国了,人家还带着保姆一对儿女一起去,竟然一点不心疼钱,这算什么,猛然间才发现,别人竟然走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摸不着够不着的位置。
乔秀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能一下子弄那么多钱!
而在这种震惊之中,乔秀珺还有另外一桩不满。
初挽生了双胞胎,她的儿媳妇孟香悦也生了,本来心里应该高高兴兴的,陆老爷子对这个重孙子也喜欢得很,该给的红包给了,该办的满月酒也办了,甚至规格比起初挽家的双胞胎也不差。
可也只是不差而已。
乔秀珺的不服气就在这里。
要知道,陆守俨和初挽虽然生了龙凤胎,但那到底姓初,姓初啊!
孩子姓初,陆守俨不就等于初家的上门女婿了吗,那孩子还是陆家的孩子吗,不姓陆了叫什么陆家的孩子,那凭什么按照陆家孩子的名声来办满月酒啊?
初家的孩子和陆家的孩子待遇竟然一样,这让人心里怎么也不服气!
以至于这天吃过饭,大家都在一块说话,家里孩子都在了,陆建星陆建昆的孩子,初挽家的双胞胎,还有孟香悦儿子,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倒是热闹得很。
陆建时总算从新疆回来了,现在的他比之前稳重了一些,人也沉默了,总是闷不吭声的。
听说这次在新疆,多少也挣了钱,乔秀珺自然高兴得很,为了这个,四处显摆。
因为提起最近友谊商店有几件时兴的羊毛大衣,乔秀珺便趁机道:“我昨天还说呢,最近建时回来了,咱们香悦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给咱们老陆家添丁进口了,咱们建时也算是有传宗接代的了,这可得好好奖励,我让建时给香悦买件好大衣,进口的羊毛大衣呢!”
她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妯娌都没搭腔。
这话明面上是夸孟香悦,其实谁都知道,这是暗地里提起陆守俨两个孩子都姓初的事。
这种事,谁要是说,谁就傻了。
大家伙心里都明镜似的,陆家子孙那么多,就算现在搞计划生育,一家只让生一个,重孙辈都已经好几个了,将来陆建晨陆建昭几个都结婚生孩子,家里能缺了孩子?
陆家不缺传宗接代的,你乔秀珺的孙子你自然当宝,但是对于陆老爷子来说,看多了也就那样,反而是那姓初的孙子孙女,才是真正的稀罕。
可以说,陆老爷子心里有事,他就是觉得对不起自己好兄弟,初老太爷终于释怀离开,陆老爷子的心事少了一半,现在初家有了传宗接代的,陆老爷子心事又少了另一半。
这样人家到了下面,见了那好兄弟,也得说,我这辈子对得起你了。
是以有些话,千万不能说,谁说那就是惹陆老爷子不快。
乔秀珺自以为这话说得漂亮,谁知道说完后,大家都有志一同地没声儿,仿佛没听到一样,初挽更是没搭理。
陆老爷子头也没抬,正逗着小希同玩儿。
乔秀珺便想着再说一句,谁知道刚要开口,陆老爷子已经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姓什么有什么要紧,我们伟人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计划生育口号就是生男生女一个样,知道为什么生男生女一个样吗?”
陆老爷子这一说,大家伙都忙问为什么。
陆老爷子这才道:“前几天我过去农村视察,这农村墙上都贴着女儿也是传后人,这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女儿生的孩子,也是家里的后人,那不就是说,以后孩子跟着谁姓,都是一回事吗?这没差别!”
陆老爷子一解释,大家都纷纷点头赞同。
旁边陆守信正好在,道:“爸说得对,现在上面说了,男女都一样,不能重男轻女,所以说起来,孩子跟着谁姓,以后都是正常的,这就是觉悟,新时代了,改革开放了,我们都得提高觉悟。”
陆老爷子点头,之后看了眼乔秀珺:“咱们家的媳妇,也都是上班的,平时在单位是能顶半边天的人,你们大嫂虽然这几年没上班,但她在家里帮衬着我院子里这些事,这也是功劳,是家里的功劳。至于老三媳妇,你不上班,平时太闲的话,也多读读书,看看报纸,进步一下思想,要不然,早晚落后!”
乔秀珺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我就随口说几句,怎么就落后了?
陆守信皱眉,不太苟同地看了一眼自己媳妇,附和道:“确实得多学习,要思想进步了。”
乔秀珺想要反驳,但是又不能,没办法,只能闷闷地不说话了。
一直到了离开老宅,她不服气,咬牙道:“我说得这不是正理吗?老七孩子姓初,凭什么,凭什么和咱们孙子一样,这能一样吗?”
陆守信瞪着自己媳妇,神情漠然。
乔秀珺便有些心虚了:“你,你什么意思?”
陆守信:“我明天从单位拿一些材料回来,你没事看看,每天交一个笔记,学习进步一下。”
乔秀珺:“这是发什么疯?”
陆守信神情冷肃:“省得你整天给我丢人现眼!”
姓氏的问题,陆守俨和初挽再没提过。
初挽可以看得出,陆守俨对于这些确实并不在意,他并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他也有足够强大的自信来面对这些可能的流言蜚语和猜测。
这些在他那里,都不是事,甚至不是什么需要化解的事。
这是初挽的观察。
她想着,或许一个男人真正的强大,就是丝毫不会在意这些俗世的衡量。
比如孩子跟着自己姓,比如现在去美国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来出钱,这些,对于陆守俨来说,都不是需要在意的事。
这反而让初挽为之折服,这就是一个男人的自信,因为内心足够强大笃定,并不需要在女人那里寻找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也不需要孩子的姓氏证明什么。
至于上辈子那陆建时,差了十条街,给陆守俨提鞋都不配。
而这个时候,两个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两个大人的东西,孩子的东西,各种物件,那边的房子住处,以及生活安排,能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
初挽还设法弄了十万美元现金,是从瓷语的盈利中支取出来的,她打算拿着这笔钱去美国扑腾一番。
美国和国内不一样,美国的古玩市场自由活泛,她可以频繁易手来赚取差价,快速积累一些资金。
其实就初挽的计划中,是想在中国站稳脚跟后,携资金出入国际各大拍卖场,但是现在看来,她在国内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底仓,现在有机会去国外拼打一番,这路子倒是也不错。
总算把各样行李都准备妥当了,大部分行李通过邮寄的方式直接先运往美国了,少量生活必须以及孩子要用的,他们随身带着出发前去法国。
九月份的时候,陆守俨初挽把家里都收拾过了,将所有收藏品全都封存进保险箱内,又在房间外院子里都加强了防护措施,安装了铁门,放着两个保镖在这里看护着院子。
为了保险起见,又委托给陆建星,他每周都会过来检查这边的情况。
一切安置妥当后,两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两个保姆,登上了从中国前方法国的飞机。
六口人从北京出发,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法国,之后法国转机,三个小时候到达瑞典的首都斯德哥尔摩。
飞机缓缓降落,他们还没出飞机,便感觉到了气候差异,这个时节,北京大街上还有没换下夏装的年轻人,但是这里却已经有了初冬的沁凉,幸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大人披上了大衣,给两个孩子都裹上了羽绒服。
这个年代来瑞典的中国人还是少,下来飞机,周边不少人都好奇地看过来,两个孩子也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他们。
瑞典人是欧罗巴人种,大多皮肤很白,典型的金发碧眼,身形也都很高大,两个孩子不是没见过外国人,但是周围一下子这么多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他们自然稀罕。
两个保姆更是噤声,都不敢说话,就四处好奇地看。
他们顺着人流往外走,这时候,就见机场有人举着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陆守俨初挽”。
看过去,举着牌子的竟然是两个中国人,旁边还站着几个瑞典人。
初挽他们看到牌子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这实在太好找人了,一群金发碧眼中的华人!
当下大家忙打招呼,走近了,这才知道,两位中国人是中国驻瑞典的大使,他们提前知道瑞典王宫招待陆守俨初挽一行人的消息,便一起过来迎接。
瑞典是个小国,过来这边的中国人并不多,而陆守俨初挽这种被瑞典王宫招待的中国人自然少之又少。
他们也是知道陆守俨的,彼此握了手,寒暄了几句,旁边的瑞典人热情地过来,说起来,原来外面威德公爵已经都安排好了,正等着。
两位外交大使完成了使命,再次和他们握手道别,更邀请他们过去大使馆聚聚。
而陆守俨初挽一行人则被接出去,威德公爵正等在机场外。
威德公爵见到他们,非常高兴,和他们打了招呼,看到两个小家伙,更是一叠声夸赞两个小朋友可爱。
这么寒暄一番后,他们被安排上了车,那车子都是一水儿的沃尔沃顶配加长轿车,大概七八辆鱼贯往外走,气派又豪华。
两个保姆经过长时间的旅行,已经麻了,现在看到这阵仗,更为忐忑,拘谨得手脚都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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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3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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